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卷在风暴中心的五人眼前一花似是跌落在柔软的花丛中，可魅人的香气尚未从鼻尖掠过他们就纷纷摔进水里。
“呜…咳…”许非霜呛了几口水捂着胸口咳起来，莫语凝因为早有准备降落时便跳到水面上，飞剑滑出接住嫣珠和子青。沈慕然则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调整好。
许非霜刚从水里爬出来，沈慕然的灵剑已架在她脖子上。她抬起头，眼睛依旧通红。
“等等。”莫语凝心里一跳连忙制止道，沈慕然皱着眉嚷嚷：“知道了知道了。”
他在许非霜身上迅速点了几下，封住她的灵力。
“你没事吧？”子青扶住嫣珠低声问道。
水族少女仍筛糠似的乱抖，听到他的问话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惊恐。
“她对你做了什么？”莫语凝看见她的反应赶紧奔过去一只手扶住嫣珠，另一只手在储物袋里胡乱摸出一支丹瓶，用大拇指撬开倒出一粒奶黄色的安神丹想递给嫣珠，可她刚有这个想法嫣珠就触电似的推开她的手，莫语凝吃了一惊拿着丹瓶不知所措。
“给我吧。”子青道，莫语凝踌躇片刻隔得远远地把丹瓶扔给他。
“别害怕。”子青安抚道，“你看，她已经被制服了，不会伤害你了。”
嫣珠蹲下来掩面哭泣，她几乎是半浮在书中，晚霞色的衣裙上染了脏污任凭湖水去洗涤它。
子青也蹲下来，他刚筑基不久灵力尚有些控制不稳，很难把握好站在水面上的力度，鞋子有一部分浸在了水里，冰凉凉的。
他握住嫣珠的手柔声安慰：“吃了这个就不害怕了啊。”
嫣珠一边推他一边拼命摇头。
“金鳞姐姐还在东海呢。”子青的话让嫣珠僵住，他趁机道：“她要是知道你这样多伤心啊，好好养身子才能去救她啊。”
嫣珠捂着脸沉默一会儿，放下一只手。
子青将安神丹放在她手里。
嫣珠默默吃了下去，在紧张不安时服用会产生睡意，水族少女也没有抵抗它，不一会儿便打起了迷糊，子青扶着她让嫣珠躺在水里睡觉，从小生长的环境更让她放下了警惕。
“呵。”许非霜见状冷笑一声。
子青微微蹙眉，挥手布置了一个静音阵法。
“你还有脸笑？”沈慕然不客气的反问道。
许非霜冷笑：“我为什么不能笑？真把这个妖精丫头当宝了不成？”
沈慕然怒极，灵剑跳跃着金光指向她，“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莫语凝急了，“喂……”
“到现在了你还护着她？”沈慕然转身冲她吼道。
“我……”莫语凝垂下头，“我欠她的。”
“还完了！”他气极了。
莫语凝看看许非霜，再看看嫣珠，内心在愧疚和愤怒间挣扎不断。
许非霜是绝对不能死的……可是她就可以借机一直伤害嫣珠吗？那么开朗天真的嫣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那样？
莫语凝胸口郁结着气，头痛欲裂，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还没有说话，许非霜倒先开口了，“谁要你假惺惺的同情？和你母亲一样的伪君子！”
“你闭嘴！”莫语凝冲她吼道。许非霜闻言冷笑得更厉害，眼睛也更红了几分感觉血液要从中流出，“怎么？我不能说她？来啊，杀了我啊！就像你娘当年……”
“你闭嘴！”莫语凝再次怒吼，紧接着眼泪掉下来跪在水面上抽泣，“她不是故意的…你叫我怎么办…”
“你少和这个疯女人说话。”沈慕然粗暴地说，“她现在脑子不正常了，和她扯下去非把你逼得也不正常才好。”
莫语凝仍跪着抽泣。
沈慕然见状无法只好自己大步走过去，金光在剑尖溅射，始终对着许非霜的方向平举。许非霜见状头昂的更高，露出大半截雪白的脖颈似乎在等着他宰杀。沈慕然的脚步有些放缓，灵剑不自觉的往下偏了偏。
“呵。”许非霜冷笑。沈慕然的怒气又被激起，可背后的啜泣声又让他放不下决心。
终于，距离到了快不能抉择的时候他忍不住摔下剑，转身对莫语凝吼道：“你有完没完？烦死了！”
许非霜一挑眉哈哈大笑，沈慕然又转过来对她吼：“你也闭嘴！疯子！”
许非霜笑的更大声，莫语凝听见他的话想努力止住哭但无济于事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她有问题。”子青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突然道，嫣珠已经完全睡熟了，他抽出一只手指向许非霜的眼睛，“她吃了药，现在情绪不稳定。”
沈慕然本想说她本来就有问题，闻言定睛细看，许非霜的笑声戛然而止沉下脸瞪着子青。
