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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立储

正当萧楼炎的人马开始四处寻找莫雨的时候,莫雨也在离国的边关,漠城,做了一个决定。

奉天的脸色很不好,甚至觉得莫雨是疯了,“你大可以直接去向那将军承认,你们俩的关系,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易容丹的解药,就凭借着相似的长相,难道还不能证明你们是亲姐弟的关系吗。”

被奉天发了一顿脾气,莫雨也没有怎么在意,因为她知道,当自己说出这个决定时,奉天就会极力反对。

她垂眸,看看怀中熟睡的小念,他的身体最近越来越不好了,可能是因为此地是边关,沙尘极多,而小念年纪尚小,每日都开始嗜睡,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嘴唇边上都起了一圈红红的水泡,怎么治都不好,这是明显的水土不服。

“就当我求你了,奉天,你带着小念回离天之境吧,只要我与弟弟相认,我一定带着他回去找你和小念,我发誓。”莫雨看着他,满眼都是哀求之色。

奉天为难,却见莫雨如此神色,十分纠结,“你让我怎么和小念说,他忽然一觉醒来就见不到娘亲了,你就不怕他日后怪你吗。”

知道他已经软下来一半,莫雨有了把握,弯了嘴角,看着怀中的小念,轻轻摇晃,“不怕,小念不会怪我的。”

“你真是疯了,”奉天无力的抱住自己的头,尽量控制自己的言辞,“就算他不怪,我也会怪,你给我记住,离枭放弃过一次小念,如果你也因为旁人而放弃他,那我奉天这辈子真的不会再让你们见到他。”

说罢,奉天推开门,摔门而去。

莫雨的神色暗淡下来,她看着因为病痛,连睡都睡不好的小念,心里十分心疼,也怪自己的任性,可是,一切都是逼不得已。

她将自己的脸贴在小念的脸上,轻轻蹭了蹭,叹息道:“孩子,等娘回去,好吗。”

天逐渐越来越亮了,莫雨将小念穿得板正,又替他收拾好了自己的小包袱,最后才将门打开,奉天就在门口,看着她,也不说话,但是莫雨知道,他永远都会支持自己的做法的。

将小念从床上抱出来时,隔壁的张岚儿还在呼呼大睡,莫雨将小念的东西都收好,奉天接过来,不言不语的放进了竹筐。

最后,莫雨念念不舍的将小念递给他,又实在觉得分别的痛苦难以承受,又把小念抱了回来,终于忍不住哽咽着红了眼眶,奉天转过身去,实在不愿看她这副样子。

良久,沉重的深呼吸终于平息,莫雨才开口,“奉天,替我好好照顾小念,我一把事情办完就立刻回来。”

奉天脸色仍是不好,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淡淡的,他接过莫雨递过来的小念,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莫雨永远都忘不了那天,顺着晨光从城门口的那边看去,奉天的身形格外孤单,他手中抱着沉睡的小念,而自己,手中只剩下沉甸甸的空虚感,她不敢忘,那是小念被自己抱在臂弯里的重量。

送走奉天和小念之后,莫雨消沉了三日,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她发现,此时恐怕已经追赶不上他们的步伐,这么推算,奉天大概已经在哪个晨光中,开了离天之境的大门,带着小念回去了。

想到这里,她将手中的杯盏又满上,意识迷迷糊糊的,那酒杯越看越晕,感觉整个天地都晃得不行。

“小雨姐,你怎么喝这么多啊,”自从那夜,夜探军营之后,莫雨就把张岚儿当成了自己的姐妹,虽然张岚儿极力要求自己做莫雨的婢女,但还是没能争得过莫雨那张利嘴。

莫雨听见是她来了,胳膊一勾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来,口齿不清道:“来,岚儿,陪哥哥我喝一个,就走一杯就行,哥哥不要你喝多的。”

张岚儿看了看酒楼里别桌的人,发现莫雨这桌已经成为了焦点,连忙从她怀中爬起来,早知道,现在莫雨是女扮男装,她张岚儿就算怎么解释别人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女子。

扯扯莫雨的衣领,“小雨姐,差不多就行了,别喝了啊你。”

莫雨将自己的衣衫拉好,声音装得娇滴滴的,“干嘛啊你,非礼本公子是吗,现在的姑娘怎么都这样啊,赶紧给本公子把手拿开。”

张岚儿黑了脸,觉得自己如果继续和莫雨留在这里,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忍无可忍的将醉成烂泥的莫雨扛上了肩膀,正准备将她带回客栈,没想到被笑吟吟的店小二拦住,他点头哈腰道:“客官,您还没结账呢。”

