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阳光将苏静静和顾荣都染成了红色，两个人不惧严寒地你追我赶，跑在山坡上，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被欢笑打破，嬉笑声响彻云霄。
01
睡到太阳高照，顾荣终于被电话吵醒。自从放假，他就一直在临时租的公寓里住。白净的面庞在阳光的照耀下宛若天然雕塑，精致到难以形容。他闭着眼睛按照记忆拿起了床头的手机，低哑着嗓子问：“谁？”
“你爸。臭小子，你怎么还不起床？你们那边现在应该十点了吧。”顾父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顾荣迷茫地看了看手机屏幕，然后再次将手机贴到耳朵上：“我一直按照美国时间作息。”
“臭小子，你想死吧？”顾父每次跟顾荣打电话，都觉得自己的寿命短了不少。
顾荣轻笑着，已经清醒了不少。
顾父慢慢平复了情绪，然后说：“我已经替你疏通好了，这次不用退学，不过需要参加开学前的补考。”
“谢谢爸！”顾荣激动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不过……”顾父话锋一转，“没有下一次。”
“明白。”
“给我好好念书，否则我就把你绑回来。”顾父威风不减当年。
顾荣连忙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明白明白。”
在顾父的疏通下，顾荣终于躲过了退学的危机。这也让顾荣忐忑的心彻底放下，心情也愉悦起来。趁着天气晴好，顾荣抱着书本去找苏静静一起复习，准备开学的考试。苏静静为了找他而错过考试，这件事一直让顾荣愧疚难当。正当他收拾好准备出门时，艾米的一通电话彻底打乱了他的步伐。
“顾荣，你在哪儿？静静答应了韩燃的约会你知不知道？赶紧给我起来，冲到最前线！坚决不能让韩燃得逞！”艾米声色俱厉地隔着手机朝顾荣吼道。
有的时候顾荣甚至有些怀疑艾米到底是暗恋苏静静，还是上辈子跟韩燃是死敌，怎么每次到这种时刻，她都比他还着急？不过话虽这样说，顾荣还是加快了脚步，打车去了艾米提供的地址。
“静静，我听说你一直很喜欢这个乐队，所以我特地买了两张票。你愿不愿意让我陪你去看？”韩燃很懂得拿捏说话的分寸。
苏静静正跟韩燃漫步在步行街上，一对俊男美女十分惹眼，不少人都向他们投来或羡慕或欣赏的目光。
苏静静这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虽然四周人来人往喧闹非常，可是她总是能一眼看出这人群中与顾荣相似的面孔。那个人的眼睛像他，可是没有顾荣长得帅；那个人的嘴巴像他，可是没有顾荣高。她总是在心中将周围人与顾荣比较。
答应韩燃的约会，的确是苏静静的一时冲动。上次的比赛被顾荣彻底打乱，各家武馆都对苏家议论纷纷。外面风言风语不断，可苏父偏偏没有责备她半个字，这让苏静静心里非常难过。韩燃就在这种情况下出现，满眼诚恳。不知道怎的，她鬼使神差般没有拒绝。
“静静？”韩燃见苏静静走神，眼中闪过一丝低落，可依然温柔地叫着她的名字。
苏静静回过神来，抱歉地看向韩燃：“对不起……”
韩燃微微一笑，声音轻柔：“没关系。”
“你说什么？”
“我说，你愿不愿意我陪你去看这个乐队的演唱会？”韩燃将两张票放在苏静静的手心，然后静静地注视着她。
苏静静低头看着手中的两张票，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乐队？”
“想要追求一个人，当然要做足功课。”
“可是……”苏静静想说自己并不喜欢他。
韩燃像是知道苏静静要说什么一样，赶忙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请你千万别说出来。现在事情还没有成为定局，所以我也有追求你的权利。”
两个人并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已经被匆忙赶到的顾荣听得一清二楚。顾荣原本想走过去，想了想却退到了靠近他们的小巷里，继续听苏静静的回答。这一次，他想给苏静静选择的机会。如果她对韩燃动了心，他可以自愿退出；如果她拒绝了韩燃，那么他就再也不会放手。
苏静静看着韩燃，突然低头，嘴角略带苦笑：“韩燃，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无论是花、便当还是来武馆当学徒，又或者是现在这两张门票，你都非常清楚地表达了你的心意。可是，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看周围的人，他们像谁？”
韩燃有些疑惑地抬头去观察周围众人，却发现他们没有半点儿共性，最终只能摇头：“我不知道。”
“我觉得他们都长得像顾荣。”
韩燃脸色有些发僵。
“所以，我没有办法带着我只能看见顾荣的心意接受你。这样对你不公平，也违背了我的心。”说到此处，苏静静嘴角的微笑愈发苦涩，“虽然顾荣不知道。”
