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娃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发现沈川的手上全都是血。
“你……”蔡小娃屏息，可是好像还能闻见血腥味。
沈川仍旧攥着拳头，好像有什么特别不能释怀的东西，也不回答蔡小娃的问题。
蔡小娃只好低头收拾东西，沈川一把拽起了她：“佣人的事情你做什么？”
“顺手的事情……是不是许小姐？”
沈川的声音沙哑，微微颤抖：“你不需要知道。”
真倔！和我说一说能怎样啊！
蔡小娃回身下楼，让柳红拿个医药箱上来。
“呐，给，你确定我不用上去？”柳红问。
“不用了，我上去就行了，不然……你想要挨骂我也不会反对的。”
“不，还是你去吧，少奶奶。”柳红笑嘻嘻，把蔡小娃推了上去：“哦，还有这个，少爷的手机，你拿上去。”
蔡小娃捧着粉身碎骨的手机，瞠目结舌，偷偷地问：“他从阳台丢下去的？”
柳红点点头。
蔡小娃也点点头：“行，我知道了，我上去了。”
拿着医药箱和手机，蔡小娃又返回到沈川身边。
沈川还在为许晴羽发了自己一张沈雷和她的照片而生气，忽然觉得指尖一阵冰凉，低头一看，原来是蔡小娃蹲在自己身边用酒精给自己消毒。
淡淡的酒精味充斥得沈川有点不舒服，侧头咳了几声，蔡小娃不为所动，开始给沈川涂药。沈川虽然吃痛，但是也没有出声。
直到蔡小娃包扎完毕，两个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的那一个吻好像挺有效果的……”沈川突然在寂静无声的氛围中发声，犹如平地一声雷。
蔡小娃一时缓不过神来，不理解沈川所说的意思。
沈川便亲自解释：“她发了我一张照片，一张她和沈雷的照片。”
“这是和你表示你和她之间没有可能了吗？”
沈川苦笑着，虽然没有点头，但是已经是确认了。
蔡小娃心想：既然沈大少爷失恋了，那自己也得安慰安慰他吧，于是顺着沈川的话就说道：“没关系的，说不定许小姐也有苦衷啊。”
“蔡小娃，你的心怎么就那么单纯呢？”沈川突如其来的夸奖，让蔡小娃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心里的理智也提醒着她：态度要强硬，态度要强硬，这男人之前对你做了什么，你千万别忘记！
“我也只是想摆脱而已。”
“摆脱什么？”
“只要你和许小姐和好了，这家里肯定就没有我的位子了，那我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蔡小娃不知沈川这时候有多伤心，也不懂任何一句话都会成为他爆发的一个点，一次一次的进攻着沈川。
忽然沈川把蹲在地上的蔡小娃拉了起来。
“哎，你别拉我。”蔡小娃没有想到，所以手里的东西也掉了一地。
“不用捡了，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早就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
蔡小娃觉得沈川这问题也真是奇怪，自己不是迟早要离开的吗？有什么好问的？
“合约一到，我不就得离开了？”
“我告诉你，你永远都不准离开，签了合同就是我的人，就像欠了一张卖身契，你别想些歪主意！我和许晴羽已经结束了，永无可能，你就乖乖地留在身边当我的夫人吧！”
蔡小娃感觉到沈川拽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终于明白自己可能踩到雷了，但是她心里也很不爽：为什么自己就是个出气筒？沈川高兴的时候逗自己两句，沈川要利用自己的时候，就随便利用自己，现在生气了就随便他骂，又不是封建社会的奴隶，只是个合同工！
“那就要看大少爷到时候有没有诚意了，我反正是签了合同的，要么走，要么续约。”
沈川盯着蔡小娃的眼睛，看着她的目光如此坚定，如一汪平静的泉水，而自己的心境乱的就像被风刮过一样，突然他就有点自惭形秽，别人生活的如此自如，只是为了钱；自己多的是钱，却烦恼更多。
“明天你要跟我一起去老房子里。”沈川说着，顺势放掉了蔡小娃的手。
蔡小娃连连退到了角落里，和沈川隔着好一段距离才开口说话：“什么……是老房子？”
“老房子就是我爸妈先前住的房子，那里面放着很多重要的东西，包括我这几年挣来的东西，那天你也听曹叔说了，那些东西放在那里不安全，要转一个地方，韩明阳已经帮我找了，所以明天要过去看一看。”
蔡小娃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对，听从安排就是了，所以没有什么话说。
