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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琉璃红墙垂柳来4

他的语气肯定,想来禁军将军一五一十报告的无比仔细。

余末纤扬起笑,比了比眼睛,“末纤看不见,但是有一神物看得见。”

岩皇坐直身体,侧过头,看向右斜下方,一身沉静的沉梦,以及他肩膀上一直直身警惕望着后方混乱,纯粹金瞳里不知道印下如何景象的赤色凰鸟。

像是察觉岩皇的目光,小赤忽然转过眼,圆溜溜的眼睛盯住他。

那是多么干净的眼睛……对上它眼瞳的岩皇一愣。倒没想过这只鸟居然能够明白是谁在看它?

小赤一眨不眨地盯着岩皇几秒,确定这个眼神不太友善的人对它并没有敌意,才扭身展翅,仰头叫了数声。

沉梦知道,小赤想要表达的意思。

危险!离开!

「如果小赤这般样子,不要犹豫,要立刻避开。因为能让它极度焦躁不安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基本没有,而那样的东西,无非是眨眼就可以致人死地的存在。」

“此物似人非人,以平常人之眼,是看不出有何不对的。”余末纤想了想措词,道:“毕竟,它还有人的本能。”原本是人,却被控制得如同野兽一般,只知撕咬哀吼;原本是人,却没有了思考能力,只知本能。

人的,群居本能。它会带着“它”,去接触,去靠近,“它”渴望他人的温度,进而……致人于死地。

余末纤眼底闪过一丝怜悯。

岩皇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她脸上的每一点表情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末纤,是在可怜那‘东西’?”

余末纤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道:“万物生灵皆是大自然赐予,无以伦比。我国所信仰的圣言中曾有一句,每一个生灵都值得被珍惜。”

“哪怕……”岩皇眸光似砌冰的刀,“此物是令所有人所厌恶惧怕的邪恶之物?”

余末纤手指一颤,垂下睫毛。

那双慧洁水眸里的神情被悉数遮掩。

她沉默几秒,忽然走到皇家带刀侍卫身前,轻柔道:“借刀一用。”

带刀侍卫一愣,有些为难。

余末纤没等侍卫回答,直接握着刀柄将刀抽出。

一刀在手,她十分流畅地以刀尖为点,转腕挽了个刀花。

精炼火灼所敲打出来的武器,削铁如泥的锋利。这是作为皇帝身边一等的贴身侍卫才能佩戴的。

它为了护主,砍杀了数不尽的生灵。

“邪恶之物,什么叫做邪恶之物呢?如杀尽苍生的人?如屠宰饮血的刀?如配置生成的毒药?如自生自长,来源深渊,本该同四周毒物相生相克的‘它’?”余末纤语调平静,抬眼直视岩皇的眼睛,“陛下,没有什么是真正的邪恶,只有……利用邪恶,把不利他人的邪恶带来的人。”

利用邪恶,把不利他人的邪恶带来的人……岩皇细品她的话,半晌微微颌首,“话倒说的不错。”说着,他放远目光,落在不知名处。

巡游队伍停顿,后方的混乱已然有人知悉,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了。

“生灵珍贵,末纤,你的行动尚未跟上嘴呢。”岩皇慢条斯理地道。

不说信不信她所说的一切乃神鸟察觉并传达与否,不说信不信她所说的关乎一城甚至他这个帝皇性命与否。

这是允许她放开手脚作为了。余末纤微笑行了个半礼:“谢陛下成全。”

她向岩皇借了几名带刀侍卫,又请求他下令开道,让没有异常的百姓疏散,禁止进入,加大兵力控制那些不正常模样的人留在原地,以免有什么不妥。

最后,还带上了沉梦。说是需要他肩膀上的神鸟的帮忙。

岩皇摆手任她安排。

就让他亲眼瞧瞧,这被她等奉为神明的鸟儿究竟如何。

余末纤对着带刀侍卫交代了几句,看着他们领命而去,才走到沉梦面前。

“真心不容易,可把我口水都说干了。”她笑得爽朗。“好啦,一切准备就绪,就靠神鸟你拯救皇城咯。”

边说边扯住沉梦的衣袖往后方走:

“神鸟的神眼能看清百里之外的细微动静,其目力实在厉害……”

“一开始我不断分析神鸟的‘语言’差点没在记忆里找到有关这般诡异东西的记载,多亏了神鸟的示意我才想起来,简直太棒了我的鸟儿……”

“如此说起来,缘大人口中的新大陆神鸟们必定知道入口,若是把缘大人的那七只凰鸟聚在一起,努力分析它们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得到线索?”她吧啦吧啦的不停。

听言,沉梦眉心动了动,眼角余光睇着前面一本正经说胡话的女人。

凰鸟如何的聪慧如何的神奇他不知道,能肯定的不过是他住进皇宫那天,得岩皇召唤,分派凰鸟的时候,她就在那几个遮掩了面目的人堆里……否则怎会知道七色凰鸟的事……但是她说的新世界,入口,七只凰鸟之类的话,分明是他临时胡诌的……

她却顺着杆子往上爬,还爬得那般自然而然……她,是谁?为什么要帮他说慌?

他目光流露出一丝丝疑惑,余末纤敏感地察觉,轻轻一笑。

“别担心,我是你的伙伴呢。”细语如蚊,却字字清楚。

她的笑容很美,那张精致秀雅的五官搭配上巴掌大的白皙小脸,简单束绑在背的长发直达腰间,一身浅黄衣衫让她看起来既轻灵又俏皮。

……可总给他一种似是而非的错觉。

沉梦撇开头,眉心打结。

她曾经说过,若是有危险,小赤会第一时间有反应,隐藏在他周身的法语也会不计代价出手救他。

他见识过法语那个木头的武功,亦有些了解小赤了,他们对余末纤没有敌对样子,便暂且随她。

大伙儿眼看缘大人像个傀儡似的被雀之国女皇扯着走,心里腹诽:话说,是谁传言新走马上任成为陛下身前红人的缘大人特别难搞的?!瞧瞧,人家多乖啊,直直跟着去“地狱”,一点儿不带反抗哎。

耳旁依旧嘈杂,但好歹横在百姓们眼前已出鞘的利刃和鲜血让他们稍稍冷静了些。另外,两名带刀侍卫一身正气地游走,每隔一处便高声宣告:陛下有令,无身体不适者可前往巷道出去,身体异样者留在原地,不可移动,稍后自有御医诊治,必无性命之忧。

疏散的人散去,怕死的自然留了下来。

一来二去,百姓们终于拾回理智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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