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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同一天的十点左右,于知乐来了蛋糕店。

一路上,她风驰电掣,奔轶绝尘,因为张思甜昨晚睡觉前就提前告诉她今天有个hello kitty主题婚礼的甜品台单子,急需人手,让她尽早过来。

来到店里,于知乐脚不沾地的忙到下午,把最后一根棒棒糖扎好,拉扯了一下嫩粉色蝴蝶结使之相对称,于知乐才打算把它放进包装盒。

张思甜轻轻拦住她,笑着说:“数量够了,这个你收着,你做的,就当自己给自己的回扣和奖励吧。”

于知乐也跟着确认了下个数,盒子里已经有18根,九九,百年好合,长长久久,确实多了一支。她不再摆进去,垂眼和那个粉嫩绵软的猫脸面面相觑几秒,把它塞到了自己上衣口袋里。

屋内,面粉在半空弥散,烤香萦绕鼻端。

而窗外的深巷,屋檐与枝杈的碎影在不断变幻,诉诸着时光的静远悠长。

突地,一簇铃响惊扰了还在做最后装盒工作的于知乐,以为是什么客人来了,她搁下手里东西,转出烘焙间开门,却看到一个许久未见的男人就在门间。

严安,她的前男友。

玻璃门半掩,他手搭在上边,将进未进,似在迟疑。

严安自然也看见了她,他努力挽起了弧度很弱的笑。这笑五味杂陈,有些客气,有些讨好,也有些……害怕。

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畏惧什么。

可能是女人磊落的面色,也可能是她淡漠的神情,又或者是她自己也许都没有察觉出来的、那些防卫而抗拒的微小姿态,他也无法明晰。

莫名升腾的怯缩,让他没有再继续往里走,而是退回身,去了外边,等她过来。

于知乐驻足,停了几秒,最终还是走上前,跟了出去。

上回有别的事打岔,这次他又找上门,她也正好想把话全部说清楚,她不想再这样带水拖泥。

两人立到了同一片屋檐下,不等严安开口,于知乐就开门见山:“有什么事说吧。”

“没什么事,”一块影子罩着自己,严安感觉自己身上发冷:“你一直没联系我,我只能来看你了。”

于知乐莞尔,目不转睛看着他,不说话。

严安也静静打量起她,原来这姑娘都和他差不多高了,他看她得用上“平视”这样的形容词。不过,那时候十八岁的她,似乎也已经拥有这样纤秀的身姿。可她在他记忆力,总是个小女孩,她的露齿一笑,是有魔法的,能让她浑身上下都能笼上一层水灵灵的光。

此刻的她,明明也在对她笑,却看不出感情,只会让他血液结冰。也是当下的她,俨然成了一座细琢之后不容侵犯的玉雕女像。也只能让他想起一句话,我已亭亭,无忧亦无惧。

相互无声对望,短暂数秒过后,于知乐率先启唇:“看好了吗?”

严安深吸一口气,没答话。

“看好了就请回吧,”于知乐摆出送客口吻:“严安,我们早就结束了,不要再来找我,没有任何意义。”

男人不疾不徐,说清来意:“我知道我当时走得很不负责任,亏欠你很多,我愿意回来,也表明我愿意赎罪,愿意补偿,无论你让我怎么样。”

“让你走,这样行吗?”于知乐顺着他话回道。

严安垂了垂眼,再度看向她时,已经更为坚毅笃定:“可以走,但我还会再来,直到你什么时候不再赶我。”

于知乐轻呵一声:“你可能还没搞清楚状况,我不是在气头上,严安,”她叫他全名,大概是为了让自己接下来的话显得更为郑重与真实:

“我一点都不生气了,我忘不掉你,这是事实,但我也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人生在世,会有各种过去,但有的过去,他不会想要回去。我不知道你懂不懂,我五岁的时候,捡到了一只小鸟,那种小麻雀,翅膀受了点伤,养了大概一周,我亲自裁纸箱,给她叠小床,挖小蚯蚓,无时不刻想在她旁边照看她,生怕她有什么闪失。一周后,她翅膀大概恢复痊愈了,所以自己飞走了,我看着空落落的一切,我为她创造的,属于她的一切,我失落难过得想哭,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知乐。”听到这里,严安忍不住想要打断她。

他也有太多的要解释,要倾诉,要告诉她。

“别说话,让我说完,”于知乐完全不给他机会:“后来,过了几天,我接受了。”

“我不想再找那只小鸟了,更不想把她再抓回来,我想她在天空飞得也许很好,她在广袤的树林了搭了巢,安居乐业。”

“我希望她千万别再回来,叽叽喳喳给我说,她要报恩。”

“我不需要,感谢也不用,如果她想对我说,那我也欣然接受。”

“我也要告诉她,我不讨厌,甚至可以说喜欢,那段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全部的一切,包括所有的小心翼翼,欢欣鼓舞,心如刀割,垂头丧气,接受现实。这个过程,让我感受到生命的颠簸和饱满。我也想感谢她,因为她让我明白了用心付出是什么感觉,哪怕最后结果不那么圆满如意,但生活又不是童话书,所以……”

她心平气和地陈述完,画最后的句点:“谢谢你,严安。”

她真诚地,发自内心地感谢,“麻烦你再飞走吧。我很好,你确认过了。你也很好,我也确认过了。回忆很好,我们彼此都确认过了。大家都很好,所以不要再互相干扰地活下去了,不好吗?”

