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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屈意志

感受着脚下那滚滚热浪,秦默脸庞是不断的抽搐着,仿佛痉挛一般,是汗如雨下。

不敢有丝毫停歇的他,竟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每当脚掌与泛红的石头触碰的刹那,都会传来令人窒息般灼痛。

不住颤抖的身躯,预示着他似乎已经达到极限,然而,他却不敢丝毫大意,倘若因为一个失误,掉进身旁岩浆中之中,那可真是有冤无处喊了。

厚厚的血痂已是布满整个脚掌,隐约可见裂开的肌肤下,那森森的白骨,拇指粗的水泡涌现在脚掌之上,却又被剧烈的高温灼破。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秦默感觉是无比憋屈,这种被动进行的考验,实在令他不爽。

然而面对这生死考验,他却不得不全力以赴。

终点就在前方,却始终不曾见到。

如此奔走了不知多少时间,在他即将完全崩溃之际,隐隐看到了胜利的终点,一股无言喜悦是瞬间席上心头,狠吸了一口那灼热之气后,是牟足了劲奋力向前冲。

虽然他被滚烫的热气冲得有些脑袋发胀,但却是无法压抑心中的激动,犹如枯木遇到甘露,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是硬着头皮,拖拽着沉重的脚步。

然而,当他踉跄来到近前时,眼前的一切却令得他彻底绝望了。

眼前之路,的确已是尽头,黑石铺成的道路已失去踪迹,不过,前方却是一片令人生畏的炙热岩浆。

看着眼前那滚滚扑面而来的热浪,秦默的心是瞬间跌到了谷底。一种无法言语的情感在内心滋生,恐慌、孤独、寂寞、死亡不断的笼罩着他。

“这是要死了的前奏吗?”秦默自语,双臂无力垂下,在这毫无生还的绝境下,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婆婆黄氏,又想到那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个故事。

在悲伤与恐惧过后,他想起了自己最亲之人,想到了那个让人绝望、心酸的故事,一时之间竟忘了脚底那入骨般的灼痛,忘记了生死。

恍然之间,心中竟是无比清明,‘死’在此刻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的可怕。

他漠然的矗立在这片炙热的熔岩之地,犹如一座雕像,漠然的望向这片火海,尽管脚掌已经血肉模糊,但他却不为所动,感受着眼前滚滚的热浪,一时间,竟有些出神。

“嗡!”的一声轰鸣,脑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被捅破了一般,秦默那被汗水所沁湿的眼珠是无比的深邃。

“那夜的经历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秦默自语道。

小环奋勇跳崖、黄氏头的颅飞落,以及秦家惨遭灭门,残缺的画面是在脑中,是快速闪过。

一股难以言明的戾气在心中快速滋生,双目赤红的望向眼前的一片火海。

“我还不能死!”嘴中极为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轰!”的一下,一股漆黑如墨的黑气瞬间冲出体外,附着在秦默的身体表面。

是缓缓的又踏出一步,犹如一个行走在烈焰之地的绝世魔王。

外界,无比焦急的祁老,看着秦默那被烧得通红身体,是一阵的揪心。

大半时间过去,秦默的身体是微微颤抖着,伴随着越发滚烫的身躯,他的心也是沉到了谷底。

却在某一刻,秦默的身躯不再颤抖,脸色变得异常宁静。

祁老时刻注视着秦默的举动,眼皮是微微一跳,见其胸口似乎不再起伏,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感觉,是瞬间袭来,难道……

就在他刚要伸出手指,向着秦默脉搏之处探过去时,一股令人心悸的威胁之感,是从心底传来。

“嗡!”一簇簇犹如黑色火焰般的气体,从秦默躯体是喷涌而出,刚伸出手指的祁老,是急忙缩回,瞬息之间便是退到了百步开外。

而那一直面无表情的秦默,也在此刻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百步开外的祁老是心惊肉跳,倘若自己反应慢上半拍,恐怕就得交代大半条姓命了,被如此浓郁的煞气入体,即便是他,也不敢等闲视之。

双眼虚眯之间,竟看到秦默嘴角那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是煞气自主护体的征兆,难道还有希望?”饶是以祁老的心性也不免一阵狐疑,大衍神君的传承不说自己,恐怕就连当世强者也是极其眼热。

