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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岁月流年

从这座剑阵中,云逆感到这是一股四季秋之气息,这是实实在在的气息,也彻底的折服于剑祖的强悍,能挥挥手在剑阵中遗留下来这种力量,就连仙都不可能。

这种悲凉的气息,完美的融合了秋之意境,令云逆也是眉头紧锁,难以舒展。

只觉得身边的生机在渐渐枯萎,死去,云逆依然紧闭双目,似是在冥思。

“生获死,难道,这真的是秋所蕴含的意味吗。”

“这叶,从它长出到枯萎凋谢,我所知晓的也许不是生的终点,而是生的过程。”

“生而为叶,汲取营养才能盛开的更加鲜嫩,直到凋亡。”

“我所体会的,应该是每一个生机的过程,并不是每一个生命的终结。”

“这,才是秋的真正意图!”

“所谓生,不过一念间,所谓亡,也不过是一眨眼。”

“我的心,是自在心,是随心所欲,因此……”

“这叶子枯了,我便让他生。”

“这枝干瘪了,我便让他活。”

“这,才是秋的意境,这,才是生的过程,生的希望所在!”

“自在我心,剑随我道,一念花开生!”

随着云逆的赫然明悟,只见云逆轻手一挥,瞬间原本飘落在口中的叶子如同活了一般,干枯的土黄色渐渐变成了嫩绿色,四处的景象也是大不相同,原本的死寂中诞生了一丝生机的光芒,虽然渺小,足以燃起希望之火。

随后,一道参天的巨大光束从第四道剑阵升起,直插云霄,这也宣告着云逆的成功。

随着第四道剑阵的光芒爆发,顿时在宗门内激起了不小的波动。

他们都知道,这剑宗九阵,从第四阵开始,非绝世剑道天才不可过,能闯过第四阵在他们剑宗一共也只有四个弟子,而且早就闻名剑宗多日。

此刻,远处那一直凝望此处的四圣老者的双眸里终是爆发出一股精芒,抚摸着美髯,嘴角抿出一抹弧度,喃喃道。

“云逆,此子,倒是有点模样,呵呵。”

而另一处洞府那冷师兄和妖艳女子也都是双双看去,冷师兄的脸上第一次多出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惊讶,还微微轻叹一声。

“第四阵是四季之阵的开始,是秋的象征,也是四季里最为悲凉的一个代表,看来,这云逆倒是有点本事。”

云逆这边,闯过第四阵随后便来到了第五阵,这也是四季之力的剑阵,只不过,这次变成了冬。

它给云逆带来的是一种瀚海阑干百丈冰的感觉,千里冰封,凛冽肃杀!

只不过,云逆有了先前的明悟,对于这冬也是独有一番感悟。

四季,不管如何变化,始终是代表了四季之息。

像这冬,即便是冰封万里,让人感到一股窒息的寒芒刺骨,可是也是一个过程。

随着几片雪花在云逆面前飘落,云逆的理解似乎又上了一个层次。

如同这雪,也许它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东西,可是,在我看来,它却代表了冬的过程。

雪,只存在于隆冬之中,只有随着凛冽的寒风才能继续前行,因而,这冬的过程,也是这雪的一生。

“而我,就算这冰封万里的寒芒也冻不住我的心,我要这雪生,它便生,我要它融,它才能融!”

随后,云逆轻轻地接住一片雪花,攒在他的手里旋转跳跃,可始终化不成水,最终云逆五指张开,那片雪花带着生的希望继续前行。

一道金芒再次从第五阵爆发,云逆再次踏入第六座剑阵,那是春的生机。

一年之计始于春,万物复苏,生机焕发,四处一片盎然之景,与之前的秋冬截然不同,四处都充满了勃勃生机。

云逆自己也跟着春的气息在躁动,似乎自己也是融入到其中,连自己体内的灵力都有一种空灵欢跃之感。

强烈的生机,无比渴望的心,这就是四季之春的力量,它,代表了一切生机的复苏。

“可是,即便是春之生机,它也代表不了所有的起点。”

“哪怕多强烈的生机渴求,它的宿命也是终归宁寂,也必须要毁灭。”

“生,不是无谓的生,没有毁灭,就没有新生。”

“再怎么灿烂舒畅的生,没有死的衬托,终究只是一个过客!”

“这生,也必须有死!”

云逆轻声喃喃,闭上了双眼,不再聆听四周万物的鸣响,不再感到四周生机的跳动,只是淡淡的爆发出一股窒息的灵力,掠过四处,随后收割了一片片的生机。

“就像我的心,我的剑念,只存在生,是不完整的,必须有毁灭!”

