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荷一整天都相当的不开心。
宋锦秋问她究竟是怎么了?
秀荷说,“还不是因为隔壁的那个猥琐大叔。”
宋锦秋噗嗤一声轻笑,“你为什么总是叫他猥琐大叔?”
“这还用说,因为他猥琐啊。”
宋锦秋一时哑口,眼里闪过微妙的芒。
秀荷有的时候挺吃顿的,但有的时候反应速度可是秒懂。
她急忙将手臂挡在自己的胸前,期期艾艾的解释道,“太太你别误会,我可没有被猥琐大叔那个啥过。我只是觉得他人长得太猥琐……”
这解释……未免有点那个啥。
宋锦秋依旧神色微妙,嘴角还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点头,“哦……”声音先下降在上调,如此有深意的一句回应。
秀荷,汗!
“看来您还是误会了。”她无力辩解。
宋锦秋笑着说,“开玩笑的啦。我也算是阅人无数,什么人什么品质,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秋生确实人品又那么一丢丢的问题,但是绝不是坏的啦。”
秀荷点头,“我其实也知道,猥琐大叔他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他人还不错。”
宋锦秋点头。
然后若有所思的说,“秀荷,你还小,有些事呢,你一眼看不穿,但是你家太太我一眼就看穿了。”
秀荷眨巴眨巴眼,不知道宋锦秋在说些什么。
宋锦秋又露出那抹微妙的笑。
秀荷被她笑毛了,“太太,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你都看出来啥了,别这样对我笑,我害怕。”
小丫头……
宋锦秋嗤的一声轻笑,说,“你有没有觉得,秋生他对你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秀荷接着眨巴眼,还是听不大明白。
宋锦秋循循善诱,继续引导,“你有没有发现,秋生看你的时候眼神和他看别的人的眼神不一样?”
秀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迅速的将手臂抱在胸前,一副面对色狼抱胸自保的样子。
“太太,你可别吓唬我。难道猥琐大叔他对我……”秀荷吞了口口水,艰难又恐惧地说,“您刚刚还说他不是坏人的……”
宋锦秋,汗!
她无力扶额,“你都想哪去了。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与众不同,难道就是那个男人想非礼那个女人吗?你就没有想过……想过另外一种情况吗?”
“另外一种情况……”秀荷松开双臂,翻着白眼看房顶,“另外……”突然一拍大腿,说,“我知道了,那家伙是个单身汉,屋里缺个女人。”
小丫头也不是完全不开窍嘛。
宋锦秋欣慰的勾起了嘴角。
说实话,她也觉得自己够三八的,人家俩人八字还没一撇呢,她就在这儿推波助澜,兴风作浪了。
可能,失了婚的女人,觉得自己的感情这辈子也就到这儿了,于是格外关心身边的人的感情着落。
秀荷张大了一双水灵灵的无辜的大眼睛,说,“那家伙,指定是想让我去他那儿做保姆。虽然他长得丑,但是他想的美啊。”
宋锦秋,狂汗。
这丫头是怎么想到这儿的呢?
她想说话,却因为激动而被口水呛到,她一边咳嗽,一边摆手说,“你……你想哪去了。我是想说,咳……你觉得不觉得秋生他可能是喜欢你。”
什么?秀荷瞪着宋锦秋半晌说不出话来。
突然,她小脸通红,什么都没说,轮着一双腿当当当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宋锦秋呆呆的坐在沙发里,片刻之后,如梦初醒一般,“呸呸呸,我都和那丫头说了些什么啊,她还小,不懂感情的事,何况,那只是我自己的揣测,万一……哎呀呀……什么时候我变的跟司小音一样八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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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远在大洋彼岸的司小音打了个喷嚏,“靠之,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容卿卿坐在沙发对面看了她一眼,“据我多年的行医经验,你感冒了。”
司小音张大了嘴巴,惊愕的看着她,打了个喷嚏而已,就证明是感冒了?那放个屁,是不是就证明她一定坏肚子了?那她呆会儿说句“阿弥陀佛”是不是就证明她想出家?