“不管如何，请让我在顾荣不知道的日子里再努力一次。你们两个还没有在一起，你不能现在就判我死刑。”韩燃释然地一笑，转移了话题，“我们还是想想去看演唱会的事吧。”
顾荣躲在角落里，恨不得大声喊出“我知道”，可是他深知这样做太过唐突。从现在开始他不能做任何让苏静静觉得烦恼的事情。躲在暗处的他，双眸熠熠生辉，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
02
翌日，顾荣接到艾米的消息，说苏父今天中午会出门。于是晌午刚过，他便马不停蹄地跑到苏家武馆。此时太阳正悬在半空，温暖的颜色涂抹在每个人的身上。郊外的一切都那样的安逸，甚至空气的流动都变得缓慢起来。苏家武馆的大门微微闭合着，看起来像是与世隔绝的古老居所。
“静静——”顾荣推开苏家武馆的门叫道。自从亲耳听到了苏静静的心意，顾荣便下定决心再也不辜负她。他要重新开始，给苏静静留下一个好印象。
苏静静并不在，反而是大师兄简齐拿着长扫把在打扫庭院，见到顾荣来，他只是瞟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大师兄，静静在不在？”顾荣却不识眼色地跑到简齐身旁客气地问。
简齐冷哼一声，拿着扫把转身离开，停留在另一个位置继续打扫着，完全没有把顾荣放在眼里。
顾荣的暴脾气也上来了，他仍旧跟在简齐身后，穷追不舍地问着开始的问题。简齐也坚持不回答，两个人就在庭院中央展开了拉锯战。
顾荣跟着简齐，看着他把庭院的每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终于忍不住地问：“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简齐依然不予回答，完全视顾荣为无物，打算放下扫把离开。
顾荣双手环胸站立，在简齐身后悠悠地说：“你不会是因为静静而针对我吧？”
顾荣的话像是一个锥子准确地刺中简齐的要害，当真是一针见血，瞬间让简齐暴跳如雷。
简齐扔掉扫把，回到顾荣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轻松提起，警告道：“你离静静远一点儿，也别再出现在苏家。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你想把我怎么样？”顾荣根本不把简齐的警告放在心上，笑望着他。
“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简齐低吼着，朝顾荣怒目而视。
顾荣哼笑：“你要是不敢，你以后就别填性别这一栏。”
苏静静提着买的蔬菜、食品推门进来时，正好见到简齐提着顾荣的衣领，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她立刻跑上前去拉架：“你们干什么！都松手。”
“静静，今天这件事，你别管。”顾荣和简齐竟然异口同声地说。
苏静静却不听他们的话，仍旧横在他们面前，目光如炬地看着简齐，说道：“大师兄，你不能动顾荣。”
简齐越过苏静静对顾荣说：“你每次都躲在静静身后，你算什么男人！”
“静静，你让开。”顾荣拉住苏静静的手，重新迎了上去。
苏静静见状忙去拉顾荣：“你打不过我大师兄的。”
顾荣侧过头朝苏静静笑，比头顶的太阳还炫目几分，笑道：“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自从上次在擂台上出了洋相，苏静静就一直没有搭理过顾荣。
“先别说这个，你别跟大师兄打。”苏静静焦急地仰视着顾荣道。
“如果我知道打不过就一味地躲闪，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吗？”顾荣突然正色道。
苏静静脸一红，小声反驳道：“谁喜欢你……”
看着苏静静的娇嗔表情，简齐只觉得头脑发胀，他恶狠狠地指着顾荣，大喊道：“顾荣，我要跟你签‘生死状’。”
所谓“生死状”，是武馆间比武的一种模式。一旦签下“生死状”，双方都不得退缩，至死方休。这事情历史悠久，从很久以前开始沿袭。只不过如今是法治社会，不可能真正地打死。“生死状”已经变成了一种象征：一旦参与，不得退缩。
“好。”顾荣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答应。”
苏父一早便跟着好友出门了，因为今天休息，所以好多师兄都不在。苏静静拦不住顾荣和简齐，便只能眼睁睁望着他们两个对决。庭院里一片寂静，三个人都保持沉默，连从天边传来的风声都回旋在耳畔，听得清清楚楚。
顾荣脱下黑色的羽绒服，把衣服披在了穿着单薄的苏静静身上，气得大师兄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别磨磨蹭蹭的！”他吼道。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苏静静轻声对顾荣说。
苏静静的举动又引来了简齐的怒吼：“顾荣，你到底敢不敢跟我打？”
