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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踏上征途

恍恍惚惚间,嵇康似觉神魂脱离了身躯,幻化成了一团朦胧的光影。他正在神念空间内四处飘荡,不知不觉地接近了上方穹顶。他猛然一抬头,平素里浩瀚无垠的星海尽皆隐匿不见,一片阴霾,阴风凄凄!

蓦然间一道流星划过天际,一道朦胧的光影从穹顶上空飘去。他凝神望去,光影中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孔,酷似喜老头的面容。“师父”他大声疾呼,一瞬间那光影似乎一顿,光影中的面孔状似微笑,转眼间又朝着高空飘去。嵇康大急,奋力涌身朝穹顶上撞去,顿时穹顶破开,他神魂杳然,似将追随那光影中的喜老头而去……

“咄”

黑黢黢的天空中,陡然响起了一声惊雷,瓢泼大雨朝他倾泻而下!

“啊”

嵇康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来,触目见到了两张伤感而焦急的面孔,正是胡一刀与赛西施。她手上还拎着一只水瓢,二人身后还有一群人,正忙碌地搭建灵堂。

嵇康眼神空洞,痴痴呆呆地看着她,蓦然紧抓她的双手,哀哀地泣诉道:“师父没了……”。赛西施神色哀伤,俯下身来,柔声抚慰道:“神医老人家走了,你可要好好的!”

嵇康神情恍惚,眼前如走马灯似地浮现出这些年来的过往,与喜老头朝夕相处了七年,其间的点点滴滴仍是历历在目!父亲离世太早,他脑子里早已没了印象,就算是陪伴他最久的妈妈,记忆之中的面容也渐渐模糊。实际上在他心目中,喜老头的形象早已与父亲部份重叠,潜意识里将师父当作了另外一位特殊的“父亲”

经历了长达七年之久,二人相依为命的生活,师父的音容笑貌犹在脑海里萦绕,转眼间,他重新成了一名孤儿,一时悲从心起,顿时泪如雨下。

就在此时,那胖胖的金城主走了进来。他面带戚容,在喜老头遗体前深深一拜,随后就来到嵇康面前。他脸上有一些哀伤,又似蕴含着一丝愧色,安慰道:“喜前辈走了,嵇小弟还请节哀!”

他又接着说道:“此次抗疫,喜前辈师徒立下了不世之功。云州府奏请了朝廷,赏赐下来黄金一万两、白银十万两,全都在这里了。在下人微言轻,未能替前辈据理力争到封号,委实无地自容了。”说完递给嵇康一叠银票,嵇康木然地接过了。

七日之后,大雪纷飞。

当天,喜神医出殡。嵇康身着麻衣当先而行,赛西施与胡一刀紧随身后。三人身后,武徒们抬着灵柩缓缓随行,一路出了东城门,沿着河岸,朝小山迤逦而行。

沿途之上,闻讯赶来送行的人们填塞四野,挨山塞海。哀恸之声震动天地,众人尽皆掩面涕泣。

几个时辰过后,嵇康跪伏在墓坑前,身边的赛西施轻声催促:“吉时已至,该当下葬了!”

嵇康不答,呆呆地看着棺中喜老头的脸庞。一想到从此将天人永隔,心中大恸,蓦然又晕厥了过去……

数日后,小山顶上,卧牛石旁多了一座普普通通的坟茔。墓前立了一石碑,其上大书:“万家生佛喜神医之墓”,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备注:“河阳、山阳……九府八十一镇九百万幸存之民众共立!”

再酷寒的严冬终将过去,再深重的创伤亦会痊愈!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虎威武馆里,胡一刀正在品茶,指导着几个徒弟练拳。猛地一抬头,看见一名魁梧的青年人进来。慌忙站起身来,抱拳道:“嵇兄弟来了,快过来坐下。”眼神之中饱含敬重。

嵇康走上前来,施礼道:“胡大哥,小弟就要前往云州学府了。特意备了薄酒,三日后请去食为天小聚。”胡一刀一怔,急忙回道:“好,胡大哥一定准时到。”,嵇康就准备转身离开了。

“且慢”胡一刀忽然大声道,接着“蹬蹬蹬”地跑去了屋里,出来时双手拎着一把带鞘单刀。“接着”他将手中带鞘刀朝嵇康递了过来。

嵇康接了过来,顿觉手臂一沉,暗道:“好重的刀!”。他伸手拔了出来,见是一把黑沉沉的单刀,正是胡一刀平常使用的那一把。单刀着手沉重异常,以他现在的一身强悍大力,单手使起来也略感不适。仔细看去,刀柄上篆刻者二字:“屠龙”

“此刀名唤屠龙刀,虽非法器,但也非凡品。乃采用陨星玄铁铸成,削铁如泥,无坚不摧,还能自主地吸收天地灵气,增加威能。你即将远行,胡大哥也身无长物,就送给你了。”胡一刀慨然道。

嵇康把玩了片刻,颇为欢喜,笑道:“既然如此,就谢谢胡大哥了!”说完就将屠龙刀收进了乾坤袋。他心念一转,又重新取了出来,将刀带鞘斜插在了背上。又看了看,顿觉平添了几分英武之色,喜孜孜地告辞离去了。

乌蒙山中,一座无名山头。嵇康默默地跪在一座没有标识的坟茔前,心中默默祷告着:“妈妈,孩儿又成了孤儿了!不过您放心,我已经长大了,即将要踏上征途,您就安安心心地祝福孩儿吧!”

三天后,食为天酒楼坐满了客人,全都是些街坊老邻居,特意前来为嵇康践行。众人正在饮酒祝愿之时,进来了一名军士。向嵇康施礼道:“钱城主得知嵇神医将前往云州学府,特意送来了纹银一千两、军马一匹。”

嵇康奇道:“钱城主是谁?”,那军士答道:“金城主近日已升迁,新城主就是原钱大福珠宝店的钱掌柜。”,嵇康颇为讶异,但也不便多说什么,笑了笑收下了。

众街坊饮酒欢聚,互相祝愿,一直谈论到深夜方才纷纷告辞起身。

待到众人离去,嵇康回到了厨房,凝视着赛西施的面容,心头泛起了几分不舍。喃喃地道:“干妈,我就要走了,这些银票给你,应该足够还清债了。”说罢递给了赛西施一沓银票。

赛西施接过银票,神情复杂异常,眼泪汪汪地道:“小康儿,你以后还会回来看干妈吗?”。嵇康看看她衰败的容颜,忍不住心头一酸,强笑道:“当然了,我还要去寻来驻颜花,让干妈你重新变回美少女呢!”。“噗”赛西施破涕为笑,随后二人紧紧相拥而泣,依依惜别过了。

清晨,河阳城东郊外,一处小山顶上。一名魁梧的青年人正在练拳,他浑身散发着古铜色的光芒,隐隐地闪耀着暗金色的光辉。

片刻后,青年人练完了拳,来到卧牛石旁一座普通的坟茔前跪了下来。他专注地凝视着墓碑,默然良久,神情似乎很是哀伤。

又过了好一阵,青年人蓦然一声长啸,声震四野。他纵身飞跃,落在了大树旁的一匹骏马身上。随即解开缰绳,认准了一个方向,策马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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