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林幺九就为她那句不合时宜的话付出了代价。
从半夜到凌晨，十分餍足……甚至可以说是惨痛了。浑身像被车·碾·过似的，无一处不酸痛。当然，她并没有充分认识到，在神君身下，唤出其他男人的名字是多么的危险。
而神君的解释是，凤疏忒么的小不正经，酿的酒有问题。
林幺九：对不起，这样的套路完全不能接受。当然她顺便脑补了凤疏背锅的场景，笑了一声后，突然道：“凤疏好可怜啊。”
彼时云雨初歇，两人酒气都已散去，孟章犹在为自己的冲动而懊恼。
及至林幺九说出这句话，将尴尬的氛围再推进了一层。林幺九见着孟章不说话，遂大着胆子开玩笑道：“我们也算是炮·友了。”
孟章重复着道：“炮·友？”
林幺九强撑着老脸，寻思要调戏孟章一把，便道：“对。主要是看男·人的颜值了。若是如神君这般，自然是心甘情愿躺·平了的，多来几次都无妨。又无名无分的，便称之为‘****’。”天可怜见，向来清正美的林幺九，是在古代正视了这个词。
“如此。”孟章颔首，转而心平气和地转移话道：“你刚刚提到凤疏？是打算怎样，还是希望我为他做些什么？”
得知孟章并未任由鲛人死去，林幺九已是宽慰了许多。现下听得凤疏的事情还有余地，便以为对方是在询问自己意见，便道：“凤疏本就不愿恋战权势，也不该搅和进那场局里。他最需要的，大概就是自由了。若是孟章能够……”
孟章哦了声，打断了她的话，道：“怕是不能了。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应是要入魔了。”
林幺九惊了一惊：“你未卜先知，还是？不不，不是只有人族、妖族、天族吗？魔又是什么？”
孟章好心解释道：“你不是曾问我，我龙宫海底镇压着什么吗？那我告诉你，那些魑魅魍魉即是魔。创世时，也是万物起源之时，神与魔并存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便是由此而来。两方此消彼长，互为牵制。然而神的寿命终究比不上魔。后来诸神扶植起了人、妖、天三族，自身却是逐渐消散。魔族好鲜血，好虐杀，好恶意，三族不堪其扰，终是一起联手，捕捉了魔族。只是魔族只能镇·压，等待时日长了，自然也就散去了。”
林幺九更为不解道：“那凤疏他又怎会入魔？”
孟章望着她，并不说话。
林幺九想到一个可能，脸色变得煞白，道：“可是那曾经被镇·压的魔做的？”见孟章点头，林幺九接着道，“白日里在南海，凤疏看到天官被杀之后，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可是那个时候？”
孟章接着点头。
林幺九问道：“若是入了魔，会怎样？”
“这世间，你问谁都可以，最不能问的就是我了。”孟章漫声应道。
林幺九惊奇道：“那又是什么道理？你一个活了那么多年的老……”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里话……她捂住了口。
“老？老什么？”孟章呵呵了两声，一忍再忍终是不能忍，一拂袖子，将林幺九拂下了床榻，紧接着他的衣衫也罩在了她头上。至于林幺九的衣服么，昨晚已经完成了它们的使命。
林幺九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
孟章道：“太脏了。”
林幺九：WTF？？？
孟章对着林幺九点了点头，然后又道：“嗯，手抖。”
特么的，被人酱酱酿酿了以后还被踢·下了床，还被嫌弃脏？到底哪里脏？不就是因为她说了个“老”么？！林幺九有一句M·M·P，当场就在心里默写了一万遍。她嗅了嗅自己。是有些酒味，但是也透着酒香，以及靡·靡之气。但是那能怪她吗？！！
十分有志气的林幺九白了他一眼，待腚没那么疼时，扶着桌椅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却听得孟章又道：“你因着凤娇，与鲛人结了因，又在昨日里有了果。莫要再牵涉进来了。若是涉入太深，怕是连你自己的命数也会收到牵扯。”
呵呵呵，不知道小朋友最听不得他人一副过来人模样，谆谆教导吗？更何况，命数？那又是个什么玩意？
“那么，敢问神君，我的命数告诉我，今后我会怎样？”林幺九问道。
孟章摇了摇头：“你的，我却是算不透。”
“命数什么的，我从来不信。别想着要我怎样怎样。”林幺九霸气地道，“我林幺九这一生，就是专跟命数不对付。”
在还是幼儿的时候，当然，是林幺九未穿越前，她就曾被算命先生说过命硬，克父克母克夫克子，会给人带来不幸，要所有人都离她远些。后来，父母投资失利，家产尽数赔了进去，父母更是开始了无休止的吵闹。初时还避着林幺九，后来却是当着她面骂了起来，不外乎是算命先生那一套。再之后么，父母离了婚，她也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她连朋友都不敢走太近，更不要说恋人了，是决心了要鳏寡孤独一辈子的。万万没想到，意外穿到了这里。从此人生好似被解了锁，放肆欢笑，放肆纵·欲，放肆去爱。到底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因着昨晚两人的情·事，林幺九得了依仗似的，像是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女，横冲直撞，无所顾忌。