炽热的岩浆流淌在这整个空间,秦默犹如是赤海之中的一页扁舟。

当浓稠如密的黑气从身躯升腾而起时,就连他也是微微一愣。

对于体内这股莫名的煞气,他说不上有什么好感,因为黄氏,也是死在其手上。

就连自己也略感心悸,煞气所带来的种种破坏。

不过在自己陷入绝望之时,这股煞气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内心之中却是五味杂陈。

因为当他被这股黑气包裹后,却意外的发现,那令人头疼的炙热、灼痛之感顿时消弱了许多,就连自己被烧得皮开肉绽的躯体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开始愈合着。

不过令他更为惊奇的是,煞气回荡之间,竟泛出道道涟漪,液态之状的火红岩浆,是逐渐荡开,露出了已经被淹没的石阶。

一块块被烧得通红的道路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看着脚下的道路,他缓缓咧开了嘴角。

前方的道路,虽然被烧得通红一片,但最起码,还能够看到前进的希望。

不过最令他惊奇的是,这股浓郁的煞气似乎能够护体,不断的修复着自己受伤之处。

没了后顾之忧的他,若是再踏上这条赤炎通道,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没有丝毫犹豫,抬起被黑气缭绕的脚掌又向前踏出了一步。

“嗤!”

一股股烧焦的气息是瞬间腾起,纵使有了心里准备的秦默,也不免倒吸一口冷气,感觉自己的脚掌快要裂开,丝丝滚烫的液体不断从脚底流出。

看着脚下溢出的血液,又立刻被蒸发,秦默内心是一阵抽搐,这哪里是考验啊,这简直就是把人往死里整。

体内的煞气虽然承载了大部分压力,但面对这般深不可测的赤海,却显得相形见拙。

他是死死的咬住牙根,是极力忍受着那烈焰般的灼痛,用自己仅有的仇恨不断麻痹着自己。

“我不能死,不能死!”

他知道只要自己忍受不了,昏过去的话,那么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在这里,没有支援,也没帮助,只有自己咬牙坚持,孤军奋战。

狠狠的又是踏出一步,两只脚掌接触到红火的石阶,阵阵黑烟是瞬间升起。

煞气与滚烫的石阶不断的摩擦着,而没有后继之力的煞气,随着时间的增长,似乎也开始逐渐减弱。

秦默的情况也是愈加惨淡,刚开始还好,有煞气护体,倒还能勉强承受。

不过到了后面,却发现煞气是越来越淡,只能够勉强护住部分躯体,情况是越来越糟。

看着越来越恶劣的情况,秦默心中也是一横,“罢了,反正都是要死了,再不加快速度,那有可能真的会死。”

深吸一口气,秦默闭上双眼,猛然向前加快速度。

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永远留在这里,抱着一颗必死之心,只为了求去那极为渺茫的一丝生机。

“婆婆,我来了……”

“爹,娘,默儿来找你们了……”

一股决然充斥在秦默的内心,脚下却不断的踩踏在岩浆之中,而秦默的速度是瞬间飙升,犹如蜻蜓点水一般,是凌空飞掠。

然而倘若有人能够看见这里的场景,会发现,此刻的秦默,脚干部分已经能够瞧见森森白骨。

而支撑他继续向前的,也许就是内心之中的一股不屈意志以及仇恨。

站在外界的祁老依旧不断的注视着秦默,内心是十分的复杂。

本想着,这天煞之体应该会救其这小子的一条命,而意料中的事也的确发生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这股煞气却是越来越淡,越来越薄,直至消失得无隐无踪。没有了煞气的庇护,秦默被烧得犹如通红的大虾,眼看就要熟了。

祁老是一阵的揪心,这么好的一块材料,莫非也要折损在自己手里?

“大衍神君啊,你到底是布下了何等考验,不留一丝生机吗?真要找到逆世传承者吗?你的传承究竟有何逆天之处,不留下一个活口吗?也罢,倘若秦默也不能获得你的传承,那这份传承,我也会将其给毁掉。”祁老是眼中含泪,闪过一丝决绝。

看着秦默额头那散发出红光的美玉,祁老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再好的传承不能获取,却无故枉送了一代绝世之体,那么留来何用,还不如将其给毁掉。

就在他心中发狠之时,瞥眼一瞧秦默的状态,大叫一声:“不好!”

气若游丝的秦默,嘴中溢出一口逆血,那仅有的一丝气息,也即将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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