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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爱情是什么东西

整整一夜,我就这样颓然地蜷缩在房间的地板上,放任自己懒散无为。

长夜寂寞,红尘纷扰,我的身体明明已经疲惫到极致,大脑却异样清醒。每一片记忆残存的碎片,都是当年的欢笑温存,都是曾经的软语呢喃。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里依然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种种爱与恨的缠~绵与纠结。

自从和阳皓离婚以后,我就经常在这样的深夜里以泪洗面,经常这样午夜梦回。

秦天一次次地对我说要我忘记过去,要我快乐起来。是啊,我何尝不想忘记?又何尝不愿快乐?

现在的有些人,总是能把离婚当成一场游戏,总是那么轻松随意,那么自在豁达,似乎曾经的感情说抹去就能抹去,说放下就能放下,说不在乎就能不在乎。也似乎只有随意、豁达、放下才是离婚以后该有的态度。

可是与阳皓的往事就像是刀子刻在我生命里的印记一样,那是整整七年的倾心相守啊,哪有那么容易说抹去就能抹去,说放下就能放下,说不在乎就能不在乎?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发现我放在床头的日记本依稀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我怀疑是不是秦天看过我的日记,又觉得不大可能。

这些天我也看出来了,秦天那个人虽然喜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也喜欢在我面前假装深情,却不是一个真正会胡来的人。

也许是阳帅闲得无聊胡乱翻着看看的吧,这孩子虽然才上小学一年级,他的阅读量和领悟力却不是同龄孩子可以比拟的,看来我得好好给这小子上一堂隐~私课了。

昨天晚上的醉酒让我觉得很懊恼,我刚刚下定决心要和秦天拉开距离,又因为这场醉酒化为了泡影。不过我还是很庆幸我终于瞒过了秦天的眼睛,没有让他看出我是在酒吧做事。

我当然知道,秦天肯相信我那些鬼话,只是出于他对我的信任。他最多以为我是在借酒浇愁,绝对不会想到我是在酒吧里陪酒。

第三天上午,秦天却又跑过来问我,“若若,你真的是在江天宾馆上班?”

“那还能有假?”我故作镇定。

“我昨天晚上到江天宾馆,怎么没有见到你?”秦天定定地看着我,眼里全是怀疑。

“江天宾馆那么大,你能保证你能见到每一个在那里做事的人?或许你去的时候,我正好去上厕所了呢?我不能连厕所也不上吧?”我有些心虚,却不敢避开秦天的眼神,只能一脸无辜的样子强词夺理。

“那倒也是。”秦天笑了笑,他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却不能不相信我的眼睛。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我缓缓地吁了一口气,暗暗在心里盘算,碰上这么一个把管闲事当成家常便饭的混世魔王,我得想办法离他远点,否则,迟早被他看出破绽。

秦天笑了笑:“我只是怕你吃亏,若若,我今后不再怀疑你就是了。”

“秦天,我们无亲无故的,你真的用不着这样紧张我。那天你可是当着方菲的面答应过我的,答应不再来管我的事,我可不想让她再骂一次狐狸精。所以今后请你不要老是来看我,不要再来干涉我的私生活,好不好?”

秦天苦笑,“若若,你说这话可真是没良心。”

“我不光是没有良心,我现在都已经没心了。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别管我的闲事。”

“好吧,算我多管闲事,好吗?”秦天举手投降。

“你早就不该来管我的闲事了。”我抬眼扫了一下秦天的脸,他的眼角依旧红肿淤青,脖子上的抓痕依旧触目惊心,“你说你这是何苦?我早就让你不要来管我的事,你非要弄得炮火连天的。”

“你这是在心疼我还是损我?”秦天瞄了我一眼,不肯正面回答我。

“你哪里轮得到我来心疼?我只是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能被一个女人打成这个熊样。”我就事论事地说,“你说你无缘无故跟她折腾什么分手?如果不是你把她逼急了,就方菲那么爱你,她怎么舍得对你下这样的狠手?”

“你就是个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大笨蛋,桐若雨。”秦天仰靠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头顶上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语气落寞而又惆怅。

看到秦天这个样子,我突然想起这是他第二次骂我是个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大笨蛋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个荒唐至极的念头突然在我脑海里升起,秦天要和方菲分手,不会是因为我吧?他这样喜欢管我的闲事,不会是喜欢我吧?