顾荣转过头，嘴角突然闪过一抹笑：“我有点儿饿了，不如我们吃过饭再打？”
简齐瞬间失语。
苏静静虽然不知道顾荣想要做什么，但还是跟着帮腔：“是啊！饿了不能打架，大师兄，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大师兄，我们两个出去吃。”面对迟疑的大师兄，顾荣率先开口。
简齐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满眼疑惑地看着顾荣。
“怎么？你该不会是不敢跟我单独出去吧？”顾荣故意激简齐，虽然办法拙劣，可是对付他却明显很有效。
“敢！有什么不敢的？我难道还怕你不成？”
“那就走吧。”顾荣让出位置，示意简齐先行。
苏静静悄悄地拉了拉顾荣的衣角，眨巴着眼睛说：“我也跟你去。”
顾荣却摇头：“不行，必须是我跟你大师兄单独谈。如果你在场，这话恐怕谈不成。”
“你别伤害我大师兄！”苏静静看着志在必得说完顾荣，突然喊道。
顾荣苦笑，摸了摸苏静静的头发，道：“你大师兄壮得跟头牛一样，我伤害他？你还是在家替我祈祷祈祷吧。”
“哦，那你也注意安全。”
苏静静身体力行地表现了“左右为难”这个成语：这头是她的大师兄，那头是她喜欢的人。哪一方受伤害，她都会难过。本来她还担心顾荣受伤，可看顾荣的样子，她现在又有些担心大师兄了。不过事实证明，她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
03
一轮明月悬挂空中，皎洁无比。晚风徐徐吹拂，给这个夜晚带来了一丝凉意。树枝随着风的方向左右摇摆，互相拍打时会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温柔的夜幕下，一家火锅店里正进行着一场“意义重大”的谈话。顾荣和简齐从下午一直谈到了晚上，如今已有些微醺——
“顾荣，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静静？”简齐虽然喝了不少酒，可是意识还很清醒。
听到简齐的问话，顾荣唇边勾起一抹笑，边给简齐继续倒酒边说：“是。”
“你知道我喜欢静静有多少年了吗？”
“大师兄。”顾荣语气温和，眼睛里满是真诚，“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必须用时间来衡量的。我喜欢静静，静静也喜欢我，这一点，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一定能看得出来。可是我知道，你在静静心中的地位也是独一无二的，你永远是她的大师兄，这个地位是谁都取代不了的。今天我们两个人说要打架，你也看见了，静静有多为难。因为在她心中，我们两个谁受伤，她都会很难过。我们不应该让关心我们的人难过，对不对？”
简齐听着顾荣的话，陷入了沉思。顾荣却耐心等候，打算一直等到他真正明白过来。许久后，简齐突然抬头朝顾荣坚定地说：“我们俩——肯定是你受伤！”
顾荣听后哭笑不得，举起酒杯笑道：“我终于知道静静那么独特的思维方式是来自于谁的了。”
“顾荣，你会对静静好吧。”
简齐用的明显是陈述句。
顾荣想都没想便说：“当然。我刚开始认识静静的时候并不喜欢她，觉得她有点儿傻，跟这个社会有些脱节。可是慢慢的我发现，她的这种‘傻’正是我所缺少的。有的人不是说，每个人生下来其实都只有一半，所以他们穷尽一生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因为只有遇到那个另一半，他们才能完整。我想，静静对于我来说，就是那个能弥补我不足的另一半。”
简齐静静地听着，然后喝了一口酒，脸颊发红，看起来有些醉意了。
“我终于知道静静为什么不喜欢我，而喜欢你。你的口才，正是我所缺少的。”他说。
“所以说我们俩不是彼此的另一半啊！”顾荣觉得简齐的语调有些沉重，便开玩笑道。
难得简齐这么没有幽默感的人今天居然没有生气，只是叹了口气，说：“你要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嗯。”顾荣突然将头凑到简齐跟前，郑重其事地说，“大师兄，我给你介绍个另一半吧！”
简齐面无表情地看了顾荣很久，就在顾荣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开口反问：“有吗？”
“等我的好消息！”顾荣立刻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保证道。
简齐低下头，默默地喝起酒来。他的脸颊更红了些，也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酒过三巡，顾荣和简齐都已有些醉意。两个人哥俩好地搂着肩膀走出饭店，准备打车回去。夜已深，街上寂静空荡，有时仅有几辆闪着车灯的车飞速行进在路上。
“喂，停车！”简齐突然横在路中央，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停下车探头出来观察顾荣和简齐的状态，在他们打算打开车门的时候，一脚油门猛然向前，很快便消失在了这条看起来一望无际的街道上。
