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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欺压

众人浩浩荡荡站在门口等电梯,吵吵嚷嚷的谈话声笑声乱作一堆,热闹的不行。

大家理所当然的分配自己的队伍,比如张小琪这种没车的助理自然只能揩揩油了。再还有比如穆雨宁这种打杂的……按照惯例,她是坐大老板的车的。嗯,所以进电梯的时候她被挤到了苏子墨的旁边。

电梯很挤,穆雨宁被推到了角落里,正好挨着苏子墨,不过她尽量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以策安全。虽然大家高谈阔论的声音挺响,但是穆雨宁的手机铃声还是挺有穿透力的。

她辛苦的从包里翻出手机,根本看不到是谁打来的就接。接了才知道是韩绍宇。这才响起他约她吃饭……

看看身边的这群人,她只能诚实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对不起,今天晚上我有事。”

韩绍宇只径自说了什么,穆雨宁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我在电梯里太吵了听不清楚,等我下去我再打给你吧,现在就这样。”穆雨宁一手按着耳朵一手拿着手机,说完便利索的挂了电话。

可是她这才发现整电梯的人都在看着她……她,做了什么?

低头,让她变成透明消失吧。穆雨宁讪讪的笑:“没事,没事,我嗓子不舒服,练练嗓练练嗓,大家继续,继续。”

稀稀拉拉的谈话声再次响起,穆雨宁才摸了摸自己的刘海,丢人。

呼啦啦的一群人蜂拥而出,自动跟着自己的队伍走人。穆雨宁没法,因为所有人的车子都塞得满满当当,她只好跟着苏子墨走。谁知,路边却传来按喇叭的声音,大伙儿一起回头,穆

雨宁瞪大眼睛,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

老天真不公平,有些人随便一个动作,都是可以晋升优雅贵气级别的。苏子墨是,韩绍宇正好不分伯仲。

小琪正好走在她的后头,扯着她的胳膊叫:“雨宁,这人长的好正点啊。”

“穆雨宁,上车。”韩绍宇直勾勾的喊她。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小琪瞠目结舌:“我没听错吧?他叫你?雨宁,这是你的新欢?”

穆雨宁瞪了她一眼,恨不得缝了她的嘴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接受到她怨毒的目光,小琪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祸从口出,就是这么容易。

韩绍宇客气的朝着苏子墨点头打招呼,穆雨宁疾步朝他跑去,惊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告诉你我晚上有事没空跟你吃饭吗?”

好奇探究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他们的身上,穆雨宁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不太自然的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她说:“真的不好意思,要不……”

苏子墨喊了句:“我们走了。”声音很大,穆雨宁听的特清楚,大伙不敢耽搁,齐刷刷的上了车,唯有苏子墨还站在原地,“穆雨宁,还走吗?”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正想说马上,韩绍宇已经抢先一步:“不了,她要陪我。”虽然韩绍宇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话里的意思太暧昧了。

苏子墨意味不明的瞳孔更加的深邃,穆雨宁跺脚:“你胡说什么?”

“既然这样,祝你们过得愉快。”苏子墨扬起笑容,优雅的转身离开。

“哎,喂……”穆雨宁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只能看着事务所的车子扬长而去。

“上车。”韩绍宇说。

穆雨宁冷了脸,有些不悦的说:“对不起,韩检察官,我晚上真的有事,抱歉。”说完便离开。她不是因为没得去吃饭而生气,只是不喜欢这样突然强势的闯进她生命里为所欲为的男人,凭什么所有人都想干涉她的生活呢?

我允许你走进我的世界,但不允许你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

“你前夫都走了?难道你还打算自己打车去?”