轻飒飒作响,风卷过枝条,有影子荡漾。

严安没来由地感觉到绝望,以至于口中干涩,无法启齿,说出任意一个字。

她真的不气不恼,不嗔不怨,决然到透骨的平静。她恬淡得像一渺细烟,徒手去抓,皆是枉然。

谁会想到,那个背着吉他跟在他后面笑闹飞扬的姑娘,竟然无情到这个样。

他两瓣唇微动,要开口说些什么,他想告诉她,今非昔比,他已经不和过去一样,他有足够的准备再和她重新开始,他甘愿回到有她的笼子里,待一辈子也无怨无悔。

也是此刻,一阵手机的颤动阻碍了他开腔,而声音的来源,就在女人口袋里。

于知乐取出手机,瞄了眼来电人,随即接起。

“喂。”

“于知乐,你现在在哪?”对面语气急促。

“蛋糕店。”她如实回道。

“哦,是吗,”那边明明火急火燎的,还刻意控制出冷飕飕的音效:“现在过来,给我开车。”

他头一回在白天这样要求她,于知乐不明其意:“现在?”

“老子要出门!快点!”

“我还在陈坊。”于知乐解释:“可能赶不……”

景胜已经打断她:“你回头,八点方向停着我的车,过来,马上,立刻,现在!”

于知乐闻言回身,眯眼远望。

果不其然,巷尾处,一辆黑色的SUV停在那里,也不知待了多久,若一只全黑的蛰伏巨兽,悄无声息。

“你不是……”

“快点——!”像是料定她要质疑什么,对面旋即挂了电话。

于知乐又看了眼那辆车,蹙眉回头,和严安道了句“你回去吧,我不送了”,就撂下他一个人,往SUV方向疾行而去。

才到车前,后座的车窗已经被里面人降了下来。

他面带冷色地瞄她一眼:“到后面来。”

然后又唰——得把车窗不留情面地阖回去,像在闹脾气怒摔门的叛逆期死小孩。

于知乐还是上了车,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

一坐上后座,她就注意到了前排驾驶座上的宋助理。后者回过头,干笑着与她问好,他看上去无比尴尬。

于知乐点头示意,继而瞄向大咧咧斜倚在另一边的景胜。他黑乎乎的大黑眼珠子左右晃,来回闪,就是不高兴跟她对视一眼。

于知乐好脾气地发问:“不是有开车的吗?”

“哦。”景胜应道,却是在回避问题。

“我还有事。”于知乐说,她是真有事。

男人立马端坐起来:“什么事?你能有什么重要事,我的事你才能当大事,别人的事都不算事。”

听他绕口令般说了一大段,于知乐颇觉有趣可笑,但她并不想做太多辩解,只表述事实:“今天我们店里有套婚礼甜品台的订单,我还没包好,过会得送出去,那对新人婚宴就在今晚。”

景胜好整以暇,她越急他就越不爽,他越不爽就越要装出不急的样子:“你给我坐着,哪都不准去。”

“景胜。”

“嗯。”

大概明白了他在置什么气,于知乐好气地和他沟通:“如果你因为看到了我和严安在一起,心里不舒服,那你大可以不必担心,我刚才已经完全把话和他说清楚了,他以后应该不会再自讨没趣过来找我。”

景胜闻言,眉心微皱,随即又展了展,终于肯施舍眼尾一滴滴余光给于知乐,他不大相信地开口:“是嘛——”

“嗯。”一个字,很有可信度的一应。

“有证据吗?”得了便宜还卖乖就说的是他这种小人,景胜开始故意刁难:“你不是爱录音么,刚才说的话,有录音吗,有录音我就信了。”

“……”于知乐哑口无言。但忽然间,她想起了什么,于是说:“手给我。”

景胜怀疑地瞥她一眼,最后还是把白净修长的五指,悬空递了过去。

于知乐把男人的手扯过来,另一只手从兜里取出了那根kitty猫的棒棒糖。

她完全无视了景胜脸上因为她粗鲁的拉扯,而慢慢浮出来的一点赧色,径自把糖塞到了他手心。

什么鬼东西。

景胜的手,完全忘了缩回去,只虚虚圈着那样被她放进来的窸窣轻响的东西。

他敛目,瞄到了一只可爱的粉团团猫脸。

糖?

棒棒糖?

“什么啊!”景胜彻底坐直了上身:“给老子这东西干嘛?”

“证据,”于知乐回:“我忙了一天,就在做这个。”

“……”她做的?啊,好奇怪啊,怎么回事?光是这个猜测,就让他的气焰瞬间消去了一大半:“所以为什么给我?”

“给你吃咯。”还能干什么。于知乐望向男人漆黑的眼底:“我现在还得回去,处理完这个再送出去。我估计你来陈坊也有公事,所以我们就不耽误对方的时间了,处理好各自的事情,晚上我送你回去,好吗?”

景胜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看着她饱满的双唇,她一举一动,她脸蛋上那些,所有的,细微到不可捕捉的牵扯出来的神态。

她完全摸清了他的行踪,他的意图,他脾气的来由。

真厉害啊,他喜欢的女人。

“好。”他不自觉地答应了,完全被她操控,跟着她走。

“好。”同样的一声,在做最后的安抚。于知乐长松一口气,准备开门下车。

“于知乐,”扳门把手的嘎达声,让景胜回归清醒,他叫住她,随意甩了两下手里的棒棒糖,有些不服气,也有些困惑问:“你不会一直把我当小孩看吧?”

于知乐回头,瞥他一眼,回道:

“我对小孩还没这么多耐心。”

随口搁下这一句,同时也搁下了陡然僵住的年轻男人,她下车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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