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现在,公司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宋锦秋和楚牧尘在电梯里接吻的事情了。
而且,有些人还添了油,加了醋,事情被越描越黑。
宋锦秋已然不能安心工作了。
她去找楚浩然,“我要请假。”
楚浩然抬起头来,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又请假?”
宋锦秋一脸的烦躁,环抱着双臂,“我受不了了,现在公司上上下下都在谈论我的和他,我脑仁疼,根本就沉不下心来工作,一篇八百字的报告,我检查之后发现了不下五个bug,保不齐还有其他的,以我现在的状态是不能胜任眼下这份工作的。所以,为了公司着想,你还是放我的假吧。”
楚浩然淡淡一笑,“不放。”
“……”宋锦秋盯着楚浩然,目光灼灼,有些愤懑,又有些不解。
“有些事,你必须要面对。像一只鸵鸟一样把头扎进沙子里,能解决的了什么事?”
“最起码,眼不见心不烦。”
楚浩然看着她,一时间有些无语,片刻之后,又说,“那么以后呢,你还要来楚氏上班吗?而且,以他的个性,他想得到的,就没有失手的时候。你跟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不会一点都了解他吧?”
她了解,当然了解。
可是,他是那么霸道又自我的一个男人。
她是改变不了他的想法的,那么,她就只能躲起来。
“躲,能躲到什么时候?他如果真想找你,恐怕就是掘地三尺,他也会把你翻出来。所以,还是顺其自然吧。”
楚浩然的一通消极理论,把宋锦秋说的无话可说。
她吐出一口浊气,抬脚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
“你想干嘛?”楚浩然问她。
工作时间,跑总裁办公室里来偷懒,想来她也是史上第一人。
宋锦秋将头搭在沙发上,一蹶不振的样子,“让我在你这儿呆会儿,外面风言风语的,就你这儿清静。”
楚浩然轻笑一声,“随你便吧。”他没再说其他的什么,低头继续工作。
一阵手机铃音响起。
宋锦秋才发现自己刚才在沙发上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她用手背摸了摸嘴角的湿痕,拿起茶几上的手机。
“喂。”
“中午一起吃饭。”悠悠低沉,恍如来自地狱的召唤。
宋锦秋打了个寒颤,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号码。
乖乖……
她捏了捏眉心,此前,她已经把楚牧尘的号码给拉黑了,可是,这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超高的伎俩,还给手机依然能给她打电话。
“不要。”她冷冷拒绝。
“你不可以说不。”他说完就直接掐断了电话,容不得她再说其他什么。
此前不久,她对他说过的话,如今被反过来被他说了。
宋锦秋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脸上有片刻的怅然。
不知何时,楚浩然已经走到了她身旁,并递给她一杯水,“是他打来的?”
“嗯。”她接过水杯,眉宇之间笼罩一层惨淡的薄雾。
楚浩然在她对面坐下来,看了一眼时间,然后问她,“快中午了,呆会儿去哪吃饭,一起?”
“啊?不好……”楚浩然的话提醒了她。
刚刚在电话里,他说要中午和她一起吃饭来着。
昨晚他约她,她溜号了,这次保不齐会亲自来捉她。
楚浩然不解的看着她,“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没事,我内急,要去厕所。”说完,她便急急忙忙的跑出他的办公室。
楚浩然看着她仓皇的背影,“……”
拜楚牧尘所赐,宋锦秋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老鼠,而他自然就是那只凶猛的大花猫。
如果她跑的不快点,就会成为他爪子下的玩物,最后成为饭后的小甜点。
她逃,她逃,她逃逃逃逃。
刚逃到一楼大厅……
“去哪儿?”
如跗骨之虫,如鬼魅随行。
魔鬼一样的男人,正坐在华丽的沙发里,瞧着二郎腿,眯着一双锐利的隼眸看着她,大手撑在颅侧,慵懒邪魅,浑身却散发着强大骇人的气场,叫人不敢再往前迈一步,恍如,迈出去就是个死。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她问。目光有些颤抖。
说实话,她现在已经怕了他的。
撕去昔日温柔的外衣,他变得和她初见他时一样,强势,霸道,残忍,无情,冷酷,唔……还无理取闹。
她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了。
再强势的女人也怕被死缠烂打,无休无止。不是怕心会再次沦陷,而是真的很烦,而且还是逃不开躲不掉的烦。
他牵起菲薄的唇角,旋起一抹邪魅的弧。
他起身,一步步朝她走去。
她想逃开,极想逃开,可是双腿就像是灌了铅,动也动不了。
高大的身形迫在眉睫,她被笼罩在他投下的暗影之中。他脸上的笑意越发的邪肆狂妄,抬手勾起她的下巴。
“想吃什么?”