她走的更快,不曾回头。

看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韩绍宇眉心一片紧蹙,他关机是因为手机刚好没电,当然,他承认私心里还是不想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的身影融进转角,韩绍宇目送她离开。最后无奈的叹息一声,跟着掉头离开。恰好,老太太的电话又到了。

“绍宇,接到雨宁了吧,快点回来,就等你们吃饭呢。”老太太的声音是掩不住的乐呵,旁边还有杨韩瞳咯咯的怪笑声。

韩绍宇抱歉的正色道:“对不起,奶奶,她没空,所以……”

“啊,没空啊。”奶奶的声音直转急下,难掩的失落,“那算了,下次吧,下次再请她吃饭好了,那你赶紧回来吧,都等你呢。”

韩绍宇嗯了一下,停在红绿灯前,旁边恰好是上次的那家餐厅,他的表情抽了抽,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的狼狈。汪馨蓉拒绝了他的求婚,就像明明拿了一张一百分的试卷最后却被告知是别人的,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他的心不是不痛的,别人评价他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其实他并不是真正的金刚不坏之身,他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乐,最主要的是他也有无法言明的痛。

二年,等她二年……她走的时候其实他去送她了。只是,没有出现而已。

关机,换了个私人号码再开机,他踌躇了一会儿,没想到先有一条短信进来,内容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生日快乐。爱你的馨。

这个时节的夜晚,寒风已经开始肆虐。一个人走在街头的时候可以看到自己呼出的热气变成白色的雾气,最后又蒸腾着消失不见。

穆雨宁突然笑了,但不是那种张扬的放肆的笑,只是胸膛一震一震的,分不清到底是哭还是笑。她关了手机,站在天桥上,耳边风声呼啸,底下是如银河璀璨的车河。放眼望去,整座城市迷离而清冷。他们一定喝的酣畅淋漓,而她就像个孤魂野鬼似地在街上乱荡。

“哎哟,我的姑奶奶,行了行了,别哭了啊,哭什么啊,赶紧的把眼泪给我收一收,告诉姐姐,哪个混蛋欺负你了?姐姐替你出气去。”莫玉华有些同情的看着正以光速阵亡的餐巾纸又同情的看着快断了气的穆雨宁哀嚎道,“好了,有事情就跟我说,自己哭算个屁啊。”其实她更应该同情的是自己。

穆雨宁继续折磨餐巾纸。莫玉华又好言相劝着:“是不是苏子墨那混蛋欺负你了?”

“没事,这不还有我嘛,告诉姐姐,姐姐的肩膀很结实的。”

“靠,穆雨宁,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莫玉华被她抽抽噎噎的声音闹得心烦,终于失去了耐性用力的吼了出来。

穆雨宁抽掉一张餐巾纸,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就不能文明点嘛。”

“嘿,你也不看看这是被谁逼得,哎,穆雨宁,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咱那革命友情的份上,你以为你有这么好命啊,得了得了,咱先上去,把眼泪给我擦了,省的邻居还以为我欺负你呢。”莫玉华带着她上楼,穆雨宁嗯了一声,乖乖跟上去。

直到将一杯热茶放到穆雨宁的手中,莫玉华抬腿踢了踢她:“得,老规矩,不用我说了吧。”

“真没事,我就是突然沙子进了眼睛,然后就控制不住,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莫玉华切了一声:“你当我三岁孩子呢。”噢,她也不想想刚才那场景,莫玉华鬼叫,“哎哟,你都不知道你刚才你哭的有多惨哟,我要是警察叔叔,我就把你送回家去了!敢情你就像被人遗弃了似地,哭的真揪心啊。”莫玉华边说还边忍不住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

穆雨宁撩起一个枕头就给扔过去:“讨厌啊,你就不能找个好听点的比喻吗?”

“比如梨花带泪?我见犹怜?”

穆雨宁老实不客气的点头,得到两个精准的抱枕伺候:“抱歉,没有。”

“去你的。”她扑上去,与莫玉华歪倒在沙发上,扭打成一团,尖叫声不绝于耳。

“玉华,还是你对我最好。”事后,两人背对背靠在沙发上,一人抱着一个抱枕,莫玉华捅了捅她的胳膊,“妹妹,姐姐渴了,先去给我拿灌饮料来,咱两促膝长谈。”

“好咧。”穆雨宁蹭蹭蹭跑去冰箱边,一拉开,叹为观止,“哇,你这里好多啤酒啊。”

莫玉华咋呼:“哎,我要那个雪花啊。”

“哟,你也喝啤酒啊。”莫玉华看着穆雨宁怀中的两罐啤酒,发出惊呼声。

穆雨宁哼哼:“咋了,不行啊,不就是一罐啤酒,我还能喝。”