医院里,他那样惊痛怜惜的目光;阳光下,他当着方菲的面在我的脸上抹抹擦擦;风雨中,他把我抱在胸前我叫我安静一点;病痛中,他不离不弃亲自为我洗手作羹汤……

“你觉得,今天我还会放开你吗?”

“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意的。”

“桐若雨,你就是我的噩梦!”

“忘了他吧,我希望你快乐一点。”

……

呸!呸!呸!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这是在想什么呢?我是不是想阳皓想疯了?秦天可是秦晓的亲哥哥,我曾亲眼所见他和方菲十指相扣那样相爱,他不过就是和方菲耍了一把小脾气闹了一次小情趣,他不是很快就和她手牵着手来到了我面前吗?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桐若雨,别自作多情胡乱猜疑,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欢你,秦天也不可能喜欢你!你和秦天,就像是隔岸相对的两座孤山,天天抬头相望,相望却绝不可能相交。

这样一想,我放下心来了,看在他伤痕累累的份上,转身走进厨房里倒了杯水给他,又朝他问道:“帅帅怎么样?他没给你和方菲添什么麻烦吧?”

秦天接过我手中的水杯,嘴角挑了挑,“你刚才不是义正辞严让我别管你的事吗?”

“可是我没有说让你别管阳帅的事呀。”

“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和秦天相视笑了起来。我感觉秦天这个人,有时候温文尔雅,有时候蛮横霸道,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惹人讨厌。我对他渐渐有了一种信任,我觉得他至少是一个我可以信赖的人,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与林冬相比,秦天似乎更能够了解我的内心,更容易看穿我的心境。如果说林冬是一个兄长,秦天则更像是一个知己。在他面前,我可以随心所欲,不需要伪装自己。

可能因为难得见我这样开颜一笑,秦天一直出神地望着我,“若若,能看到你这样开心的笑容,我很欣慰。”

“你以为我从来不会笑吗?”我微微一笑,想起了床头的结婚照里幸福明媚,笑靥如花的自己。

世事无常啊,不知道阳皓将那样笑靥如花的我,放置在了小红楼的哪个角落?也或者,我们的结婚照,早就已经被他丢进垃圾堆里。

秦天望着我,“我以为你从此不会笑。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没有看见你这样笑过。”

“你那是生不逢时。”

“不,我这叫相见恨晚。”

我们又相视大笑起来。

“对,就这样,若若。敞开心扉,开心一点。”

“我也想开心一点,可是我的心开得起来吗?那天在草莓园里,我的心就已经向这个世界关闭了。”

总是这样没有来由的落寞,总是这样不经意的叹息。

“若若,你的世界不只有一个阳皓,你的世界还很广阔。你应该相信自己。”秦天语气温存。

“是吗?我把一个人装在自己的世界里,整整装了七年,可是我却留不住他的心,你觉得我还有多少个这样的七年可以浪费?”一想到那个薄情寡义的阳皓,我的心不自主地又变得冷硬起来。

秦天却还想救我于水火之中,他一副一往情深的样子望着我,“若若,只要你愿意,只要你不关闭自己的心门,就一定会有人重新走进你心里,你一定还可以拥有真正的爱情。”

“爱情?爱情是什么东西?七年婚姻都可以在一夜之间灰飞烟散,你现在来跟我说爱情?秦天,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还是天真烂漫的少女,还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什么狗屁爱情?”

我冷冷地望着秦天,眉眼冰凉,言辞刻薄,“当然,我知道你和方菲现在正在热恋之中。你是因为拥有的爱情太多,拥有的快乐甜蜜太多,所以要来施舍一点给我这个一贫如洗,被人丢弃的可怜虫,是不是?”

“桐若雨,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就你一个人受过伤害!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就你一个人离过婚!别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别人都没有心没有感情!你想就这样活在过去的世界里,那你就封闭去吧,悲伤去吧,没有人愿意管你!”

听到我说出如此冷酷刻薄的话,秦天突然暴怒起来,恶狠狠地甩下这几句话,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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