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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血脉存疑

黎羽深谙循序渐进的道理,晚饭之后并没有跟楼霁华作过多的纠缠。

厢房里住着并不十分舒适,黎羽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只是这种安心,在次日一早看见春杏的时候便化作了一种杯弓蛇影般的警惕:“是王妃叫你过来的?”

春杏低眉顺眼,维持着恭敬的笑容:“王妃不知道王爷住在这里。是春杏自己想过来服侍王爷梳洗。”

黎羽披衣起身,冷淡地道:“这个时辰,你应该在上房服侍王妃梳妆才对。”

春杏的眼中立时泛起了水雾:“王妃好像生我的气了,不叫我过去服侍……可是我也没做错什么啊!”

黎羽自己走到镜前梳发,并不多作评价。

春杏忙跟过来,黎羽却避开了她的手:“本王自己来就好。”

春杏低垂了头,有些无措地站在后面:“其实,王妃从前待我们还是很好的。不知怎的,自从王爷过来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这会儿丫头们都有些拿不准她的心思了。”

黎羽在镜中盯了她一眼,冷声道:“王妃性子直爽,最忌讳下人在背后耍小聪明。你若觉得她对你有什么误会,不妨当面去问她。”

春杏闻言忙行了个礼,露出笑容:“多谢王爷指点!”

“下去吧。”黎羽不咸不淡地道。

春杏往门口方向退了两步,却又停住,迟疑道:“听昨晚收拾盘盏的小丫头说,王妃是因为我昨晚送了酒过去才生气的。这件事确实是我想得不周到,也难怪王妃生气……其实王妃先前很喜欢喝酒,这桩忌讳是去年才有的。去年中秋的时候王妃大概是有心事,不知怎的就喝醉了,恰好朱公子那时也……”

黎羽重重地将手中的梳子放在了桌上。

春杏吓得打了个寒颤,抬起头来。

黎羽嫌恶地斜了她一眼:“你的话太多了。”

春杏呆了一呆,迟疑着跪在了地上。

黎羽唤了帷儿进来,冷声道:“去问问王妃:这院子里搅弄是非的丫头是直接撵出去,还是按照王府的旧规矩来?”

春杏吓得磕头如捣蒜:“王爷恕罪,春杏只是觉得有些事您不该被蒙在鼓里……”

话未说完,帷儿已经扬起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王爷跟前,有你说话的份?要不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可以拖出去杖毙了!”

黎羽梳洗完毕,走到正房门口,便看见帷儿按着春杏,跪在楼霁华的面前。

楼霁华看见他,拧紧了眉头:“你怎么从那边出来?”

“本王刚睡醒。王妃好早。”黎羽带着慵懒的微笑。

楼霁华立时着恼:“你在厢房睡的?”

“啊,”黎羽微笑着,“本王甘愿为王妃看家护院、顶门立户,王妃不必太感动。”

“感动你个大头鬼!”楼霁华气得险些没背过气去。

这时春杏还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楼霁华向黎羽横了一眼:“这丫头早上去扰你了?”

黎羽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楼霁华悠然笑道:“王爷的性子越发温厚宽和了。丫头如此放肆,你竟也不发怒?”

黎羽冷声道:“她是你的人,我不便处置。若是王府的奴才这样多嘴多舌,本王早叫人把她……”

“送军营去了。”帷儿在旁接道。

黎羽狠狠地瞪了那小子一眼。

楼霁华倒不忌讳这个。她低头向春杏看了一眼,淡淡道:“我记得你在老家订过亲?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我不好再耽误你的好年华。跟着我这几年,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回头你去账上支五十两银子,再叫袁大娘陪着到库里去挑两件东西,算作我给你添的嫁妆好了。”

春杏急了:“我不想回去!王妃,春杏还想再服侍您几年……”

话未说完,帷儿已抬脚将她踹翻在地:“王妃留着你的性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还做梦呢!”

楼霁华心里烦躁,黎羽便牵起她的手:“你也已经有几天没照管铺子里的事了,难得今日天气不算热,要不要出去走走?”

楼霁华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回过神来的时候要后悔也已经迟了。

“王爷!”春杏看着二人要走,立刻挣扎着爬起来。

帷儿一把抓住她的喉咙,冷笑道:“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走出门外的黎羽,看着楼霁华笑道:“先前一直觉得你眼光好,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在这小小堰北城,你可走过好几次眼了!”

楼霁华低头看着脚下的砖石,淡淡道:“如果你没有出现在堰北城,古谦然就没有理由铤而走险,栾梦川也不会露出他的真面目,春杏更不会动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你确定是我看走眼了?”

