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大吃了一惊,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强有力的手抓向了她纤细的脖颈。吴月被那强劲的力量扼住咽喉,几乎无法呼吸,她伸出自己素白的手,想要掰开那只掐住自己的手,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那只手始终纹丝不动地掐着自己,她只能无助地望向那只手的主人,一张极为恐怖的鬼脸映入了吴月的眼帘。猩红色的双眼向外凸起,鼻翼宽大,嘴唇厚重,两颗尖利的獠牙从那厚唇中顶了出来。
“是你,是你杀了我的爹娘、太爷爷和族人,你这个恶鬼,我要杀了你!”吴月想起自己晕倒前看到的那张鬼面。
那恶魔见眼前这女子居然敢这样咒骂自己,怒火瞬间从心底升腾而起,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紧紧掐住了吴月的脖颈。
眼看吴月将要断气,那黑袍男子小心翼翼地朝那鬼脸问了一句:“主子,这丫头就快断气了,她可是吴镇最后的……”
黑袍男子的话音还未落,那鬼脸转过了头,望向了那黑袍男子。
“右尊使,你想救她?”
鬼脸发出了粗重而空洞的声音,仿佛那声音并非来自他的喉咙而是来自地狱,黑袍男子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他那猩红色的双眼。
“属下不敢!”
鬼脸回过头,瞟了吴月一眼,那双令人惧怕的眼睛里满是鄙夷。想了想,他松开了手,将已经晕了过去的吴月扔在了地上,然后掏出一条丝帕,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手。
“把她丢到血池,交给麻姑看管,直到找到那东西。若是她敢生出一点是非,便让麻姑一片片割下她那女伴的肉,直到那丫头断气,还有,查一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鬼脸望向白袍男子,朝他吩咐了一句,那声音里没有一点温度,如同那黑影一般能让人不寒而栗。
白袍男子恭敬地朝那黑影鞠了一躬,应了一句:“是,主子,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鬼脸一转身,便消失不见了。白袍男子看了看黑袍男子,嘲讽般地说了一句。
“早告诫过你,不要对凡人施以同情心,否则,你会被他撕成碎片的。”
黑袍男子朝白袍男子干笑了两声,然后应了一句:“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不会有事的。”
白袍男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拎起躺在地上的吴月,“嗖”地一声,便消失不见了。黑袍男子有些无趣地看了看白袍男子消失的方向,然后轻声叹了一口气,也跟了过去。
夜,越来越沉,那一白一黑两个鬼魅般的身影一前一后穿过了一片密林,一座高山,一片湖泊,最后来到了一片墓地。与其说那是一片墓地,不如说那是一片乱葬岗,七零八落的尸骸散布在那片阴森可怖的荒草地上,夜风吹过,夹杂着血液腥臭味的枯草便随风扬起,令人一阵作呕。
白袍男子将吴月随意地扔在了地上,然后用力地伸展着自己的四肢。黑袍男子跟了过来,朝着一座墓碑轻轻拍了两下手。
墓碑向后转了三圈,然后那黑袍男子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密道。密道深不见底,却隐隐回荡着阵阵令人发怵的叹息声。
黑袍男子回过头,看了看白袍男子,对他说道:“走吧,麻姑该等急了。”
白袍男子冷哼了一声,随即又拎起吴月,跟着黑袍男子走进了那条密道。
待他们进入密道之后,那座墓碑往前旋转了三圈,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任谁也看不出来,这墓碑下,有着那样一条阴森古怪的密道。
没走多久,一白一黑两个男子来到了一片深红色的池子旁,白袍男子再次将吴月扔到了地上,然后朝那池子对岸的一排石屋喊了一声。
“麻姑,我们来了!”
一个全身麻衣的女子走出了石屋,她面容姣好,只是一条腿有些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看到那一白一黑两个男子,麻姑顿时笑颜如花,她伸出细长的手臂,朝那二人挥了挥,然后缓缓地走了过来。
看似不远的距离,麻姑整整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了那二人的面前。她朝二人福了福身,然后指着躺在地上的吴月问了一句。
“二位尊使,这就是那女子?吴镇最后的活人吗?”
白袍男子目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她,不过,还有一个,晚些时候,会送她过来。”
麻姑点了点头,然后费力地蹲了下来,捏住吴月秀丽的脸庞仔细瞧了瞧。
“这长得还挺俊俏的,怎就惹了那位主了呢?莫非是因为那摄月珠吗?”
听到这话,黑袍男子紧张了一秒。他转过身,朝四周望了望,然后埋怨道:“麻姑,你可千万记住,不要在主子面前乱说话,否则,你会惹祸上身的。”
麻姑松开了自己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瞟了瞟自己那条瘸了的腿。
“你是说这个吗,右尊使?那位冷酷的主子啊……”麻姑轻声叹了一口气。
这时,几人身后那深红色的池子突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那红色的池水越涨越高,似是将要在瞬间将那几人给吞没。
麻姑吓了一跳,她转过身,朝着那深红色的池子跪了下去,一边用力地磕着头,一边低语道:“主子请息怒,属下知道错了,是属下多嘴了!”
黑袍男子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讥笑之意,而白袍男子始终冷眼看着这一切,待那池水渐渐平复下来之后,白袍男子走到了麻姑的面前,将她从池边扶了起来。
“好了,起来吧,主子已经走了!”
麻姑点了点头,搀着白袍男子的手臂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是,她的脸上依旧一副恐惧万分的表情。白袍男子轻轻拍了拍她那瘦削的肩膀,然后转身,朝着那条密道走了过去。
黑袍男子一脸邪气的笑容,他朝麻姑耸了耸肩,然后也转了身,追着白袍男子而去。没走几步,他停了下来,回过身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吴月。
“好好照顾她!还有,千万不要让她流泪。”
话刚说完,黑袍男子也没了踪影,麻姑走到了吴月的面前,用那看似无力的纤细手臂将吴月托起,把她搬到了一间石屋内的一张石床上。
唉,遇上了主子,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噩梦等待着你!
麻姑轻轻地抚了抚吴月的脸,然后转身走出了这间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