第六道剑阵再次爆发出一股光柱,刹那间,云逆的身形再次来到了第七座剑阵。

而与此同时,宗门内算是彻底沸腾了,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云逆是第一个闯过六座剑阵的人。

那冷师兄也是再也无法遏制住身体本能的驱动,脸上震惊之情无以言表。

他当时,也是止步于第六座剑阵,他的剑道,对于生的理解还不够透彻,让他不得不在第六座剑阵停下。

而就在众人的惊讶中,云逆所处的第七道剑阵再次爆发出一股光芒,第七道,夏之意境他也赫然闯过,已经身处第八道剑阵中。

连过七阵!这在剑宗内绝对是一个惊天的头等消息。

他们剑宗如今最妖孽,最变态的剑道天才,他们的大师兄凛当初也只是闯过七关,而现在他的剑道已经达到了仅次于四圣的存在,十分强悍!

而如今,云逆也已经闯过七关,成为了比肩凛的存在,甚至,还可能超过他们大师兄!

先前,远方立着那位四圣老者终于也是十分欣慰,看着云逆的身影,似乎看到了一位故人。

“云逆,小娃子很好,哈哈,看来老夫也许要有第一个弟子了!”

而在剑宗内最高的一座山脉,其中蕴含了一种天地之力,一道瀑布倾泻而下,碰撞出猛烈的水花。

上面正立着一位灰发男子,手中持着一把利剑,似乎是僵住了一般,整个人竟然一动不动,连那剑尖都没有丝毫的颤动。

突然,这灰发男子双眸一睁,看着远处宗门九阵,双眼闪烁,剑尖轻颤。

“七阵么,当年我也是止步于第八阵,只是,我是自愿退出,不知道,你能否克制住自己的内心,放弃呢。”

这灰发男子不断轻喃,眸子里总是如水一般澄澈,几缕银发飘过眼前,遮住了他的双目,也让他再次回到了之前静如止水的状态。

此刻,第八阵中,云逆也是感到一阵惊奇。

这第八阵又是不同于先前四阵,里面空净无物,只是一片苍茫,而在这苍茫中蕴含的,竟然是一股岁月的气息。

那是岁月在流逝,云逆感到自己的身躯在慢慢衰老,自己的灵力也在慢慢消散,仿佛自己正在从少年向中年过渡,直到老去。

流年宛如一趟河水,岁月便是其中的摆渡船,一次又一次的载人渡过流年长河,已经变成了木讷的动作,却没有给人留下一丝痕迹,到头来,依然是一只不知疲倦的船,载着来来往往的人,渡过一弯匆匆河水。

而此刻,云逆就感到自己的生命急速流淌,似乎从自己的眼前看到了自己的衰老,看到了萱儿的容颜不再俊美,看到了云穆那奄奄一息的身体,看到了云冲那蜷缩的身躯,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云逆整个人陷入到一种空洞的状态,流年之力,不可改!

哪怕岁月不再逍遥,哪怕容颜不再苍老,哪怕生命不再流淌,岁月流年的力量,始终无法在人们的心中留下一道深深的烙印。

这座阵,带给云逆的是一种沧海无穷,独处其中,只不过是一个过客,是这苍穹星空下的一粒尘埃,不知何时消散,不知何时粉碎,自己所能做的,唯有等。

“岁月的气息,流年的飞逝,真的让我无力。”

“我的心,难道真的是自在逍遥的吗,我的道,真的是无欲无求的吗。”

云逆深深地陷入到一种迷茫,这种迷茫,不是剑阵所给他的,而是他自己心中产生的,他知道,他清楚,但是,他依然不想躲避。

“岁月无情,流年匆匆,这就是,岁月的力量吗。”

“它能抹去你的一切印记,仿佛你从未存在于这个世上,剑道无穷,岁月,不可期!”

云逆第一次对于自己的心产生一股迷茫,让他迟迟不能罢休。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剑宗外的人都在紧紧地盯着此处,等待着结果。

“我的心,绝不会迷茫。”

“我的道,也不可能错。”

“正如生和死,没有迷茫的心,也是不完整的。而我的道,只能是自在无我,不可能被外物干扰。”

云逆眯起眼眸,轻声一叹。

“也许,现在的我,还不能硬闯此阵,这其中的岁月之悟,也不是我能感到的。”

“剑祖啊剑祖,你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

云逆长长一叹,在惋惜的同时,也感到剑祖的强悍,这种岁月的气息,是一种对于剑道无上的感悟,是一种对于人生无尽的摸索产生的,他实在难以相信,剑祖,究竟存在了多么久远的时间。

随着云逆的身影慢慢浮现在外边,众人也都知道,他失败了,他也没能闯过第八阵。

那山峰上的灰发男子此刻仍是静如止水,嘴唇却是稍微动了动。

“你也明白了吗,岁月流年,现在,我们还不够资格去感悟啊。”

随后,他再次变为一个静止的木人,全身心融入到这山峰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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