黎羽觉得她在强词夺理,却偏偏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人心善恶,本来就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只是形格势禁,有些时候身不由己罢了。

出门上了马车,黎羽便向车夫吩咐道:“去‘连理枝’。”

楼霁华大惑不解:“去那里干什么?那里卖的都是些婚嫁用的东西,莫非你又瞧上了哪家的姑娘?”

黎羽抬手敲了敲她的脑门:“有个这么凶悍的王妃在,本王岂敢再瞧上别人!”

“凶悍?”楼霁华捏了捏自己的脸。

黎羽见她不像先前那般排斥他,顿觉心情大好。

“连理枝”,就是先前给楼霁华制嫁衣的那家店铺。

但今日的情形,却与前几日截然不同。

店门口熙熙攘攘,尽是些满面欢容的人,闹得楼霁华差一点挤不进去。

很快有人认出了她,叫了起来:“那不是定北王妃?”

人群“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

当然,绝大多数人都是来看黎羽的。

楼霁华在堰北城已待了三年,几乎人人都见过她。众人至多对‘西城寡妇’摇身变为‘定北王妃’有一点不适应,看两眼也就罢了。

但黎羽就不一样了。他是大周百姓心目中神祇一般的存在。对于他的出现,没有人可以做到漠不关心。

这一下子,两人是彻底挤不进去了。

黎羽趁势揽住了楼霁华的肩,料想她不会当众让他难堪,心下不禁得意。

谁知楼霁华偏偏不留情面,推开他的手加快脚步挤进了店里。

黎羽一个人站在原地犯了难。

来逛这种店铺的基本都是女人,而“女人”这种生物,绝大多数情况下是没有什么眼力见的。

这不,他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这些人还像盯着没毛的鹌鹑一样好奇地打量着他,完全没有一点要让路的自觉。

这时候,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已经在店里跟掌柜的谈笑风生了。

掌柜的看见楼霁华,笑得满脸上只能看见牙:“托王爷王妃的福,咱们店里这两天是从早忙到晚,伙计们连喘口气的工夫都快没有了!难怪王妃前两天说惨淡只是暂时的……小的们先前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道您就是咱们大周的定北王妃,真真是罪该万死!”

楼霁华被他恭维得十分不自在,心里有些后悔把黎羽甩在门口了。

幸好这时候黎羽终于鼓起了勇气,将心一横,闭着眼睛闯了过来。

他所到之处,众人慌忙避让。当然也有几个大胆的故意让得慢一点,试图给他留下那么一点半点的印象。

可是黎羽的眼中从始至终只有楼霁华一人。

进得店来,他不由分说地抓起了楼霁华的手,向那掌柜的沉声道:“前些日子本王在这里定制过一支珠钗,可做好了?”

掌柜的忙赔笑道:“做好了!早就做好了——伙计们先前只道是谁家公子给夫人做的定情信物,那时已经羡慕得什么似的,谁能想到竟是王爷做给王妃的!这简直是……”

说话间,伙计已经用锦盒将那只珠钗取了过来。

黎羽取出来看了两眼,便要替楼霁华插在头上。

楼霁华侧身让开,皱眉问道:“这算什么?”

黎羽看着她,认真地道:“上一次跟你成亲,只给了你一柄匕首,本王总觉得不太吉利。这次咱们换件吉利一点的。你看:钗有两股,难舍难分;珍珠历经磨难而愈发莹润,恰如你我的姻缘,历经风吹浪打,最终获得圆满……”

掌柜的和伙计们赞叹连声,一些在旁偷听的女人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楼霁华却对这番话没什么感觉。

什么“难舍难分”,什么“盈润圆满”,她是不信的。这段姻缘的内里有多不堪,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明白。就如这珍珠一般,深陷淤泥遍体污秽,旁人哪里会知道?

黎羽见她脸上不好看,忙又补充道:“我知道这是你的店,在这儿给你定制首饰显不出什么诚意,但这小小的堰北城,实在只有这一家做出来的东西勉强可以入眼。如今你先将就着戴一下,回京之后本王找最好的匠人替你再做一些。”

“你大可不必如此。”楼霁华避开他的目光,心里只想逃离。

黎羽不由分说地将她揽了过来,替她将珠钗插到发间:“你一向不肯在衣饰上用心。虽说天生丽质不需要这些东西,到底也该戴一两件——正是最好的年纪呢!本王又不曾战死,你还要继续假装‘寡妇’吗?”

旁边偷听的女人们哄笑起来。

关于“西城寡妇”这个旧称,堰北城的人多少是有几分小心的。毕竟定北王如今健在,他若是忌讳这件事的,不知有多少人要跟着倒霉。不想此时旁人还没说什么,他自己倒先拿这个称号开起玩笑来了!