她挥开他的手,“别碰我。”
一抹厉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可脸上依旧维持着阴冷的绅士的笑。
“那就去吃中餐好了。”他悠悠的嗓音,像是会蛊惑人心的魔音。就那么霸道的替她决定了。
和他在一起,她什么都吃不下。
餐桌上,她被迫坐在他身边。
她坐在那儿,郁闷至极,胸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着,翻滚着,要和着鲜血一起喷涌而出。
“怎么不吃菜,不和胃口?”他明知故问。
她抿着唇,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他轻笑,挥了挥手,让身后跟随的保镖出去。
偌大的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帮她夹菜,细心的挑去鱼肉里的词,“喏,你最爱吃的鳕鱼,我帮你把刺都挑好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她终于开口。
四目相接,一个在喷火,一个淡若寒霜。
他勾着唇角,说,“陪你吃饭。”
一股怒气再次从她的脚底板升腾而起,迅速的窜到了头顶。
这个男人不仅死缠烂打,还装疯卖傻……
她咬牙切齿,“我不想看到你。”直接了当的将刀子抵在他的心口。
他听了,没有发火,更没有难过,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浓,开口说,“宝贝儿,你口是心非。别闹了,吃饭吧。”
她在闹?
是谁在闹?
宋锦秋瞪圆了眼,气鼓鼓的,好想拿筷子自杀。
他能不能不要再这样自说自话,自导自演?
“……怎么你才能放过我?”她问。
他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侧头看向她,眼底是思忖的芒,脸上是邪魅的笑,“怎么都不会放过。”
她气极反笑,还能再说什么呢,他这是要将她死缠烂打到底啊。
于是,她什么都不再说,低头吃菜,大口大口的吃。
“怎么,听到我这么说,欢喜了?”
“欢喜?呵……不吃的饱饱的蛮有力气逃跑?”她头也不抬,嘴里含着食物,言语含糊的道。
他的眸色瞬间深邃的几许,凝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冷笑一声,“你这是在玩欲迎还拒的套路,之前贴我贴的紧,现在……”
宋锦秋咽下一大口食物,喝了口水,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认真的道,“现在我大梦方醒,认识到你不是我此生良人。何必浪费时间和感情?”
他突然掐住她两条胳膊,剧烈的疼痛迅速的蔓延她全身,他声色俱厉,“我不是,谁是?”你的良人……
她呼吸一紧,有些怔忪,蓦地会开他的手,有些极其败坏,“你放开我,总之不是你。”
周遭的温度突然骤然下降。
沉默爆发。
很就之后,声音冷冷的说,“不管是谁,碰你都是个……死!”
“你……”宋锦秋气噎。
生气了吗?他唇角勾笑,生气也好,恨我也罢,只要你眼里能有我,我不介意做一些让你生气,让你恨的事。
强烈的占有欲,简直让他丧心病狂。
他捏着她的下巴,“要么,就乖乖的呆在我身边,要么,你就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
“你这个疯子。”宋锦秋愤愤的凝着他。
她感觉自己的骨头在咔咔作响,都是被他气的,感觉身体就像是要爆炸,骨架要崩开。
呼吸都变得极度疼痛起来。
他说,“我是疯了。当我看到你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对别的男人笑的那么甜的时候我就完全不能自己了,还有你脖子上的吻痕,你知道吗,当我看到它的时候,我恨不得拉着你一起去死?”歇斯底里的。
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里面盛着汹涌的浪涛,铺天盖地的席卷的他呼吸困难,浑身隐隐作痛。
阴鸷的眸子深深地锁着她的眉眼,“你是属于我的,生是我的,死也得是我的。”他就是这么霸道,这么自私。
他可以为了翟西暖跟她离婚,他可以拥着翟西暖公开秀恩爱……而她呢,即便离婚了也要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吗?
他想脚踩两条船,凭什么?
宋锦秋体内的气血在极具的翻涌,气贯全身,紧握着拳头浑身抖如筛糠……
牙齿磨得声响,压低了声音怒吼,“我脖子上的不是吻痕……”
他看着她,抿着薄唇不语。
她微微侧过头去,避开他灼灼的目光,“是……被蚊子叮的,很痒,挠了很久,所以挠破了才会留下痕迹的……”
她说完之后,良久,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忽然,“噗嗤!”
凝滞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些,他再开口时,话里带着些得意,“解释,是不是说明你其实很在乎我?”
宋锦秋闭了闭眼,沉下一口气,“你太水仙了。我解释,并不是因为在乎你,而是,希望你不要再说我水.性.杨.花。你可以误会我,但是,你不可以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