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麟和春蓉一起准备了一番,备下了吴月的契约,然后他亲自挑选了几名身手利落的鬼吏和机灵的婢女次日清早陪春蓉一道去轩辕城。
能这般明目张胆地去见骁魉,春蓉自然是高兴得很,第二日一早,她便早早起了身,将自己美美地打扮了一番,然后带着自己的宝盒,乘上了北冥王府中的龙马神车,往轩辕城而去。
远在幽寒地界的深宫之中,骁魉收到了夜循声传来的消息,他的嘴角划过一丝笑意。片刻之后,他轻轻拍了拍手,一个鬼吏闪至他的跟前。
“去把吴月那丫头带来见本座。”骁魉冷冷地说了一句。
“是!”那鬼吏朝骁魉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出了地宫正殿,朝着偏殿中的一间小厢房走去。
那鬼吏离开后,左尊使上前了一步,朝骁魉跪了下去。
“主子,关于九月初三的神祭……”
骁魉看了看他,朝他挥了挥手:“这些事你和右尊使一起去处理吧,本座现在有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说完这话,骁魉遣了正殿中的所有人,左尊使刚走出正殿,便看到了刚才那个鬼吏带着吴月朝地宫正殿走了来。
左尊使一脸担忧地望着吴月,却又不敢同她说一句话。吴月朝他轻轻摇了摇头,走进了地宫正殿。
左尊使想跟过去,被及时赶来的右尊使截了下来。
“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右尊使对他说道。
左尊使朝正殿的大门看了看,然后回过头望着右尊使:“可是,我担心吴月那丫头又惹怒了主子。”
左尊使压低了嗓音对他说道:“难道你就不怕你进去了,更激怒了主子吗?快跟我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左尊使被右尊使强行带离了幽寒地宫,出了地宫之后,两个阴使穿过了灵幽之境,来到了凡界,找了一个酒馆,二人坐了进去。
“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做什么?万一主子召唤,那可如何是好?”左尊使有些不满地看着右尊使。
右尊使笑了笑,朝酒馆里的小二招了招手,那小二随即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哟,二位公子,想吃点什么?小店里什么都有,吃的喝的都不错。”
右尊使看了看那小二,对他笑道:“给我们酒就好了!”
小二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右尊使从桌上拿起了一只酒杯,放到了左尊使的面前。
“你可知道,主子在北冥王府中安插了眼线?”右尊使望着左尊使问道。
“你说什么?这可能吗?”左尊使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望着右尊使。
“而且那个人我们都认识!”右尊使又拿起了一只酒杯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是谁?”左尊使问了一句。
就在这时,那酒馆里的小二已经端了一壶酒走了过来,他将酒壶放了下来,然后望向那一黑一白俩个长相俊美的男子。
“二位公子,让小的给你们把酒斟上吧?”他笑道。
右尊使朝他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我们自己来便好。”
见那黑衣男子如此坚持,小二只得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右尊使提起了桌上的酒壶,给左尊使倒了一杯酒。
“来,我们先喝一杯吧,你我兄弟很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喝上一杯了。”右尊使笑道。
左尊使看了看他,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朝右尊使扬了扬,然后同他轻轻碰了碰杯,便一饮而尽。说实话,此时的他一直挂念着吴月,根本无心同右尊使喝酒。
右尊使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意,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了酒杯,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左尊使:“怎么,你还在想着吴月?放心吧,她是主子手中的一颗棋子,主子现在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听到这话,左尊使抬起了头望向右尊使:“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右尊使笑道:“主子可还指望着她去寻找摄月珠的,又怎会撕了她呢?放心吧!倒是那个人……”
见右尊使突然陷入了沉思之中,左尊使轻轻扣了扣桌子:“你在担心谁吗?难道是北冥王的四夫人?”
听到左尊使这么说,右尊使的眼神一紧,他朝四周望了望,然后朝左尊使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小声些,别让人听到。”
左尊使眯了眯眼,望向了他:“真的是她?”