楼霁华戴上珠钗,忍不住晃了晃脑袋,总觉得十分不舒服。

这时,旁边那些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争先恐后地夸赞起来。

楼霁华听得头皮发麻,忙要拉着黎羽逃离。

旁边却有一个小伙计插言道:“这珠钗的式样,可是王爷亲自设计的呢!王爷待咱们王妃,那真是宠到心尖尖上了!”

楼霁华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这下子,在店里看热闹的那些女人可忍不住了,一个个都吵着要店里给她们照样打一支。

楼霁华好容易挤出店外,翻着白眼道:“女人就是奇怪,做什么都一窝蜂似的!过一阵子这珠钗人手一支的时候,看她们后悔不后悔!”

黎羽“嘿”地笑了一声:“这话说得,好像你自己不是女人似的!”

“可能确实不是吧……”楼霁华皱了皱眉头。

黎羽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都是孩子的娘了,还觉得自己不是女人?”

“不好说。”楼霁华抬手扶了扶那支朱钗,仍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黎羽伸手帮她扶正了一下,顺势揽住她的肩:“你看,大周朝的每一个百姓都盼着咱们和和美美的。现在宁儿还小,或许不懂得什么;等他长大了,他必定也是盼着他的父母可以一起疼爱他的。”

楼霁华低头不语。

黎羽带她走进一家面馆坐下,认真地看着她:“华儿,跟本王回京吧。”

楼霁华从头上拔下那支朱钗放回他手里:“你给我这个东西,就是为了把我钓回那个鱼缸里去?”

黎羽苦笑:“要钓你,这点东西哪里够?三年前‘明公子’就已经富可敌国,如今更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地步,寻常鱼饵你怎会看在眼里!”

他自己说了这样的话,楼霁华一时反倒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黎羽叹道:“本王算来算去,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可是放眼天下,除了本王,似乎也没有旁人配得上你了。”

楼霁华刚要夸他有自知之明,听到后面半句又黑了脸。

这个人,他要不要这么自恋?

虽然……他这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楼霁华烦闷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这时伙计送上两碗面来,楼霁华立时开吃。

黎羽坐在对面笑吟吟地看着她。

楼霁华被他笑得心里有些发毛。

黎羽忽然轻叹了一声:“如果我不是王爷,你也不是什么富商,咱们只做一对寻常的夫妻,布衣蔬食,倒也是一大幸事。”

楼霁华不假思索地道:“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哄我回京城?咱们即刻便离了堰北城,找个深山老林隐居起来,岂不妙哉?”

“华儿,你是认真的?”黎羽一脸喜色。

楼霁华反倒皱紧了眉头:“你果真肯?”

“为什么不肯?本王求之不得!”黎羽拍着桌子大叫起来。

楼霁华一脸的不信:“你舍得下你的玄武营?舍得下你的大周江山?”

黎羽道:“玄武营有它自己的去处,大周江山自然会有贤人执掌,哪里用得着本王操心!华儿,你刚才的话若是认真的,本王即刻便去准备了!”

楼霁华放下筷子,呆坐了半晌。

黎羽急得抓过她的手:“华儿,你有意同本王一起隐居,也便意味着,你其实并不那么抗拒跟本王在一起,是不是?”

楼霁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先前的话,她只是脱口而出,并没有细细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她怎么会顺口说出愿意同他隐居这样的话呢?

思忖许久,楼霁华怅然地长吁了一口气。

或许,她从未排斥过黎羽这个人。她只是先前受伤太多,怕了。

如果黎羽不再是定北王,没有了生杀予夺的权势,她或许就不会那么排斥他了吧?

这个问题一时没有答案,她本能地选择了逃避,低下头去依然吃她的面。

黎羽有些失落:“还是不肯吗……”

直到一碗面见了底,楼霁华终于有勇气抬起头来:“其实,我也不是不……”

“王爷,省城有消息!”门口一个玄武营士兵闯了进来。

楼霁华只好打住话头。

只见那士兵半跪在黎羽面前,沉声道:“属下等人到达省城之后,即刻包围了省府,谁知栾家家将竟敢殊死抵抗。我们准备不足,耗费了近两个时辰才攻进内院,却发现内院之中空无一人!”

“有地道。”黎羽冷声道。

士兵垂首接道:“正是。只是咱们的人找到的时候,地道那端的出口已经被人炸毁了。周副将找了几个盗墓出身的士兵进去估算了一下,说是地道足有二十里长,出口应该在省城北方的落霞山里。”

“二十多里长的地道,那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啊!”楼霁华忍不住惊叹。

想当初玄武营在吟风谷也挖过一个地道,长度恐怕还没有二十里,可那是一支军队的手笔!