孟章有心多说一说，如今见她不屑一顾地扬长而去，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他自是见多了这样的问题儿童，未来的套路立等可见。等她撞了南墙，再如世外高人般嘲弄一番，点播一番。他做惯了的，又何必在此时与她一般见识。虽然这么说着，他仍是忍不住做了手势，去窥探她的因果。
片刻后，孟章一脸煞白地睁开眼，嘴角沁出一抹血迹来。
天上地下，难得孟章神君一算。因为孟章是离天父最近的，再加上他的道行，寻常从不出手算命，出手绝不寻常。然而一连两次，都折在了林幺九身上。
是的，当年抓周时被林幺九抓到，孟章就信手为林幺九算了命。看不见过去，看不清未来。往近了说只知道她会长成问题少女，一路磕磕绊绊的，命里处处是劫，说不得那个坎儿人就挂了。而与她亲近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灾祸。他那时气盛，不信邪，偏要算出个子丑寅卯来，却先将自己算出了内伤。自那之后，前前后后也算是闭关了许多次，算是落了个尴尬的后遗症。
观海君鸡贼得很，软磨硬泡从孟章这里套出了话，很是心疼了林幺九一阵子。只是后来有了琅琅，又接二连三出了异事，渐渐也就对林幺九疏远了。天长日久的，尚青山的诸妖也就对林幺九有些不同了。
然而，林幺九坚强到活到了现在，虽然历经几次危险，但都没有性命之忧。今次给现在的林幺九算命，却又是大大的不同了。看得见她的过去，就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金属怪物地上跑天上飞的……却是半分也看不到她在尚青山成长起来的这二百多年。而她的未来，更是一团迷雾了。
若非林幺九演技精湛，封了自己的记忆改了自己的轨迹，便是真如她所言……是别的什么物种，冒领了前人的躯壳？
孟章捻着发丝，阖上了眼睛。
恰在此时，湖中有成群结队的鱼儿飞跃而起，在半空中留下优美的弧线。尚未落水，就有锋利的爪子探出水面，又是咻地一声，连鱼返回水下。被搅动了平静的湖水涟漪四起，荡起层层碧浪。
林幺九却是半分也猜不到，前任日子过得那么凄惨，罪魁祸首全在孟章，在一个“天命”上。盛怒之下，她连辩驳都不曾有，便气冲冲地回了小院。
将将拂晓，太阳尚未升起。点点与道生却已然早起。两人一站一立，聚在了小院中，似是在对峙。
“是在罚站吗？”林幺九面上挤出笑意来。
原本坐着的点点立马站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点点率先开口道：“女君，鲛……”
“小九大人！”道生不敢置信地叫了声。
林幺九被吓了一跳，几乎哆嗦了一哆嗦。
道生不动声色地冲点点打了个手势，面上却是伤心道：“小九大人，真的是被猪拱了么？”
林幺九：……
点点挪了挪步子，与道生凑近了些。
“小九大人当真看不到我这颗破碎的心吗？”道生悲戚道，见林幺九无丝毫反应，他叹了气，道，“即便小九大人爱他爱得深沉，也当知道聘者为妻奔者为妾，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若是他辜负了你，”道生攥了攥拳头，道，“打可能是打不过的，但是我永远为你留着心里的位置！”
点点翻了个白眼，喴了声。
林幺九见他如此苦口婆心，不由得脱口而出道：“我叫你一声Daddy好伐？”
道生：“带得？那是啥？”
林幺九摆摆手，意兴阑珊道：“算了，算了，别在意细节。”
她举步，想要走进屋里去，却发现点点与道生好似成了连体婴儿般。无论林幺九走到哪个方位，两人都紧挨着，随着她的走动调整姿势，以保证正面对着她。
林幺九：“你们……”
点点与道生立马挺直了脊背，炯炯有神地望了过来。
嗯，点点也就罢了，难得见道生也这般模样。猫腻，绝对有猫腻。林幺九摇了摇头，道：“你们自便，我休息一下”。说罢就进了屋，关上了门。
点点拍了拍胸脯，悄声问：“女君应该是没看到吧，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道生点头道：“肯定没有。要不然依着小九大人好看热闹的秉性，方才怎么轻易就进去了。只不过，”他瞅了眼紧紧合上的屋门，道，“我们这样瞒着她，是不是不太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就是女君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呀。”点点安慰道。她呼出一口气，扭头瞅着地上的小鲛人，愁得很，“那现在怎么办？”
“你还想怎么办？绑起来，哪来的扔哪儿！”道生摩拳擦掌。
“你们想扔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