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就是这意思。”常信点点头：“‘你想啊，游家沟’作为行业龙头，他们的苗要转移出来，全国估计没有任何一家养殖场有能力单独帮他们全部代养，所以一定只能是分散到多个养殖场里去。你有没有注意陈桂喜刚才的一句话，他说他自己今年的苗已经全都卖完，池子空出来了，所以才帮人养着这些。今年‘游家沟’采购了那么多鳖苗，类似他们这样的小养殖场，估计都被买空了，池子都空出来了，当‘游家沟’那边有人想到转移鳖苗制造利空这个主意的时候，这些小养殖场又是他们的供应商，有合作关系，池子又是空着，很自然就会想到把苗分散到他们的场里去养。可是这事又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因此‘游家沟’那边具体负责操作这事的人肯定不能一个个去找这些小养殖场谈这事，那就必须要找一个代理人了，而陈桂喜可能就是这个代理人。”
“我明白了，肯定就是这样了。”徐显慧接过话头：“‘游家沟’那个负责操作这事的人让刘光远把苗从游家沟带出来交给陈桂喜，陈桂喜再分派到那些小养殖场去，他肯定不会说那些苗是‘游家沟’的。也就是说应该还有很多个类似陈桂喜这样的小养殖场在代养着那些鳖苗，但是他们都不知道是‘游家沟’的。这样一来，就算有哪个说漏了嘴传出去，别人也只知道是帮陈桂喜代养，扯不上‘游家沟’这家上市公司，泄密的风险就大大降低了。”
“对，应该就是这样了。”
“哈哈，这个谜团终于被咱们彻底破解了！”徐显慧开心的笑道：“我这就打电话跟我师父汇报，问问他下一步怎么办。”
徐显慧说完就拨通了黄元达的电话，两人用方言讲了大约五六分钟才说完，等她挂了电话，常信就问道：“黄先生怎么说？”
“我师父说咱们的推测很有道理，应该就是真相了，不过也不能马虎大意，还是要再进一步核实确认一下，如果有多个养殖场都存在代养的情况，那这事就可以下定论了。”
常信暗自在心里苦笑一下，本以为这事到此应该完事了，不想却又横生枝节。面上点点头：“黄先生说的在理，确实应该谨慎些，再核实一下，可问题是咱们上哪儿去核实呢？咱们也不知道那些养殖场在哪儿，总不能一个村一个村的去打听有没有养鳖的，然后一家一家去问人家有没有代养鳖苗吧。”
“这问题我刚才问过我师父了，他说那些代养的养殖场应该跑不出‘游家沟’鳖苗供应商的名单，至少绝大多数都肯定是他们公司的供应商，而且应该主要就是这附近的，不可能太远，否则来来往往的运输太麻烦。等他想办法托人打听一个‘游家沟’今年的采购名单，然后咱们从名单上挑两家去调查就可以了。”
“嗯，黄先生这主意好。”常信嘴上随口附和着，却暗自皱了皱眉头——接下来徐显慧要去哪儿核实还是个未知数，那也就不好提前预作安排了，这样弄不好可能就会把自己这两天煞费苦心传达给徐显慧的信息都推翻了。不过好在这小娘皮比较简单，自己现在对她也有很大的影响能力，只能见机行事了，要蒙过她应该也不会太难。
两人回到村委会门前的小广场，包了一辆面包车，六点多回到县城。两人中午就已经在县城一家酒店开了房间，行李都已经放在房间里了。在一家饭馆吃过晚饭，大约七点出头，出了饭馆，就闲逛着回酒店。路过街边一个报刊亭的时候，常信心里一动，让徐显慧等一下，就在报刊亭买了一份县地图。
徐显慧笑道：“常哥你买这东西干嘛，你还怕迷路啊？”
“等黄先生的名单到了，咱们不是还得挑选几个调查对象吗，到时候就用得上这地图了。咱们用名单比对着地图，就可以规划一条最合理的调查路线了。”
“还是常哥你想的周到，你真是心细如发啊，跟个……哈哈……跟个女人似的，比我这女人还心细。”
“哈哈，小娘皮你少胡说八道，要不要一会儿回到酒店，我跟你证明一下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徐显慧轻轻一笑：“常哥你少拿这些疯言疯语撩我啊，否则我给你记录在案，什么时候见到你那个李慕青，就跟她说说，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我才不怕呢，我会毫不犹豫的耍赖，绝不承认，甚至倒打一耙，就说你被我的翩翩风度、玉树临风吸引了，求爱不成，因爱生恨，故意造谣污蔑我。”
“哈哈，耍赖和倒打一耙是女生的特权好吧？你耍赖还要毫不犹豫，倒打一耙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我越发怀疑你的性别和取向问题了……”
两人开着玩笑回到酒店，就各自回房休息。常信一进到房间就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游志强的电话，电话接通，听到游志强答应了一声，常信就把今天的情况和他简单说了一下，末了说道：“游总，现在的问题是要做好接下来的安排，目前我也不知道徐显慧下一步要往哪里调查，不过好在她现在很听我的话，你尽快把你们鳖苗供应商的名单给我一份，我给她设计好一条调查路线，然后再告诉你，你提前预作安排。”
游志强在电话里说道：“常总，用得着搞那么麻烦吗？要依我说，我再给他们公司领导打个电话，直接让那小丫头明天回武汉去就是了。”
“这样不好，不把他们心里的疑团打消，咱们今天能把他们弄回去，他们明天就还能再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而且要是黄元达自己来的话，那就更不好应付了。咱们就得趁着现在只有徐显慧一个人这机会，让他们把这事情弄个自以为水落石出，这样他们才会死心。”
游志强沉默了片刻，才答应道：“那好吧，常总，听你的，名单我一会儿发给你。”
“嗯，有劳游总了。对了，有些养殖场现在肯定没苗了，你要提前了解一下，哪些还有苗，在名单上标记清楚，我得让徐显慧去有苗的地方看才行。”
“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