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刑复点点头：“郑有德看来是想称王称帝，不过也随他了，只要不找我们麻烦，我们也犯不着和他对着干。”
程咬银和屠夫各自点头。
一行三人在街头随便吃了点扁食，买了大堆干粮，带上饮用水，往五阳郡的方向出了西边的城门，一路紧赶，当晚在林间生起了篝火，闲着没事互相聊了聊过去的经历。
程咬银头打小是孤儿，第一次进矿区做苦役，是因为得罪了地主，成为冠军逃出来后，就被抓去当了攻城兵，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情况。
屠夫则说：“我是偷了邻居的女人，被邻居发现，就将他斩了。”说到这里嘿嘿一笑“等帮你们杀了那个什么王自康，什么吴王九的，我还得找那女人好好玩玩。”
张刑复和程咬银听到这里暗暗皱眉，心说这特么是什么鬼！
“你以前是做什么？”屠夫一面烤火一面问。
“我嘛，以前做刑案判官的。”张刑复提起这事就惆怅起来“很多人的生死都掌握在我手中，手下几十万禁军，呼风唤雨，上天入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程咬银听得一愣一愣的，心说也没喝酒啊，怎么张兄弟醉得开始说糊话了。又不好说他是在吹牛，整个场面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屠夫就只是呵呵笑。
“呃……”程咬银犹豫了下“不早了，哥几个先休息，我守到半夜再换班。”
“也好。”张刑复看得出来程屠二人不信自己，以为自己在说天方夜谭，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最牛逼的过往也只是如梦一场空。
张刑复靠着一棵大树，裹紧了单薄的粗布外套，哆嗦了一下正要睡去，忽然听到身后窸窣一下。
“谁？”张刑复一声威喝，拔出了手中的大刀。
程咬银和屠夫立马一左一右包抄到了张刑复身后，下一瞬，一个穿着皮衣斗篷的家伙逃到了篝火边，手中匕首指着三个大男人威吓：“都别过来，不然我捅死你们！”
“是个女的？”张刑复一听声音就发现了。
“女的又怎样？！”那皮衣斗篷把脸都都遮住了，只露着一双眼睛“是女的你们就可以欺负了？哼哼，都别过来！”
张刑复苦笑：“谁欺负你了哟？”
程咬银戒心很重：“一个女的三更半夜在荒山野岭，想做什么？”
屠夫甩着狼牙棒道：“不会是郑家银矿的追兵吧？”
“你们三个原来是苦役！”斗篷女子反应过来“杀了一百多个守卫，好狠呐！”
张刑复无奈地辩解：“郑有德压榨那么苦役就不狠了？”
斗篷女子嗫嚅了一下，答不上来。
张刑复又道：“才半天时候，矿区苦役逃离的事情就传遍银鉴州了吗？”
“没有，是守卫统领报告我爹--”说到这里斗篷女子连忙住嘴，然后盯着张刑复三人开始后退。
“什么什么？！”张刑复上前半步“守卫统领报告你爹？你爹是谁？”
程咬银道：“这女子不会是郑有德的女儿吧？要不要这么巧啊？”
屠夫听到这里就兴奋起来，流着口水说：“既然是郑有德的女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张刑复连忙制止：“强扭的瓜不甜，而且还没有问清楚。”
程咬银也附和：“老屠不要乱来。”
“大不了你们俩先。”屠夫邪笑起来。“我最后一个总成了。”
“不要胡说八道，我可是好人。”张刑复不假思索。
“我呸！”那斗篷女子早就吓坏了“什么好人，守卫一般不杀苦役，反倒是你们，杀了那么多守卫……”
“要是好好说话能出来，我们也不会动手呀。”张刑复狂翻白眼。“你到底是不是郑有德的女儿？”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斗篷女子已经离开篝火堆，退到了林子里的阴暗处。
“是你就死定了！”屠夫一声怪吼就扑了上去。
张刑复也是一个纵身，不过屠夫抓的是斗篷女子，而张刑复抓的屠夫。
“快跑！”张刑复朝斗篷女子一声怪喝。
“你祖宗！姓张的，你做什么？”屠夫大怒。
“奸银掳掠不是我的作派，你要是不听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张刑复咬牙道。
程咬银直来直去，对张刑复的作风很是敬佩，十分看不惯屠夫的为人，趁这当口就是手起刀落。
屠夫拎起狼牙棒挡开了程咬银的一刀，张刑复松了他的脚，抬手也是一刀。程咬银暴吼着冲上去再一刀。
屠夫左格右挡，一开始还挺轻松，但是张程二人接二连三的攻击像车轮战一样，很快让屠夫有些招架吃力。
忽然间张刑复虚晃一刀，屠夫去挡，没想到张刑复刀身一翻劈中他手腕，程咬银逮住机会就砍到了屠夫的脖子。
屠夫狂退两步拄着狼牙棒，嘴里骂着很多难听的话。
张刑复咽了口唾沫，气喘吁吁道：“你与邻妇通女干，杀死邻男，本就应当抵命斩首，在矿区我不知道你过往恶行，一时心软救了你，现在收回这次恩德，你我两不相欠，给你留下全尸，也算仁至义尽。”
张刑复还没说完，屠夫已经靠着一棵树断了气，死不瞑目。
程咬银看到张刑复说了一大通话，忍不住问：“张兄弟，你还真是判官呐？条理这么清晰……”
张刑复苦笑，无力地摆了摆手，这场恶斗是以命相拼，肾上腺素分泌多头了，全身都开始发软。
张刑复和程咬银坐回篝火边，各自掏了干粮出来填肚子。
忽然四周黑暗的林子里传来咕咕一声。
“你还没跑远啊？”张刑复抬头问。
那斗篷女子低着头走到了火光里，路过屠夫时还踢了他一脚，胆子也是大：“跑了一丈远，肚子饿了，只能回来喽。”
张刑复把屠夫的干粮包扔给斗篷女子：“同是天涯沦落人，不用客气。”
“她可不是沦落人。”程咬银道“这女子可能是郑有德刺史的女儿……”
“她要是郑有德的女儿，怎么可能跑到这荒山野岭？”张刑复笑着咬了一大口烧饼，然后灌了口水。
忽然就听到斗篷女子说：“我就是郑有德女儿。”
噗！
张刑复刚准备咽下去，现在全部喷出，尴尬地咳嗽起来：“什么情况，你这是在逗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