莫语凝勉强被唤醒一丝神智，“我也觉得……”
“你觉得个屁！”沈慕然冲她吼道。
莫语凝一撇嘴眼泪又要下来。
沈慕然飞身上去，许非霜想躲但灵力被封法器被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慕然的手在她肩上一搭，好在他也没有和她长期相处的打算灵力过了一圈就又跳回原地。
“是有东西。”沈慕然道，“我分不清什么，但似乎是一种使人兴奋的东西。”
他简单的把自己的感觉记录下来通过神识传给子青，子青蹙眉想了想也辨别不出这是什么。
“我看看……”莫语凝小声道，怕沈慕然再和她发火。
听见她说话就来气。沈慕然强忍住继续发作的想法硬着头皮传给她，莫语凝感受了下一怔，跳起来嚷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什么！”
“你知道就快讲，别咋咋呼呼的。”沈慕然好不容易有了个可以任意朝她发火的机会怎么能不珍惜，没好气的讽刺道。
莫语凝这次不管他的冷嘲热讽，跑过来对着许非霜焦急道：“你把‘结’的东西用在自己身上了？”
子青一惊，这才明白刚才的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莫语凝继续道：“这会完全毁掉你的！你最后就和那些傀儡一样变成行尸走肉！”
“如果我放弃你会去死吗？”许非霜瞪着她冷声道。
莫语凝一怔，忍不住退后一步，“我……”
“她不能！”沈慕然走到她身边，“为一个疯子的想法去死？这种傻事只有蠢蛋会干。”
许非霜仰天大笑，“果然是假惺惺的伪君子。既然如此就少说废话，我现在对付不了你们，要杀要放随便你。”
“我不会杀你。”沈慕然沉着脸道，“但也不会轻易放你。”
“哦？”许非霜反问，“那你打算怎么对我？”
沈慕然板着脸，实际上心里对于该怎么办也没底。
“之前和你说话的…”莫语凝突然问：“…是穆莹芝吗？”
许非霜脸色一变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管你什么事？”
“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和她这样说话…”莫语凝底气有些不足，“她知道吗？”
“是又如何？”许非霜眉间阴云更重，她突然闭上眼似乎真的有血液要流下来，片刻后才再睁开，“我和她已经断绝关系了。”
她再睁大眼眶，“没有人能阻止我！”
“如果我没猜错。”莫语凝垂下头目光盯着湖水，她不敢正视许非霜，“你用的是‘结’最新的修罗在世吧。”
许非霜挑眉，“不错。你懂的倒是不少。”
“从你们那儿拿到的资料知道的。”莫语凝道，低声叙述殷镜告诉她的内容，“浓缩了修罗谷的先天阵法精髓，可以极快洗涤灵根提升灵力…身体的疼痛会降低逐渐变成战争工具，代价是性情的狂暴和对人情的冷漠，再也不能体会别人的痛苦……你已经在向这个方向发展了，是怕伤害到穆莹芝才和她断交的吧，可是她忘不了你，想尽办法和你联系却被叱骂，她一定很伤心吧。”
莫语凝顿了顿，说出最后的推论，“虽然‘结’还没有试验出结局，但这样肯定对身体伤害极大不会有好的结果。”
“我年内就可以结丹。”许非霜冷冷道，“五年内结婴。到时候想怎么杀你就怎么杀你。”
她似乎想到那个画面，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你才用了几天就变成这个样子？”莫语凝想起在花谷看见的许非霜还好好的激动起来，“你能活到五年后？”
“不用你操心！”许非霜也吼道。
沈慕然冷冷看着她们争吵忽然冷笑起来，许非霜斜睨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真可怜。”沈慕然摇头冷笑，“你们要花这么多心思提高的东西，我轻轻松松就能得到。”
“？？？”莫语凝一脸懵逼，虽然知道他在说许非霜可为什么感觉自己中了一枪？
子青也感觉心里一痛。
许非霜更是气极，“早晚我会连你一起干掉！”
“就算你不死。”沈慕然摇摇头叹道：“五年内我也能结婴，大不了在你死前一直跟着她呗。”
许非霜几乎要气愤的跳起来打他。
“他说的不错。”莫语凝赶紧道：“与其如此为什么不好好的呢？反正你也打不过他的。”
许非霜要气死过去。
“你冷静下来啊。”莫语凝趁热打铁，“还有那么多的好东西，还有你的莹芝妹妹啊，多么美丽可爱啊。”
“她比我大。”许非霜冷冷道。
“啊？”莫语凝道：“那有个温柔可亲的姐姐不是更好？”
“住口！”许非霜发了火，“我可没心思和你废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