简齐和顾荣明显都没有回过神来，僵直在路边默默地站了许久，倒是顾荣先反应过来，想去拉简齐：“算了，我们再拦别的。”
简齐却不理，望着前方空荡的街头握紧了拳头：“他——居然敢拒载！”
顾荣虽然也喝了不少酒，可神志还算清醒，深知简齐这是在耍酒疯，便赶忙去拉住他：“大师兄，算了，他不载我们，是他少赚钱，咱们犯不上跟他生气。”
“不！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简齐一把挥开顾荣的手，朝远方怒吼，“我就不信我追不上他！”
顾荣无可奈何地摸了摸额头，心想着这大师兄耍酒疯的方式还真比一般人别致，居然想徒步追出租车，说出去真是给苏家争光。
“敢拒载？你等着瞧！”简齐咬着牙作势要奋起直追。顾荣一把抱住他的胳膊，阻止他这种自残的举动。“大师兄，三思啊！”他喊道。
简齐愤怒地咆哮着：“你别管我！”
两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竟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演起了言情剧。那明黄色的路灯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拉长，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两个人就这样在马路旁撕扯着，旁边飞驰而过好几辆出租车。突然简齐仰天长啸：“你松开我！”说着，双臂用力挣脱开了顾荣。原本从后面死死抱住简齐的顾荣并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措手不及，直接向后一个踉跄，栽倒在道旁的花坛中，不仅如此，头更是意想不到地撞到了路灯柱上。
“顾荣！”简齐瞪着眼睛注视着这惨不忍睹的一幕。
可惜为时已晚，顾荣已经昏倒了。若有人能听见顾荣心底的声音，那么他在昏迷的最后一刻想的一定是：今天晚上好多星星啊！
04
顾荣受了伤，简齐和苏静静心里过意不去，便把顾荣安置在了自家的客房里，待遇堪比老弱病残。因为伤了腿，所以顾荣从来都是足不出户，简齐是个粗人，别说照顾顾荣，就是照顾自己都不认真，所以这个重任就落在了苏静静身上。顾荣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居然每天能享受到苏静静的亲自服务。
“吃饭了。”苏静静端着饭菜站在顾荣的屋里喊道。
本拿着手机玩游戏的顾荣听见苏静静的叫喊声，忙把手机塞回了枕头下，样子跟害怕被家长发现自己打游戏的小孩一模一样。
“进来。”顾荣装作虚弱地叫了一声。
苏静静走进屋来，看着顾荣仍然半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副医治无效的模样。
“不应该啊，爸爸说，以你的体质现在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可怎么感觉一点儿都没有好转。”苏静静不解地看着顾荣说。
顾荣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可能是因人而异吧……”
“有可能。”苏静静扶顾荣起床，又把饭端到他的面前，“吃饭吧。”
顾荣见状，颤颤巍巍地抬起右手，几次去抓筷子却都掉在了桌子上，看起来完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终，他只能眨着无辜的眼睛望向苏静静。
苏静静被顾荣看得汗毛直竖：“要不，我喂你吃吧。”
“啊！”顾荣顿时张开了嘴。
苏静静只能充当顾荣的临时保姆，将饭菜喂入他的口中。
房间里专心致志的两个人并没有看见窗外闪过的人影，而那两个人影却在屋外徘徊了好久。因为顾荣的客房在一楼，所以旁人在窗外可以将他们的行为看得一清二楚。
“师父，顾荣在苏家待了快一个月了，身体恢复得不错，可是每次看见静静都要死要活。他总这样赖在苏家也不是长久之计。”韩燃最近在苏家练习，身体已经壮实许多，他跟苏父站在庭院里商量着关于顾荣的事。
苏父望着顾荣的客房，也不住地点头：“你说得对。他不能再待在苏家了。原本以为他是被简齐打伤的，所以苏家有义务照顾他直至康复。可他现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苏家实在是留不得他了。”
“师父说得有理。”韩燃道，“可是他一直赖在这里不走，可怎么办？”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苏父在原地徘徊了片刻，便想到了主意，悄声告诉了韩燃，韩燃连连赞叹。
“静静，师父找你呢。”二师兄白海走进顾荣的卧室，发现苏静静正在帮顾荣换药。
苏静静听说父亲找她，忙收拾了药品，然后转头对顾荣说：“我先去我爸那里，一会儿再给你换药。”
