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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阿黄哥,情为何物?

光阴如流水,月余时光匆匆而过。

自打开始了海上之旅,由于不可测的因素太多,嵇康已不再参悟修炼,除去每日清晨练习一遍锻体拳外,其余的几门功课都停了下来,虽说已从小黑妹口中得知,这套神拳应该称为蛮神拳,不过每每想起了天人永隔的喜老头,他始终难以释怀,“还是锻体拳这个名儿好听,老头儿,对吗?”嵇康喃喃自语。

近些日子以来,他每日里与小黑妹呆在一处,向她学习黑蛮一族的语言,又顺便教她神州的语言文字。二人相处的愈发亲密无间,卓东来前来拜访了好几次,每次都谈不了几句话就灰溜溜地离开了。俩人想到不久就将要分别,不由得怅然若失,尤其小黑妹在他面前强颜欢笑,暗地里却偷偷地抹眼泪,时常魂不守舍,郁郁寡欢!

巨舟行驶了月余后,海上航程已完成了大半。小黑妹的情绪也越发低落,整日里悒悒不乐。嵇康也难以排解,只是每日里尽量陪伴着她,温情相依,聊以慰藉而已。

这一天,嵇康正在给她解释神州文字的构成及内涵,小黑妹似有所悟,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忽然发问道:“阿黄哥,情之一字,究竟何为正解?”

嵇康愕然,思量片刻后答道:“情之一字,可谓博大渊深也!古人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世人皆谓描写刻骨铭心的青年男女情事,实则谬也!情字之解,可称男女之欢情,父子、师徒之神情,母子之温情,江湖儿女之义,兄弟手足之情,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想当初,妈妈为了我母子二人能够活下去,领着我千里逃荒,只为一口吃食!可是她终究冻饿而死,埋骨荒山野岭!但我却因此得以生存下来,存活至今。此可谓妈妈舔犊之情至深至切也!”他深情回顾,意兴眷恋,满脸思慕之情。小黑妹听了,泪水涟涟,难以自持。

嵇康强行抑制住起伏的心绪,又接着道:“师父为了胸中抱负,不愿让神医神术蒙尘,收我为徒,悉心教导。他老人家胸怀博大,悲天悯人,虽然修为低下,却是我心目中唯一的天人之辈也!”。小黑妹两眼发光,景仰之情溢于言表。

“此外那不过数面之缘的萧大哥,小胖子兄弟等人,危难之际,丝毫不顾及自身安危,挺身而出,欲救我于水火之中!为朋友两肋插刀,肝胆相照,令我既感且佩,今生无法忘怀!”嵇康悠然神往,陷入了往事的追忆之中。小黑妹仰望着他的脸庞,痴痴地出神,目光之中饱含眷念不舍之意。

嵇康出神良久,忽然心血来潮,冲口而出:“小黑啊!你我相识一场,又兼万里共渡,可算一桩奇缘。不若咱也效前人故事,撮土为香,结拜为异性兄妹如何?”

“切!”

小黑妹撇了撇嘴,揶揄道:“你怎么老想要跟别人结拜,脑袋瓜子里想些啥呢?我才不愿意跟你做啥劳什子异性兄妹。”

嵇康被她抢白了几句,脸上讪讪地,正待要岔开话题。小黑妹将脑袋一昂,目光炯炯,似欲看穿他的内心,咄咄逼问:“你休要转换话题,男女欢情何解?”

“这、这个嘛......”

嵇康一时无言以对,想想辩解道:“你也知道,我都还没要过女人呢!怎知男女之真义?”

“嘻!我知道你,就是个大忽悠!”

小黑妹嘻嘻一笑,状似戏谑地道:“情之一字,左为心,右为青,书写得明明白白,青年男女发自肺腑的欢好之意。偏偏你要抖包袱,掉书袋,牵强附会扯些高尚的情操词藻来发人深省,骗人眼泪!真是讨嫌鬼!嘻嘻!”

“这么个真义?”

嵇康大为惊愕,还有这么个解释法,想想有些不服。反诘道:“你不也还是元阴之体,童子鸡一个,装甚么大尾巴狼?当初你还曾说过:你们黑蛮女子只要欢喜,哪怕自己有了男人,只要愿意就跟其他男子......”

“哼!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小黑妹不满地抢白道。一副不屑的表情,反唇相讥道:“你们神州的男人全都是假道学、伪君子!青年男女当然是,喜欢了就喜欢,不喜欢了就该另寻心爱之人。偏偏你们就要让女子绑在一个男人身上一辈子?凭啥呢?”

“凭啥呢!”

嵇康哑口无言,内心之中充满了惶恐。感觉她满口谬论,偏偏自己却又无从反驳起。觉得胸中像是憋住了一口气,烦闷无比。

“再说了,我们黑蛮族人遇见了真心相爱之人,自然不会再与他人欢好。传说中那位天赋绝伦的阿尤先祖,与神州大地的帝君同时爱上了一位名叫娥皇的东方女子。帝君的势力庞大,且修为高绝,强迫娥皇成为了他的侧妃。阿尤先祖一怒之下,才尽起南蛮大军北上。欲要报仇雪耻,解救红颜知己,由此引发了一场旷古大战!”

小黑妹悠悠地述说着前尘往事,一副心向往之的神情,内心波澜起伏,久久无法平静。心底里一道声音不断地回荡:阿黄哥,其实我们黑蛮族人禀性天成,阿尤先祖当年为情人冲冠一怒,血流成河!小黑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自从那湖畔之夜过后,你的身影就在我的识海之中生了根,发了芽,布下了绝世神咒,今生今世再也无法摆脱了!如今天不遂人愿,可怎么办好?......

嵇康自然不知她内心的天人交战,倒是对她叙述的传说生出了浓浓的好奇心。正打算要好好问个明白,蓦然感觉脚下的船身一震,剧烈地晃动起来。慌忙一拉小黑妹的手臂,迅速地冲上了甲板。

二人登上了顶层甲板,举目四望,但见碧蓝的天空已成了铅灰之色,阴云四合,恍如黑夜取代了白昼。四下里的海水漆黑如墨,海面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漩涡。还有一条条的龙卷风柱,将黑黢黢的海水席卷上百丈高空,其声如雷,震撼千里。

嵇康心悸不已,正待要去查看究竟,身后却响起了一道清朗的话语声:

“嵇道友,麻六甲海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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