“你丫是庸医吧?我真是同情那些被你医治过的非洲同胞们。”司小音说。
有件事必须得先说明白了,司小音和容卿卿此时搬到一起住了。
缘分这东西,摸不着看不见,却真是的存在,并且十分的奇妙。
司小音觉得容卿卿就是她上辈子失散多年的姐姐。
容卿卿觉得司小音就是她下半辈子要拯救的弱智儿童。
于是,相见恨晚的两个人就那么自然而然的顺理成章的搬到了一起住。
房子,是司小音的。
饭,每天由容卿卿来做。
司小音每天躺在沙发上,闻着从餐厅那边传来的饭菜香,说着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有姐姐真好。”
而容卿卿每天除了做饭就是搞一些小动物回家做解刨和实验。有些小动物被翻过来调过去的研究了个臭够,还不算完成使命,必须还得往刀山油锅走一趟。
就比如今晚的那锅乳鸽汤,就是容卿卿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解刨活标本。
总之,容卿卿是一个这样的人,医生里做好的厨子,厨子里最好的医生。
容卿卿突然丢下手中的书,望着房顶长叹一口气。
司小音翻着眼皮看了她一眼,“你丫又要作什么妖?”
容卿卿说,“我明天要和他一起去挑婚纱。”
他自然指的是楚浩然。
司小音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也有了微妙的变化,嘴角的笑变的有些许的苦涩,“这么……快?”
“呼……我也没想到。我跟他说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可他居然说,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早晚都得嫁给他,为什么不能现在就为他穿上婚纱?最要命的是,我居然他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明确的知道,我现在不想结婚。小音,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司小音继续苦笑,却又装作没事人一样,“呃,我也没有经验啊,没办法给你支招。不过,他是个不错的男人这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啊。你跟他结婚,他是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容卿卿点头,说,“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并且他还说,婚后,我可以继续过我想过的生活,他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他给了我足够的自由空间。他很好,真的很好。可是,你知道吗小音……”她说道一半突然就不说话了。
“知道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容卿卿呷呷嘴,倒头躺在沙发上,棉麻质地的长裙宛如云朵翻腾,最后袅袅归于平静。
她思忖着说,“时间越长,我其实就越觉得,外人眼中觉得好的,未必就是适合我的。”
司小音疑惑的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卿卿眉宇之间凝着一团烦躁之色,才刚刚倒下,突然又噌的一下子弹坐起来,咬了咬牙,“我就跟你直说吧。我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是爱他的。”
“什么?”司小音大吃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容卿卿有些苦恼,“这些话,我从来都没跟别人说过,因为我自己至今都没有完全搞懂我对浩然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
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我们身上有很多东西都很像,可是,我们的思想却不一样。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他习惯在节奏紧张的职场叱咤风云,习惯被众星捧月,习惯高高在上。而我呢,喜欢去偏远的地方,喜欢随心所欲,浪迹天涯,交很多意趣相投的朋友。
一个是人间烟火,一个是诗和远方。
小音,你觉得,我和他将来能正常的同住一个屋檐下,柴米油盐酱醋茶吗?”
司小音默默的摇头,“我不知道。说实话,我有些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倒是能理解你一些。你感觉你和他其实是两个世界的人,对吗?”
容卿卿点头。
司小音想了想,接着说,“其实,你们也不必要求和彼此相像太多啊。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共同的爱好?”
容卿卿说,“似乎……没有。”
司小音听后,无语良久。
一对没有共同爱好的男女,思想境界,人生追求南辕北辙的两个人……
司小音皱着眉问容卿卿,说,“那你们两个当年是怎么好上的?不会纯粹是荷尔蒙作祟,你们看上了彼此的肉体?”
喜欢一张面皮喜欢这么多年,够长情的啊。
于是,司小音笑着挥了挥手,说,“好啦,好啦,不用再纠结啦。你要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怎么可能会和他好这么多年?他若不是真的喜欢你,凭他的条件,如今身边怎么可能会有你的位置?”
容卿卿无奈苦笑,“你知道的,我们异地恋很多年。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提过分手,可能并不是因为深爱对方。
而是当时的相处模式,适合当时的我们的生活状态。
我在非洲,一心想着的是人类的医疗事业,他在国内一心想着的是怎么把楚氏搞到手。我们都是一旦认定一件事就会心无旁骛的认真做下去的人,所以,即便是异地恋,但这并没有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的稳定性。”
司小音听的一阵头疼,“好了,打住,你都把我说迷糊了。总之你也不要这么纠结了,感情婚姻说起来那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论是要继续,还是要断舍离,都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不然就是不负责任。
我想,你应该和他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