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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生死一刻1

书房内,凝轩正对着眼前的奏折发呆,如今我也找到了她,我还要去抢那个位置吗?如果要抢一定会生灵涂炭,是伊儿不愿见到的,但如果我不去抢……

“怎么,王反悔了?”轩月突然出现在书房内,就像是知道凝轩所想的一般,“王座你必须得到!”

“我是你的王!你这是什么态度?”凝轩最烦轩月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但每每涉及王座,不,不是王座,是莫伊的事情,他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再没有近侍的谦卑模样。

轩月面无表情,就看着凝轩,说:“我是国师,最优秀的占测者。”

“我不能放你任意妄为,这天下必须是你的。”轩月又突然放低了声音,像是在隐忍什么,“你说过的,不会再让我遭受欺凌。”

“只有天下在你手里,我才安心。”轩月单膝跪地,低垂着头,像是请罪,又是一种恳求。凝轩看着这样的轩月终于是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他想着这些年轩月为他做的事,对他的维护,还有第一次遇见轩月时他所遭遇的……

“我奉你为王,就一定护你周全。”昔日的话还在耳边,轩月就像他说的那样,护了他两世,而他那个时候也是做了承诺的……凝轩终究是妥协了,有些事情没有选择,“月,你为我做的,我不会辜负。

轩月一颤,没有说话,却是站了起来。凝轩以为他要说什么,却见他还是如往常一样云淡风轻,轩月拿出惯用的琉璃法杖,在书房门口又加了一层结界,凝轩这才想起结界的时限又到了,每每这个时候都是轩月来他的书房维护结界。

轩月再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看着轩月孤寂的身影,凝轩不禁皱眉,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他会是什么样子?

“郡主,魅姬邀你去她那儿坐坐。”莫伊正研究着鬼域的文字,就听外面的小鬼如此说道。

她微微一蹙眉,想起了上次的事情,她来通风报信是为了帮我吗?虽然后来我确实是了解了真相,解了惑,但她刚告诉我的时候却是几乎让我崩溃,魅姬究竟是好是坏?

上次的事情不得不让莫伊困惑,这次的邀约确实是不愿意去了,但没有什么好的借口。莫伊正纠结着,就听门外传来了魅姬的笑声,“郡主怎么还在里面呢?我那边刚得了一壶佳酿,想着顺便借这个机会贺郡主封位之喜呢!”

魅姬如此说莫伊倒是没法推脱了,再者说,人家请你品酿都请到屋里来了,也不好不过去。莫伊想了下,感觉自己在她宫里出了事她也没办法交代,应该是没有危险的,便出了门。可就是听着魅姬喊“郡主”让她觉着很不舒服,大概是天生不喜欢妖魅的人。莫伊想。

魅姬领着莫伊到了泽恩廊,莫伊看着依着廊道修建的一排房子,顿时觉着深宫寂寥。长长的廊道弯成弧状,整个顶层被灰色的云雾遮掩,大概是结界之类的东西,使整条道路变得灰暗,再加上一侧房屋的遮挡,使得本就不光亮的地方差点变成灰色。

明明轩莲说鬼是不害怕光亮的,反而讨厌纯粹的黑,但看魅姬的样子不像是讨厌,倒像是享受……魅姬的屋子在这条廊道的最后面,要走过长长的一段路才可以到达,莫伊不禁有些害怕,是人类对黑暗潜在的畏惧。

路上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鬼探出头来观望,有的光鲜亮丽,有的却神情憔悴。莫伊看着她们,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她们,都是凝轩的姬妾吗?”

“不全是,也有很早以前送到宫里来的,没被选上,也不能送回去,只能尴尬地留在这里。”魅姬满脸笑容,衬得莫伊脸上的悲意更浓,“受宠就能出去,不受宠只能苟存,或者,变得强大也可以。”

莫伊半懂不懂地看着魅姬,她觉着魅姬此刻是在提点她。

“走吧。”魅姬拖着长长的裙摆走在前面,莫伊心情沉重地跟着,在这里等老等死,我的一生就要如此吗?为了爱情,和这么多姬妾分一个王,困在这处地方不能出去,不能回家,不能任性,不能……

魅姬向后瞥了一眼,嘴角勾出一抹笑,只要你不妄想他的后宫,什么都好说。

“呐,我无意得到的。”到了魅姬的殿里,莫伊终于看到了光亮。魅姬的殿里明显比别的殿里光线暗一些,但莫伊刚从黑暗里走出来,倒是感觉没什么差别。魅姬拿起桌子上小小的一壶酒,献宝一样交到了莫伊的手里,“你打开闻闻。”

莫伊小心翼翼地打开,瞬间被花香萦绕,“这么小小的一壶,竟然这么香,香飘万里了吧!”

刚刚来这边的时候被阴暗的死亡气息影响太严重,如今闻到这酒香就仿佛身在花海里,万物生机,也就是在打开的那一瞬间。

“郡主喜欢吗?”魅姬拿来小巧的白玉杯,为莫伊斟了一杯,说,“此酒名叫黎离醉,是鬼域有名的酒师傅酿的,一万年才对外卖这么一壶,我也是巧合下得到的。”

“你来到这边也总在宫里待着,想来也是极闷,就给你尝个鲜,让你见识一下我们鬼域的风情。”小巧的白玉杯内红色的酒液显得晶莹灵透,像是镶嵌的宝石般夺目。

据传曼珠沙华旁会生一种红色的小花,人类若被曼珠沙华迷倒,吃下那花便可解。很久以前有相爱的两个人很喜欢曼珠沙华,便把院子里都种了此花,他们每天闻着曼珠沙华的花香,日渐神志不清。最后,他们中的一个误食了曼珠沙华旁的小红花,从幻境中走了出来,而另一个却再也没有醒来。留下的那一个想要追寻爱人而去,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曼珠沙华的花海,走不出去,也死不了,与爱人生死相隔。后人将小红花命名为黎离。

黎离醉,就是采黎明前开花的黎离酿制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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