“得,姑奶奶,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没事,一起喝才给力。”莫玉华让她坐下来,旧事重提,“好了,开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审问过程,先说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穆雨宁支吾了一会儿,才絮絮叨叨的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莫玉华跳起来:“你说韩绍宇叫你吃饭,然后苏子墨管自己开车走了?”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点头。

“好家伙,”莫玉华仰头灌了一口啤酒,很是恨铁不成钢的咒骂,“你就为了这事哭啊?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不就一前夫吗?你至于嘛啊,我就知道跟苏子墨有关,哎,雨宁,不是我说你,你好端端的离什么婚啊。”莫玉华拿着啤酒在她面前骂的可畅快了。

穆雨宁张口欲言,莫玉华却自顾自的分析:“不过这苏子墨的反应也真够奇怪的,对了,你说他已经搬出去了?倒是那张浩天住你对门去了?那苏子墨就这么配合的主动让贤了?”

穆雨宁听着听着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迅速的打断了她的臆测:“嘿,我说玉华,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主动让贤啊,这话我可不爱听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浩天,我都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

莫玉华叹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这倒也不是,你想有你的优点,比如你乐观,虽然迷糊了一点,但是这也不是坏事,至少不会活得那么累,还有你单纯,没什么心思,跟你在一起很轻松,雨宁,你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多少功利啊,其实这几年应该感谢苏子墨,把你保护的很好,要是你一个人进了社会的大染缸,一个人在社会上拼搏奋斗厮杀你就会知道现实有多残酷。”

“乐观,单纯?真不知道你夸我还是损我呢,其实就是少根筋傻大帽的意思吧。”

“你要这么说我可以。”莫玉华淡淡的微笑,穆雨宁发现她的眼角竟然有了一丝皱纹。其实她比自己还小一点呢。

“真讨厌,不许这么说。”她抱着莫玉华,如大学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一般,亲密无间。

“你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莫玉华叹了一口气。

穆雨宁哑口无言,莫玉华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与嘶哑,像她这样的一个女人,年纪轻轻就爬上了那样的高位,说出去都没人相信,于是各种编排和谣言便风生水起,可是这就是现实,有些人再怎么嫉恨她看她不顺眼再背后给她穿小鞋,见了她,还是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莫法官。”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在这个社会尤其的明显。穆雨宁蓦地心疼起她来,搂着她的脖子说:“玉华,你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没事,有我呢,我这个肩膀也是很坚强的。”说完还如大力士似地拱了拱手上的二头肌。

莫玉华失笑,一本正经的对她说:“雨宁,跟你说真的,难道你打算在苏子墨的事务所做一辈子的小助理?以前你是老板娘什么都不愁,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人要把目光放远,你得为自己考虑考虑。”

穆雨宁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她何尝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你的意思是叫我辞职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问你有没有长远的计划?就算你要留在那里,那你是不是应该多点追求?考个律师资格证什么的,这样才有前途知道不?如果要是苏子墨肯提拔你,那就好了。”

找苏子墨拜师学艺?这事儿……

穆雨宁皱着五官看着她:“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这事说真的,你应该跟他说说,咱得做长远的打算不是?”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我怕他不肯哎。”

“为什么?”

“因为我把他赶走了!”

莫玉华赞赏的拍拍她的头:“这有啥,就应该这样,离婚了就该干嘛干嘛去,不过,穆雨宁同志,这事一码归一码,还是得回归主题上不是,你大学时的斗志呢?你不怕死不怕输的个性呢?拿出你的气魄来,不能被男人瞧扁了知道不?”

遥想当年,穆雨宁还敢当堂拍案而起,时间真的改变太多的东西。

见她不语,莫玉华又道:“哎,今年我们院里要招一个法官要招人,听说检察院和税务局也有位置也不少,你要不报名试试?”

“今年公务员的职位表出来了吗?”穆雨宁蓦地坐直了身体。

“还没,我这不是内部消息嘛,不过也应该马上要公布了。”莫玉华道,“先说好啊,这可都是硬碰硬的事情,没有后门可以走,你得靠自己努力。听我一句劝,这年头除了靠自己,靠谁都靠不住。”

“去,我当然知道,但是有梯子不爬一爬不是对不起自己嘛。”

“得,合着我就是一梯子啊,你是不是打算爬上去了就把我一脚踢开?”