右尊使轻轻地点了点头:“看来她对主子一直没有死心,居然为了能够见到主子一面而背叛了北冥王。”
左尊使拉住了他的手:“你可不要乱说,万一被尉迟麟手下的人听到了,那后果……”
右尊使看了看左尊使,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会拼死护住她的,就如同你想护住吴月那丫头一般。”
二人喝了一阵,便起了身,出了酒馆。走了一段路,突然,右尊使一个闪身,回了酒馆,他朝酒馆中放了一把鬼火,那火势瞬间吞噬了那个酒馆。左尊使随后赶了过来,呆立于他的身后,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
右尊使回过头来望着左尊使,有些惨淡地笑了笑:“你说的没错,为了护住她,凡有可能听到我们对话的人都必须死。”
左尊使叹了一口气。虽然说这些凡人的死活与自己并无多大的关系,可是看着自己的兄弟滥杀无辜,他的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他一把抓住了右尊使的手,将他拖离了那里。
他俩穿过了灵幽之境回到了幽寒地界,没有再回骁魉的地宫,而是回了自己的阴使殿。在阴使殿门前,他们看到了一脸怒气的麻姑。
“麻姑,你怎么会在这里?”左尊使问了一句。
麻姑朝右尊使走了过去,一把扯住了他的外袍:“右尊使,原来你骗走了血池的一点鬼火就是为了杀死那些凡人吗?你可知道,若是被主子知道了你擅自闯进凡界滥杀凡人,那后果……”
右尊使本就喝了不少酒,听到麻姑这样对自己说话,他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他用力甩开了麻姑,然后恨恨地说道:“凭什么主子可以胡乱要了凡人的命,我就不可以?我告诉你们,我,我就是要护住她,她……”
说到这,右尊使瘫倒在了地上,昏昏睡去,左尊使皱了皱眉,望向了麻姑:“麻姑,今日右尊使所做之事,还请你帮忙掩盖住,若是被主子知道了,他又得被扔到千蚁洞里去了。”
麻姑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正欲离开时,她停下了脚步望向左尊使:“你也小心些吧!吴月那个丫头,你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抛下这话,麻姑转过身一瘸一拐地朝着血池走去。左尊使叹了口气,扶起了右尊使,进入了阴使殿。
此时,吴月已经回了自己的厢房。她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厢房的顶部。
铃儿朝她走了过来,冷眼望着她,见她并不理会自己,铃儿的心里有了一丝怒意。
这个臭丫头,居然如此的目中无人,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铃儿从自己腰间摸出了一枚刻有鬼符的钢针,那是自己在宜兰阁中捡到的。听自己在宜兰阁中的姐妹提起到,这种刻有鬼符的钢针,是主子专门用来对付犯错不多的凡人的。凡人若是被这种钢针刺到,便会有一丝鬼气渗入她的骨髓,令她备受煎熬,最终疯魔而死。
铃儿自是不敢杀了吴月,可是让她受到这鬼符钢针的折磨,她倒是乐于一试。
吴月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心事,根本没有察觉到铃儿靠近了自己,等她反应了过来,铃儿手中是钢针已经深深地扎入了吴月的腰间。
“啊!”一种钻心的痛袭遍吴月的全身,她从床榻上滚落到了地面上,痛苦地扭曲着身子。铃儿不知道这鬼符钢针竟有这样的威力,一时间也是吓了一跳,她一步步朝后挪着步子,生怕吴月抓住了自己的脚踝。
吴月的惨叫声越来越大,偏殿中的婢女和鬼吏纷纷朝着她二人所在的厢房赶了过来,当然,也惊动了正泡在忘忧池中的骁魉。
骁魉从池中站了起来,披上一墨绿色长袍,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半路上,他拦下了一个鬼吏,朝他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那鬼吏朝骁魉行了个礼,然后答道:“回主子,是那位吴月姑娘,她似乎被鬼符钢针所扎到了。”
听了那鬼吏的话,骁魉吃了一惊,他一个闪身来到了吴月和铃儿的厢房内,一把抓起了吴月,将她带离了那里。
此时的吴月早已疼得晕了过去,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何人带走了,等她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只巨大的大缸之中,那个大缸之中盛满了药汁,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药香味。
“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我会在这里?”吴月自言自语道。
“你在药师堂啊!”一个好听的男声响了起来,跟着吴月看到了一张白皙清秀的脸庞。
“你是……”吴月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人,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我曾替你治过伤,在主子偏殿里的那间厢房内。”男子笑了笑,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吴月冲他笑了笑:“对啊,看来你又救了我。”
男子摇了摇头:“不是我救了你,而是主子救了你!”
听到这话,吴月皱了皱眉:“什么,那个恶鬼吗?他怎会救我?”
“其实主子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他……”
“彦熙,闭嘴!”
男子的话还未出口,骁魉已经走进了这药师堂,他恐怖的鬼脸上隐隐透着一丝怒意,望向彦熙。
彦熙朝骁魉跪了下去,对他行礼道:“见过主子,彦熙不知主子到此未曾出药师堂迎接主子,还望主子见谅。”
骁魉朝彦熙抬了抬手:“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起来吧!”
彦熙起了身,朝骁魉走了过去,然后对他说道:“主子,这位吴月姑娘的身体不同于常人,那枚鬼符钢针,似乎进入她的身体后便不见了。这灵药坛根本无法将那针给吸出来。”
“你说什么?”骁魉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望着彦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