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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幻阵之启

在幻化无奇的八卦阵中,徐倪迫切地找寻出口。虽然她已经受了几处轻伤,但比起她搀扶着的重伤飞淩潇,那些伤已算不得什么。飞凌潇几般费力地劝她丢下自己找寻出路。但她仍是坚定如山般搀扶着他躲开了机阵的一次又一次的攻击。飞淩潇看着这个傻傻的女孩,是如此美丽动人。以至于她身上散发着奇特的味道,是那样香醇,是那样诱人!想到都是自己害了她。他居然流下了热泪!这令他都实在难以捉摸。他咳了咳口中饱含的咸涩,忍不住想去亲亲他嘴旁的脸面,那柔弱之感即刻将他堵积在心中的淤血畅通。

徐倪大叫了一声,吓得他连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着赶紧闭上了眼睛。

她兴奋道:“我知道怎样找到出口了!”飞淩潇在心里笑了笑,心想可能是她刚刚着急万分,既什么也没感觉到。或者是她当成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你在笑什么。”徐倪转过头来盯着他道。

倒是吓了他一跳,急忙转话题道:“没什么,你是想到走出这破阵的办法了吗?赶快抓紧时间啊。”

徐倪急忙道:“你看此阵,虽说是变化莫测。但你看,每个石机都是跟着一个轴心变化,刚刚是我们乱了神,现在只要我们跟着一个石机转动,便不会被其他石机伤到。”

飞凌潇看了看果然如此。便急忙催徐倪道:“那还等什么。”于是徐倪便搀扶着他跟着一个石机移动,她知道外圈已经被死死封围了,出口一定在里侧。所以她只得缓缓向里的石机转调,果然,在数轮的调移后来到了一安全的轴心中央,在正中心还立着一块石碑。徐倪赶紧去细看,不觉已将飞凌潇扔在一旁,不料他却自己抢先凑到她前面来看一二。

徐倪惊讶地问道:“潇,你没事啊?”飞凌潇赶紧装痛哀叫不断。徐倪一看是“生死一念幻无常”一行字。底侧同样有另释,却是八卦阵的阐注。

徐倪无不概叹道:“原来这便是诸葛亮前辈的独创。”

飞凌潇百思不得其解,忙问道:“这跟诸葛亮有什么关系?”徐倪只好诚恳于他解释道:“八卦阵全名叫九宫八卦阵。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才生八卦。八个卦象分含八种卦意:“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孔明前辈以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比十万精兵。而八卦图则是由太昊伏羲氏所创。”

飞凌潇没一句听懂,只得打断她问道:“什么什么的,快想想怎么走出这个破阵吧。”

徐倪想了想,又将看石碑上的一行字思酌念了几番,思考突然落在了死和生两个字上。

这时,飞凌潇惊奇地指着一侧道:“你看,那里有一道闪着字的光门时隐时现。”

徐倪急忙向着他指的放下看去。果然有一个隐隐闪现景字的光门,她恍然明醒。赶紧去对应的方位去看找。正是休、生、伤、杜、死、惊、开其余七门。此时,一旁的飞凌潇每每说一次话,口中就不断地引带出血来。现在他全身都是痛。

徐倪注意到了他的情形,更加急忙道:“那行字里的生与死正是对应这阵中的生与死。刚刚我注意到除了生死这两个光门的颜色为赫赤色外,其余六门皆都是绛紫色。我想正确的出口就是这生与死两门之一。”

飞淩潇清咳了一下积聚在口边的一股涌血,抬头望着徐倪沉严问道:“那我们应该进的门是......。”徐倪亦同应道:“死门”两人相互一笑,便从死字光门而入。

直觉与幻觉乍间,两人便进入另一个与众不同的空间当中,他们从来没有经会此般的逾越之感,除了一块字碑,没有任何的物视。一片空白,一片遐想,又一无所有,彷如空洞。

徐倪看了字文。上面陈纹道:“莫实未虚千境相。”没等徐倪细细思酌,已见驳光彩线横穿纵射。归元,列方,又相垂相形。又似雪花之行随意而扬,又点明星而闪烁耀眼。变化,冲撞,激荡。不时,又幻音四起,清脆,婉旋。如悲,转喜,复感伤引泪。在反复的交织中,疲眼乏心。他们睡意顿生,昏昏沉沉,迷迷倦而去......。

飞淩潇醒来,不料已经在另一个境世当中。这里与刚刚所处的大为不同。如是阳春新季。鲜花绿草百芳,彩碟飞锦,河流潺潺。

忽他眼前一亮。这正不是童年的那个青竹吗?爹娘从远处的竹林笑着向他走来。这究竟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是那般的真实,这份难得的暖惬之意。他真希望不是一个梦,爹娘是那么清晰在自己的眼前,感觉是那样的祥谐。但这毕竟是梦境,真实存在的虚幻梦境,它比任何透明的薄晶都要脆弱,一旦被任何的空气触碰,它便要完全的破碎。这种亲切的感觉,这种破碎的完美,他心有余悸,他静若寒蝉。但又完完全全陶醉于此梦境中!

这确实是梦境,徐倪也正在此梦境中,但她的梦境与他的不同,她的梦境是可怕的,疼痛的。

一府上下血流成河,亲人一个个在自己眼前死去。红色的血犹如氲红火的夕阳,或比那更深。惨烈的求救声,一丝丝从自己身上撕抽的痛。熊熊的大火燃烧着,将一切的烧得彤红。然后剩下残败的灰烬在自己眼前飞舞,飞得虚渺,夹杂尸体烧焦的味道,和一阵阵的烟味飞,她的心从来没痛过,因为伤痛治愈了伤痛!

梦境有时往往比现实更为的真实,而美好的东西往往来自于幻想。只有在虚幻中才能更加展现眼睛的模糊,心灵的缺陷。这世上,美好与残缺,真实与虚幻本就是相互存在。而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自己心中闪现的一念之间,飞淩潇陶醉于此美好的梦境,

本有乐极生悲,悲极解缚,行至极处始为醒。即使如此坐享天伦之乐,内心深处不免些许隐痛。飞淩潇才大梦觉知,眼前的皆为虚幻,如薄雾浓云般一挥而去,在余丝的云翳中看见徐倪涕泗滂沱。甚是悲痛!飞淩潇心知定是那日惨无人睹的镜像,只能怜惜之余赶紧去唤醒她。

在一息明辨的模糊中隐隐走来一位老者。越发接近之时,他显得慈颜和睦,白鬓眉两浓。

未等他们开口,老者便先道:“两位是境外之客,既来此,也算是一种机缘。”

飞淩潇见知,忙问礼道:“我们奇遇来此,几经周折而却走不出这幻境。不知前辈能否指点一二。”

老者笑道:“为世间情者莫能辨真假,为世间爱者莫能区虚实!此处是连接桃源与外世幻境,既是真亦是假,既是虚亦是实。刚刚所见只是对两位的考验,能屈能伸,能写能入,能全然在忘乎所有中明辨虚实,此本就不是易事。两位心诚心善,无杂念,无欲念。不嗔不贪,辨清眼前的迷雾,方能拨云见雾,甚难得两位且随我来。”

飞淩潇和徐倪只好收收形神一同随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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