“没有没有,我哪能啊。”穆雨宁顿时换了嘴脸,殷勤的给她捏期肩来,“还有什么内部消息没有?多透露点啊。”

“哎哟,真舒服,对,对,就是那,多按几下啊。”莫玉华一脸的享受,指使着穆雨宁。

“是,遵命,我的姐姐!现在你是姑奶奶啊。”

莫玉华回头摸了一把她的脸:“这就对了,女人可以没有爱情,但是不能没有事业,一旦连事业都没了,那人生就是一潭死水,你现在应该知道这个世界离了谁都照样转动吧,没男人死不了的。”

“哈哈,那是,”穆雨宁手累了,自动坐到她的身边,“你说这么着成不成,我两手抓,先找苏子墨拜师学艺,学艺不成咱转头司法部门的怀抱!”说着扑进了莫玉华的怀里。

“去去去,你以为法院是我开的啊,你想投就投,要是苏子墨肯带你,你要成才倒是不难。肯定比法院工资高。”

穆雨宁架着腿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喝完了两罐啤酒,在沙发上舒展了一下四肢才满足的道:“知道,我回去再合计合计!”

莫玉华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却跑到阳台上去接。穆雨宁倒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背影定定的出神。坦白的说,莫玉华真的是一个非常成功非常成功的女人,强势的她望尘莫及,可是越是强势的女人其实她越脆弱,有时候看她那么累,穆雨宁都觉得难过。总觉得,莫玉华似乎有什么秘密瞒着她……慢慢的,眼皮越来越重。

“哎,醒醒,醒醒,快起来了,我等下有事要出去,现在送你回去啊,快起来。”莫玉华推推沙发上已经东倒西歪的女人。

回去的路上,莫玉华又是一番耳提面命,穆雨宁酒量差得很,才两罐啤酒就面红耳赤,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到了她住的地方,莫玉华问要送她上去吗,穆雨宁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不用,不用,我认得路,你赶紧走吧,我自己会回去。”

莫玉华不放心,追上去架着她的胳膊想送她上去,突然看到楼道内闪出一个熟悉的人影,立刻高声叫道:“张浩天!”

张浩天穿着灰色的背心毛衣,行色匆匆,看到她们,顿时从楼道上跳了下来:“怎么回事,她喝醉了?”顺手便将穆雨宁接了过去。光线由暗变明,莫玉华将张浩天打量的彻底。

她甩甩发酸的手臂,这还是毕业之后她第一次见他:“哟,我说浩子同学,要不是刚才光线昏暗,我还真不敢叫。”

张浩天抽空看了她一眼,淡笑道:“莫玉华,真是好久不见,要不是你叫我,我也不敢认你。”

“哈哈,客气,客气。”

穆雨宁被张浩天拽着胳膊,极不舒服,他们一直在她的耳边说话,惹得她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我先回去,你们慢聊。”

“得了,回头请我吃饭啊,快送这个醉鬼上去吧,我先走了。”莫玉华摇头叹息挥手走了。

张浩天说好,拖着穆雨宁上楼去。穆雨宁在电梯里难受的左右扭动,一点也不老实,张浩天手忙脚乱的照顾着她,笑容却是宠溺的。

“我真的没事,没事。”穆雨宁企图自己站直,只是胸口有些恶心罢了。

出了电梯,她在包里胡乱的翻钥匙,张浩天欲帮忙,却被她阻止,眯着眼趴在锁眼边上不停的插,最后还是张浩天看不下去,强行夺了过来才算完。但是穆雨宁刚进门,就站在门口对着他傻笑:“我到了,谢谢。”然后在张浩天瞠目结束中砰的关上了门。张浩天摸着自己的鼻子,无奈的一笑,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只好在外面喊:“记得洗了澡再睡觉。”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

穆雨宁是真的有些醉了,不过仅是身体醉了,意识还是清醒的。她往卧房走去,刚进门,却不偏不倚的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哟!”她痛呼一声,坐在地上看着放在门口的行李箱,怎么也想不起来那玩意为什么会在门口挡道?她明明记得早上的时候不在那里的,是她记错了?