沈川用补充了一句：“从明天开始你的身份可就不仅仅是我的夫人了。”
“那还会是什么？”蔡小娃很好奇。
沈川笑了笑，仿佛把之前的那些烦恼全都给忘记了：“天机不可泄露，告诉你了就不好玩了。”
……
第二天，蔡小娃跟在沈川和韩明阳的屁股后面如约到了老房子里。
她坐在车子里看，这是一栋很老很老的建筑，可是那也是一栋别墅，说明以前的时候能够买得起这独栋的人，怕是现在百万富翁都仰视的人。独栋周围绿树环绕和灰蒙蒙的天空连成一片。
“下车。”韩明阳亲自来给蔡小娃开门，蔡小娃赶紧下去，然后很识相的帮沈川转移到轮椅上，最后推着轮椅前进。
韩明阳走在蔡小娃前面一些，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那钥匙上面锈迹斑斑，还有点污渍，甚至还有几个钥匙贴着胶布，看来已经很久了。
韩明阳拿出其中一个钥匙插入钥匙孔里，然后转动钥匙推开门。
里面更是黑漆漆的一片，蔡小娃什么都看不清楚。
好在韩明阳走快了几步，到里面去拉窗帘，等他把屋子里的窗帘拉了一半的时候，蔡小娃和沈川也已经进了屋子，里面亮堂了许多。
屋子里摆着的家具都蒙着布，没有露出本来的样子，但是一些固定的东西，比如说壁炉就原原本本地立在那里，诉说着他比蔡小娃的年纪还要大的年龄。
“你去把门关上。”沈川吩咐。
蔡小娃乖乖地转身去关门，转过头来的时候韩明阳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只保险箱出来。
蔡小娃见状，主动拿掉了茶几上的所有东西，让韩明阳能够把保险箱好好地放在这上面。
还没有见蔡小娃有此举动，终于欣慰笑了笑，不过没有说什么。
“嫂子，你这回要好好看着，接下去你看到的东西有一半都是你的。”韩明阳故意这么说。
沈川差点要把自己手里的书给扔出去：“别废话了。”
韩明阳笑得更加灿烂了，按了一串密码之后，便把保险箱给打开，当然在这个过程当中，蔡小娃是绝对没有窥见的。
保险箱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堆纸而已。
蔡小娃有些惊讶：“就是这点东西，所以你们要为它换个地方，甚至换栋房子？”
“有什么不行吗？”沈川反驳蔡小娃，神情也调整得更加严肃一些了。
这么一调整，蔡小娃当然不敢言语。
“接下去我要说的，你每一个字都给我听清楚。沈家的那笔巨额的家产，是我的父亲跟我的母亲一起拿下来的，所以根本没有王雪丽的份。”
“所以阿川准备集资，成立一个和沈家集团对立的势力，钱，现在差不多到位了，就差个出面人。”
蔡小娃听着又是陌生，又是心惊：她这辈子所有的经历无非就是两个地方，学校和精神病医院，这两个地方就算再怎么闹都是单纯的地方，要么是教人读书要么干脆就是折磨病人，而生意场上的那些弯弯角角，沈川手里的那些复仇计划……比这些可真是复杂了一个档次。
“所以你要我做什么？”
“这件事情暂时还不能被沈雷知道，所以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这个模子的当家人不是阿川，也不是我，最好是你。”
蔡小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我不行的，我怎么能做生意呢！我以为只是让我给你做事……”
“别总是你以为你以为的，入了我这个坑就休想出去，给我坐下！”沈川已经熟门熟路地拉过蔡小娃的一只手死死地把她按在沙发上。
韩明阳就顺势把整理好的一个文件夹给蔡小娃递过来了：“这里面的东西，你回去好好看一下，你不是学师范专业吗？阿川干脆成立一个教育集团，这样不是遂了你的愿望吗？”
蔡小娃不是不答应，而是怕自己的能力不足，一会儿毁了沈川的计划，那这笔账还是要算在自己头上的，还不如现在就拒绝掉大少爷。
“我不做，我真的不能做，我没有那个才能，就绝对不能揽这个活！”
沈川和韩明阳互相看了一眼，韩明阳突然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然后将一张照片递给蔡小娃看。
“这是你弟吧。”
蔡小娃一下子就被收住了把柄：“你们又想对我弟做什么？”
沈川在旁边一边笑，一边安慰：“别着急，别忘了当初我和你签合约就是拿你弟弟当条件的，现在你想毁约，我当然要把这个条件也毁掉。”
“不行！……沈川沈大少爷，你为什么老是逼我做不愿意的事情呢？我只是没能力，你那么大的一个计划，我要是搞砸了，我赔不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