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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点脉

"我们苍鹤楼,前身并不是正规的练气门派,而是专研望风探水,寻幽觅龙的旁门风水地相之术的门派。创立我派的祖师爷叫符望水,本身是风水世家子弟,天资卓越,在风水一道上勇攀巅峰,后因风水一事,跟同道起了纷争,遭了报复,导致家道中落。符望水因此事而醒悟,明白任何一派不管发展再强大,如果没有相应的力量来守护,都会得到天道劫难,因此而遁入深山,独自隐居,感悟天地,并在一风水宝地立碑创派。这,就是我们苍鹤楼一脉的由来。”

假山流水,池边老树抽新芽。

连日的绵绵春雨,让空气中充满了一股泥土的清新。

文雪柔坐在池边,对面是躺在摇椅上的郭老,前者细听,后者徐徐而言,讲着门派辛秘往事。偶然的一阵风吹过,让几缕青丝飞扬起来,不等飘起,便被芊芊玉手捉住,捋于胸前。

今天,是拜师之后的第二天,郭老开始教学,却并不急于舞刀弄剑,而是先说起了门派由来。这些往事一代传一代,其中失真和夸大的地方,自然是无法再寻回原貌,只是当做故事来听听,却是无碍的。

郭老也是明白,所以说起这些事时,都是以一副讲故事的口吻和心态,简单的挑选几件比较有象征意义的事迹之后,话题才渐渐转到了一门之派的传承根基上。

“……创立苍鹤楼之后,祖师爷依然以风水堪术为生,常于深山老林之中露营,观百兽互搏,并亲身犯险,几遇凶险,九死一生,自创鹤拳,刀螳腿,蛇影剑法和虎牙掌等多种飞鸟陆兽武学,并以风水堪舆之术为根基,拟身为山川大地,化经脉穴位如五湖四海,自悟青囊心经。”

“并以此开宗立派,大肆收徒,威名盛于一时。”

说到这,郭老笑道:“以上所言,皆是我父亲说给我听的。我相信同属苍鹤楼一脉的司空和苏姓两家,也有类似的故事。这种事,当成门派野史来听听就成了,没必要当真,但本门曾经确实有众多拟兽拳法,只是历经百年,到如今也仅留下几本图谱了。而且便是这仅留的图谱,也有所残缺,实为遗憾。”

郭老接着说道:“这几套武学分别是鹤拳,刀螳腿,蛇影剑法,虎牙掌。另本门心法青囊心经也还留存,只是仅剩半部,后经过多名前辈研究推演,花费数十年,再此基础上修复完整。以我个人的眼光看来,此时的青囊心经与原本已相差无几,甚至还略胜一筹。”

“我先前已教你鹤拳,此拳法虽不易对敌,却是本门所有武学的基础根基,但凡本门弟子,都必需将鹤拳练至纯熟,施展时如行云流水,浑圆如一。我观你鹤拳虽已达到行云流水的境界,但距离浑圆如一却还差一着。”

闻言,文雪柔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她回家之后,确实是有些松懈,尤其是在心法进阶,又学了赶山鞭法之后,更是察觉到了鹤拳的作用对她已经十分微弱,便有了弃练的想法。

郭老拍拍文雪柔的头,笑道:“这也不怪你。鹤拳本就强于炼体,弱于制敌。等你成长起来,这鹤拳也逐渐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此时你入我门,这鹤拳却是还要练下去的,只有达到浑圆如一的境界,我才会教你其它本门武学。”

文雪柔连连点头,望着郭老,张嘴欲言又止。

郭老年老成精,仅仅只是一个微变的表情和微张开嘴的动作,就明白文雪柔为何如此,呵呵笑道:“我知你有难言之隐,你所修心法既不易说明,那就不说也罢。本门心法是祖师爷以风水堪舆之术领悟,自然与寻常心法有所差异。经脉图谱并不是青囊心经的关键,本门独有的望气点脉之术才是重点。只要我帮你点出气脉,那不管你修炼的是何种心法,都会如同修炼青囊心经一般。”

文雪柔心绪有些复杂,内心生出一丝隐瞒郭老的愧疚之情,只是葵花宝典毕竟事关重大;她之所以敢在文家村承认自己变性,主要也是因为村中比较封闭,就算有流言蜚语,也不过限于邻近几个村子而已,只要一离开文家村的范围,外面的世界就没人知道她的真实性别和身份,反倒是在这里,她既不想让郭老知道,更不敢让苏三青慕香菱和司空烈等朋友知道,如果被他们知道了她的来历和性别,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