她摇摇头,浮着床沿踉跄的爬起来,还记得要洗澡。

明明是想脱了衣服爬进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脚下一滑,整个人却如溺水的旱鸭子似地扑了进去。然后,就再没了意识……

“雨宁,雨宁,”身后的方言小力的摇晃着她的手,嘴角咧的大大的,心有余悸的看着她,“你没事吧?”

穆雨宁恍惚回神,奇怪的问:“我没事啊。”

“那你怎么放那么多的糖?”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咖啡,里面已经快被方糖溢出水来,倏地放下,尴尬的笑笑:“我喜欢吃糖。”

方言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挨着她问:“哎,你老实告诉我,你跟老板离婚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

方言手指着苏子墨的办公室方向,穆雨宁撇嘴,那里,夏星露刚进去。

她打掉方言的手,搅和着手上的咖啡道:“别瞎说,没有的事情。”

“那你说你刚才在想什么?”方言的好奇心不是一般的重。

她只是在想,为什么她会穿着睡衣在床上醒来,而底下,却什么也没有穿……

“嗨,你怎么又走神了?”方言捂着嘴低声道,“是不是想进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你会不会想的太多了?”穆雨宁翻翻白眼,“我为什么要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啊。”

“噢——”方言拉长了音调,“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可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呢,是不是?难怪,难怪。”

“什么春风得意的,你别瞎说啊。”

“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心虚什么?”方言指着她,“老实交代,那天来接你的那个男人是谁?长得真不错。”

穆雨宁被呛着了,这才知道她说的是韩绍宇:“他啊,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是吗?”方言用鼻子在她的身边嗅啊嗅。

穆雨宁不高兴的嚷道:“喂,你干什么,你属狗的啊。”情急之下,她突然道,“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上次某人好像还欠了我三顿饭,正好,我今天晚上有空啊……”

“那个,雨宁,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活没干完呢,我先出去忙啊。”方言立刻正襟危坐,端起水杯就夹着尾巴逃窜。

“嘿,跑那么快干什么,说的就是你,方言,你还欠我三顿饭呢。”穆雨宁笑着追出去。

“子墨,行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忙吧。”夏星露从苏子墨的办公室出来。

穆雨宁和方言的笑声顿时成为众人的焦点。

方言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着苏子墨叫了声:“老板。”

穆雨宁也是。方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穆雨宁则尴尬的站在原地,因为她的座位离他们很近。

苏子墨看了她一眼,从头打量到脚,穆雨宁一度怀疑今天的衣服是不是穿倒了。

“那你自己路上小心点。”苏子墨简短的交代道。

夏星露点头,转身的时候与穆雨宁打了个照面,立刻堆起了笑意:“穆小姐。”

“呵呵,不用这么客气,叫我雨宁就行了。”穆雨宁干巴巴的笑了几声。

夏星露手上拿着一个黄色的牛皮卷宗,穆雨宁多看了两眼,她低头噢了一声:“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改天请你喝茶。”

“不用客气了。”穆雨宁礼貌而客套的说着,谁相信她真的会请她喝茶啊。

穆雨宁趁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莫玉华说的话又钻进脑海里,她应该求苏子墨帮忙吗?谁知道他愿不愿意带她呢,万一不肯,那多丢人。

苏子墨关上的办公室门又拉开,对外喊道:“穆雨宁,你进来下。”

突然被点名,差点没将她吓得魂飞魄散:“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她边抽纸巾边手忙脚乱的整理桌面。

对面的小琪挤眉弄眼的笑:“雨宁,快点了。”

穆雨宁扬拳挥了挥,这才施施然的走进去,苏子墨已经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被他看的发毛,穆雨宁才鼓起勇气问:“老板,你找我什么事情?”

苏子墨指指面前的座位让她坐下来,这才开口:“你来我们事务所,有多久了?”