黎羽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你也想到了?”

“什么?”楼霁华不解。

黎羽冷笑:“军队。”

楼霁华大惊失色:“你是说,岭北行省的一个小小府尹,竟然私自招兵买马,组建了一支军队?他要造反?”

黎羽冷哼一声:“栾家人一向胆大包天,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那士兵垂首道:“周副将也疑心山中有伏兵,不敢轻易进入,只叫手下人守着各处出口,特来向王爷请示。”

黎羽冷声道:“立刻传书回京,将玄武营将士尽数调到岭北城!”

士兵领命而去。

楼霁华的脸色有些难看:“那么严重?”

黎羽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倒也未必十分严重。只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栾家人一向阴险狡诈,不可不防。”

“会不会有危险?”楼霁华有些慌。

黎羽笑了:“华儿,你在担心我。”

“算我没问。”楼霁华端端正正地坐了回去。

黎羽牵着她站起身来:“本来还想多陪你闲散几天……看来是有人见不得本王过悠闲日子了。华儿,本王要尽快赶往岭北城,你和宁儿在这里忍耐几日,等本王灭了栾家,就回来找你们一起隐居山林。”

楼霁华甩开他的手,转身便走。

二人匆匆回到宅里,黎羽叫上了帷儿,即刻便要启程。

楼霁华向那些像秫秸一样站在门口的玄武营士兵们看了一眼:“你不带上他们?”

黎羽笑道:“这些人是留给你的。前天晚上的那种事,万万不能再发生了。”

楼霁华欲言又止。

黎羽正色道:“你是定北王妃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下,栾家人未必不会再次从你这儿下手。在本王回来之前你尽量不要出门,如果一定要出,就多带些人手。”

楼霁华知道他说得在理,只好应下。

如今她和宁儿是黎羽的软肋。如果栾家人果真要从这儿下手,黎羽确实难免束手束脚。

她不会在这件事上跟黎羽任性。毕竟事关重大,而且宁儿可能会遇到危险,那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只是心里难免有几分不是滋味,她忍不住向黎羽抱怨:“你没来的时候,我们什么都好好的;如今你搅和了这么一场,我们倒连门也不能出了!”

黎羽苦笑一声,无奈道:“抱歉。”

楼霁华赶紧向他挥了挥手:“快走快走,不想看到你!”

“狠心的女人!”黎羽一拍马背,绝尘而去。

楼霁华目送着他渐行渐远,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转身回去的时候,她悚然一惊:

怎么……又对这个人恋恋不舍了呢?

他走了,她不是应该欢呼雀跃、放几个炮仗庆祝一下才算合情合理吗?

她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呢?

奶娘抱着小攸宁站在廊下,见楼霁华回来,忙过来相迎:“出什么事了,王爷怎么刚回来就走……”

楼霁华烦躁地摆了摆手:“京里出了点小事,他回去处理一下。”

奶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小攸宁甩着两条小短腿,在奶娘的怀中不住地乱跳:“爹爹!宁儿要爹爹!”

楼霁华心中烦闷,顺口斥道:“嚷什么嚷?他不要你了!”

奶娘在旁笑着摇头:“没见过您这样说话的!王爷哪有不要小世子的道理?毕竟是他唯一的血脉呢!”

楼霁华被那个笑容晃了一下眼,心尖微微地颤了一下。

随后,她冷笑一声,将小攸宁接了过来:“你以为他真的相信宁儿是他的儿子吗?他不过是逗我玩罢了!”

“怎么会?王爷他……他不是那样的人!”奶娘尴尬地笑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楼霁华凄然地笑了一下:“那是你不了解他……他一向以折磨我为乐。我死里逃生,躲了他三年,他自然不甘。这一阵子他待我好,只不过是为了下一刀捅得更疼而已……他以为我信了他……可笑。”

奶娘见楼霁华在石桌旁坐了下来,忙跟着坐下,劝道:“王妃别太多心了,小世子毕竟是王爷的亲骨肉。”

楼霁华“哈”地笑了一声:“未必。”

奶娘大惊失色。

楼霁华凄凉地笑着:“如果你知道三年前发生过什么……罢了,我不想再提。即便宁儿当真是他的骨血,他也未必狠不下心,何况这孩子血脉存疑呢?我不喜欢你们带宁儿亲近他,就是怕将来事情有变,谁知你们都被定北王的盛名给骗了……春杏那个蠢丫头,这会儿只怕正恨着我呢!”

小攸宁见母亲伤心,居然也不再吵闹,安安静静地窝在她的怀里。

奶娘低着头,却悄悄留意着楼霁华的神情,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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