她知道,就算真告诉了郭老实情,她的秘密也不会流传到第二人耳中,只是,这种极具隐私的事,终归是知道的人越少,她就越有安全感,越不怕被人识破。

郭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待文雪柔心情恢复平静之后,才要起身。文雪柔扶着郭老离开摇椅,二人上了二楼的静室。

在郭老示意下,文雪柔立于静室中央,摆出鹤拳之中名为孤鹤摆翼招式。这一式,有点类似于金鸡独立,只不过双手摆放不同,它是一手支天,一手斜下。

待文雪柔摆好这一式之后,郭老才说道:“门中点脉之术,分上中下三脉,其中上为气脉,中为天脉,下为地脉。这三脉不能同时点出,需要循环渐进的依次点明。我现在就先点出你的气脉。你默运真气,将丹田之气搬空,然后保持均速,我会先观察,找出你的气脉之后,便会动手。”

文雪柔依照郭老所言,微阖双目,默运真气,并逐渐将储存于丹田之中的真气全数流转于经脉之中,当她察觉丹田空虚之后,便让真气保持一个固定的均速运转。

在文雪柔突破葵花宝典第二层心法之后,便已能用内视之术观察体内经脉骨骼形态,此时,她便用内视之术观之,只见真气在宽阔的经脉之中静静奔流,如江河流水,却平静无一丝涟漪。

这是一幅十分神奇的画面,没有亲眼目睹过这种现象,就永远也无法理解一个人能够看到自己体内景象的那种感觉。这种景象,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让人入迷。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身上某处穴位被一道外来真气贯穿。这种穴位被贯穿的感觉,并不仅限于身体某个穴位,反而像是全身如此,无一处不在。就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全身穴位不断开始涨大,就像充气的气球一般,越变越大,越变越大,她虽然明知这是郭老所为,但心里还是开始有些惊慌起来,生怕再这样大下去,就要爆炸了。

她强忍住中止运转真气的念头,继续保持均速,直到感觉中穴位已经大到极限时,预想中的爆炸没有发生,反倒发现所有的穴位都开始漏气。

这种漏气的速度当真是一泻千里,几乎是瞬息之间,就恢复了原先穴道大小的感觉,而就在这时,她感觉似乎有一条宽阔大道在体内蔓延,如洪水爆发,黄河改道,从左至右一条宽阔的长河左支右绕,将数条经脉连贯起来。

等她回过神再看时,只觉得这条长河无比壮美;它从左至右,弯绕盘旋,犹如真正的长江大河一般,途径的所有经脉,都只是这条长河之中的支流,所有经脉之中的真气,纷纷汇聚在这条长河之中,如同黄河汇海。

当她沉迷在这条真气长河之中时,外界的郭老,却是满头大汗,浑身如雨浇身。这点脉之术,既然是苍鹤楼的镇楼绝学,自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使用的,它的难度,是根据被施者的功力深厚程度以几何式的方式增长而增加。

如果非要数据化的话,可以把文雪柔的真气看做一,那么郭老就必须耗费三层的功力来击穿气脉之眼,当文雪柔的真气到达二时,那么郭老就必须翻上一番,用六层功力才行了。

随着文雪柔的功力越发深厚,渐渐的也会失去成功点脉的机会,毕竟当文雪柔足够强大时,又上哪去找比她强大十倍百倍的人来呢?就算能找到,那也都是外人,苍鹤楼的独门秘诀可是不会外传的!

点脉成功之后,郭老不仅出了身大汗,呼吸也如牛喘一般,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静,恢复了一点精神。郭老看了眼阖眼不动的文雪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感觉这个徒弟实在是没有白收,说不定苍鹤楼未来,就要交到她的手中了。

文雪柔迟迟没有从调息之中醒来,郭老也没有去打扰她,此时气脉刚刚点明,那种壮丽,任谁第一次见了都会沉迷不已。这种沉迷不仅没有坏处,反而有大大的好处,能够让她更快的适应这种变化,到时候也能更快的进行后续两次点脉。

郭老有些脚步蹒跚的离开了静室,径直回到了自己二楼的房间,门都没关,便直接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便响起鼾声,熟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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