……

凤国国君巫马成文已经快不行的消息在皇宫里传了个遍,巫马江一直都没露面,因为他忙着两国合约的事情,每天都不得空。

好容易今晚有了一些时间,去了子宸殿,却发现每日在这里守着的皇后却不在。

他冷笑一声,原来巫马成文身边也没几个真心实意的人。

捏着守着的请旨进去时,已经是傍晚了,天那边有烧了半边天的晚霞,异常猩红。

巫马江将殿门带上,越往里面走越觉得冷清,“父皇,儿臣来看你来了。”

殿内一直都没有动静,直到巫马江走近床榻,才有巫马成文低低的咳嗽声传来,原来他在极力忍着。

看着那微微颤抖又佝偻在床边的身影,巫马江将手中的请旨放下,坐在床边,望向那偏倚向床内之人,小心翼翼道:“父皇,您可还安好?”

巫马成文不动声色的将咳出血的手帕塞在自己的枕头底下,回头去,直视巫马江,此刻,两父子隔着最近的距离,彼此心中,却在猜忌对方的心思。

“朕安不安好,大皇儿不知吗,”巫马成文语气十分强硬,就像在用这语气告诉巫马江,别妄想自己如同宫中的传言一样就此倒下。

巫马江露出惶恐之色,连忙从床沿上挪开,诚诚恳恳的跪下,“父皇,是儿臣说错了话,还望父皇责罚。”

巫马成文正了正身子,“责罚就不必了,这几日,皇儿都没有来过子宸殿,莫不是将宫中那些谣传当了真,不把朕放在眼里,是真觉得朕不行了吗。”

此话说得极重,又正好捏着巫马江的要害,他将额头抵在地板上,心虚得不敢抬起来,确实,虽然这几****忙,但那些风言风语也听了一些,今日来,他就是为了证实此言的虚实,没想到,巫马成文还这么中气十足,果然谣言不应该轻易的相信。

“请父皇一定相信孩儿对父皇的忠心,儿臣最近确实也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但是儿臣每日奔走于皇城,为的,可都是父皇的江山社稷啊,现在离国已然成为我们凤国的鼎力帮手,孩儿每日都在为打点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在费尽心思,请父皇一定明查啊父皇。”巫马江将头磕得重重的,为的也是希望巫马成文能除去对自己的怀疑,毕竟现在宫中只有他风头正盛,不管做什么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见巫马江已经被自己的虚张声势唬住,巫马成文才放心的挪了挪身子,语气也软下来,“好了,朕还是知晓你的为人的,大概也不会让朕失望,这次与离国合作之事,朕都交给你去做,也方便日后,你辅佐世儿来与那离帝来往。”

听他这么一说,巫马江错愕的抬头,巫马世?辅佐他?他咬咬牙道:“这么说,父皇心中,已有太子人选了是么。”

发现巫马江的脸色并不好,巫马成文也没畏惧些什么,“此事早应该昭告天下的,只不过朕一直忙碌,也没有时间操这份心,现在朕病了,也是时候早些确认东宫之位的人选了。”

他心里知道,圣旨已经拟好,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现在就算是巫马江想提出异议也已经晚了,坐在床边看着他极力隐忍的样子,巫马成文觉得,自己没有把王位交给他是对的。

“父皇,”巫马江有些愤懑,“难道你就不觉得这么做有失公允吗。”

巫马成文不打算答话,他躺下去,闭了眼,轻声说,“你走吧,朕累了,其他的话朕已经不想说了。”

“父皇!”巫马江现在一腔的怒火无处释放,凭什么,自己努力了那么久,也不过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罢了,他巫马世做了什么,平日里游手好闲,不问朝政,凭什么他的皇位来得如此轻而易举。

见他还不走,巫马成文撑起身子,脸色已经变了,吼道:“你还准备做什么。”

或许是刚刚吼得太用力,又或者是隐忍了许久的喉咙,痒得实在受不了了,巫马成文再也忍不住,一口黑血吐在了巫马江脚边的地板上,也溅上了巫马江的鞋面。

巫马江抬头,看着那老皇帝的眼神忽然变得凶狠起来,“我忽然懂了,父皇为何如此急不可耐要立储,又为何每日把我支出外交而没时间留在宫中,都是为了将巫马世这小子推上皇位做准备是不是,父皇,您骗得儿臣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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