多久?“三年多点,还差半个月就三年半了。”穆雨宁回忆着说。

苏子墨的表情平淡无奇,可是眼底却有一丝汹涌的波涛稍纵即逝。

这么快三年多了,穆雨宁自嘲的一笑。

“那你今晚有空吗?跟我去见一个委托人如何?”

苏子墨有意配合着穆雨宁的脚步,直到跨进酒店的那一刻,她依然觉得有些不真实。苏子墨真的带她来见委托人吗?这是一起颇为棘手的涉外经济案件,委托人是著名的实业集团万方集团,因为汽车零部件的出口上遇上了大问题,穆雨宁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苏子墨给她的资料看的七零八落,心里才算有点底了。

他们已经迟到了,苏子墨走的极快,她好不容易才跟上,推开包厢门的时候,穆雨宁看到已经有很多人坐在圆桌边了。看到苏子墨,其中赶紧站起来相迎,与他握手说:“苏律师,你来了啊。”

放下包,苏子墨很谦虚的说:“不好意思,王经理,我们来晚了。”

清一色的男人中,饶是穆雨宁素面朝天,也有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显眼。

王经理看着穆雨宁笑道:“苏律师,这位是……”

“嗯,她是我的助理,姓穆,你们叫她小穆好了。小穆,这是王经理。”苏子墨说极其简单的为她介绍。

穆雨宁大方的伸出手,叫了声:“王经理,你好。”

“好,穆小姐好,苏律师,先坐吧,我们边吃边聊。”王经理倒是个规矩人,穆雨宁心里压力小了不少,跟着苏子墨坐下来。

“苏律师,听说你从来不带助理的,今天怎么……”王经理下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不过穆雨宁还是能听出那隐晦的意思,不太自然的笑了笑。

苏子墨淡定的回道:“主要是因为这次的案件很复杂,我也需要人帮忙啊。”

“苏律师说的是说的是,”酒菜开始上来了,一开就是一瓶红酒,虽然穆雨宁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来头的红酒,不过看样子也知道价格不菲。

桌上其余的几个人也都是万方的高层,用来作陪的。王经理为他们斟了酒,穆雨宁正想着怎么推辞,他们的酒杯已经到了:“穆小姐,既然你是苏律师的助理,那酒量一定,不错,这杯酒我先干为敬了。”说完不给穆雨宁拒绝的机会,王经理手上的酒杯已经见底。

穆雨宁咋舌,一桌子人的直勾勾看着她,她不喝就是不给王经理面子,就是让人家下不来台……她看向苏子墨,可是那丫的,也是很淡定的看着她,完全没有告诉她怎么办的意思。

王经理还在催促,她一狠心,面不改色的仰头喝了个干净。众人起哄,直夸她巾帼不让须眉,果然是苏律师看上的人,不一般,不一般!

甘醇的红酒,完全没有兑饮料,虽然喝下去没有别人所说的火烧火燎的灼痛感,但是也实在够呛!

开了头,各种白的红的全部都上来了,没多久,穆雨宁就感觉头晕脑热,脸颊红扑扑的起来了。苏子墨在席间谈笑风生,把酒言欢好不快意,而她只能坐在一边听着,他们的问题太专业,很多都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看来是功课做得还不够。于是只好吃菜压下胸臆间的那股不痛快。

“穆小姐,这杯我敬你。”突然一人将满满一杯白酒递到了她的面前,穆雨宁顿了顿,许是被酒意冲昏了头脑,短暂的呆愣过后居然笑靥如花的去接。

酒杯就要送到嘴边的时候,另一只手却重重的压住了她的手腕。

指节修长有力,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在这群脑满肠肥的男人中间不啻于鲜明的对比。穆雨宁心想,这算不算英雄救美?

可是苏子墨未看她,只是顺势接过了她手中那杯已经快溢出来的白酒,笑着对王经理等人道:“各位,她就酒量浅,这杯就由我代劳吧。”

穆雨宁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一时不能适应,而苏子墨已经仰头将那白酒一饮而下。强烈的辛辣撞击着他的口腔,入喉之处火辣辣的疼,胃里像着了火似地灼烧着。巨大的不适让他及时强忍着眉头还是轻微的咳嗽了一下,穆雨宁担忧的看着他,想伸手,苏子墨却镇定自若的开口:“刘总监,我这杯都喝了,你是不是不给面子呢?”

对方或许是被苏子墨的气势镇住了,果真仰头将酒喝了。

气氛似乎又热络起来,王经理夸苏子墨懂得怜香惜玉,小穆跟着这样的老板一定很幸福云云,那暧昧的语调任谁都听得分明,他笑而不答。她的头越来越低,众人总喜欢为浪漫添上点风花雪月的素材,如果他们知道了现实,不知会如何作想。前夫带着前妻来谈案子?是苏子墨大度还是不拘小节?

穆雨宁不多想,为他布菜,让他多吃点赶紧压一压,苏子墨轻微的点点头,却什么也吃不下去,胃里太难受。红的,白的一起上,又参合了各种其他的酒,在苏子墨的保护下穆雨宁未再遭到围攻,可是他就惨了。

看着他痛苦却又强颜欢笑的样子,穆雨宁心里蓦地难过起来,早知道她就不要来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穆,小穆……”苏子墨在叫她。穆雨宁睁开眼,就看到他深不见底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她,“你怎么又走神了,我们刚才谈的内容你记下来了吗?”

“我……”

“呕——”还没等穆雨宁说完,苏子墨便捂着嘴巴推开椅子冲了出去。

穆雨宁紧接着站起来,道了声:“对不起,失陪一下。”去追苏子墨。

苏子墨是真的喝多了,趴在洗手台上吐。穆雨宁站在他的背后不停的替他拍背,这里是男厕所,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看到穆雨宁,总惊惶的瞪着她。奈何她全副的心神都在苏子墨的身上,根本无暇他顾:“不能喝就不要喝这么多嘛,我们是来帮人家打官司的,又不是陪人喝酒的,干嘛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她拿过一边备用的毛巾替他擦嘴。

苏子墨的酒量有多深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穆雨宁却一直天真的以为他的酒量很浅,她对他的了解真的不够。

他用冷水洗了脸,看起来样子好多了,看着她的五官似乎全部移了位,勉强一笑。穆雨宁心里酸酸的:“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喝这么多。”

“回去吧。”苏子墨踉跄着脚步往回走。

穆雨宁跟上去;“别走那么快,慢点,小心——点!”

点字还没说完,苏子墨就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摔去,穆雨宁瞪大眼,想也不想便拉住了他的手,这是一场与地心引力的拉锯战,在双方的拉扯中,换成了穆雨宁向身后的墙壁撞去,用力的靠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她当了苏子墨的人肉垫子,他重重的欺压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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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幼真先生服内元炁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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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太上五星七元空常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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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仙狂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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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不同域面每天都上演杀、虐、障、覆、破、坏、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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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万历年间,池州府铜陵县大通镇平民少年洪天赐,因为父母无辜冤死,被迫跟人远走大巴山,学习武术希望复仇。几年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为了弄清父母留下的一个弹弓的来历,他走出大巴山,历经艰险后不但弄清了弹弓的来历,还意外得知了一个让他震惊的身世的秘密。为了彻底弄清十七年前发生的事件的真相,洪天赐从新踏上寻找真相的旅程,辗转多个城镇,最终在两个少女和富家公子秦关山的帮助下,历经一连串的神奇冒险,不但弄清了当年事件的真相,还揭开了大通镇地下埋藏着财宝的秘密,最终报复仇人,成为一代盗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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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二十四世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五年前的遭遇让它变得冷酷,无情,她被黑社会称为来自地狱的死神。惹谁都不要惹上她。可是转世成为萧家的废柴的三小姐,没有法力,没有幻兽,处处受人欺负,连萧家的阿猫阿狗都不如。因此,为了变强,为了自己不再受欺负。她走上强者之路,中间她发现前世的哥哥也转世来到这里,并且还当上了天帝,为什么自家老哥转世的待遇和她完全不一样!天理何在!还有建立的自己的军队,中途还有很多蠢萌的加入哦······他,暗域的一方霸主。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时不时挂着微笑,让人感到很“友善”。其实是一个深藏不露,满肚子黑墨水的妖孽一枚。一个冷酷的人和一个妖孽般存在的人一次次接触,会擦出啥样的火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