“好。”顾荣虚弱地回答，“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苏静静跟着二师兄白海走出屋外，忙问：“师兄，爸爸到底有什么事情要找我？”
“其实是我要找你。”白海说到此处竟然面露窘色。
“到底怎么了？”苏静静疑惑地望着白海。
白海揉了揉脸，想避开苏静静的视线：“你知不知道艾米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啊？”
见苏静静关门离去，顾荣连忙下地去查看情况，确认苏静静走远后，立刻松懈了下来，从枕头底下再次把手机掏了出来，跷着二郎腿倒在床上玩得不亦乐乎。而跷着的那条腿，正是他谎称未愈的病腿。他的伤其实早就痊愈了，可是他却一直赖在苏静静家不走。
对于顾荣来说，装病简直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情。他不仅每天都可以看见苏静静，而且被好吃好喝地供着。虽然日子稍显单调，只有手机供他取乐，不过他知道，人生从来不是十全十美的，所以他依旧很知足。
顾荣正躺在床上玩得高兴，却闻到了浓烈的烟味。虽然他一开始并未在意，可是当浓烟顺着窗户飘进屋内时，他终于按捺不住，一跃起身，毫不迟疑地拿着手机往外跑。
“着火啦，快救火！”他边跑边大喊道。
顾荣健步如飞地跑到屋外，站在庭院中央气喘吁吁，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一群人已经围住了他，中间有苏父、苏静静以及韩燃等。尤其是韩燃，脸上满是似笑非笑看好戏的神情。
“你们……”
“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韩燃侧过身指向了顾荣的窗台，“自己看。”
顺着韩燃手指的方向，顾荣看到了一个烧烤用的煤炉正在燃烧着，灰黑色的浓烟正顺着窗户往屋内飘去。原来这才是“火灾”的罪魁祸首。
顾荣哑然地望着煤炉：“你们……”
“还是师父的办法好，否则还不知道你要装病到什么时候。静静，你看见了，他的腿可是一点儿后遗症都没留下。”韩燃对身旁的苏静静说。
顾荣这才明白刚才二师兄白海叫苏静静出去，原来就是所谓的调虎离山计。他被抓了个现行，只能低头承认：“对不起。”
“顾荣，你身手挺矫健啊！”苏静静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了顾荣的身上。
顾荣只觉得苏静静的目光仿佛要把自己灼出个洞来，连忙道歉：“静静，对不起，我不是想装病，我只是为了多见到你……”
“别解释了！”苏静静伸手打断了顾荣的话，“你早就好了，竟然还让我给你端水送饭？”
“我错了。”
“你早就好了，竟然还让我给你洗衣服喂饭？”
“我错了。”顾荣像个小媳妇似的低头认错。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我干什么？”
顾荣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可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正当他想抬起头表达疑问之时，就看见苏静静正捏着拳头，朝他缓缓逼近。顾荣连连后退，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静静，你要冷静，真的，冲动是魔鬼，暴怒会中风……”
“我今天宁愿中风当魔鬼！”说着苏静静就朝顾荣冲了过去。
顾荣一蹦三尺高，转身便往外跑。苏家坐落在城郊，周围都是土路，顾荣从苏家出来便直奔远处的山坡。苏静静紧追不舍。
夕阳渐渐落下，远处大片大片的红霞在天际晕染开来，赤色的阳光将苏静静和顾荣都染成了红色，两个人不惧严寒地你追我赶，跑在山坡上，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被欢笑打破，嬉笑声响彻云霄。
顾荣最终没能留在苏家，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苏静静站在露台上望着寂静的夜空，脑海里不自觉地出现了顾荣的样子，一举一动，应有尽有，就连天际的弯月里仿佛也有他的影子。
“静静。”苏父站在门外喊道。
苏静静回过神连忙跑过去开门。
“爸爸想跟你谈谈。”苏父一本正经地说。
苏静静虽然不知道要谈论什么事，不过也跟着认真起来。
苏父坐在苏静静房间里的椅子上，环顾房间后，才说：“你跟那个顾荣，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苏静静瞬间一怔，无法回答父亲的话。
“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跟那小子在一起了？”苏父目光炯炯，让人无法逃避。
苏静静迟疑地摇了摇头，回答：“没有。”
“没有？”
“我、艾米和他都是同班同学，平时关系就不错。”苏静静之前并没有告诉过苏父自己担任顾荣私人保镖的事，如今她也不想告诉。
苏静静的母亲去世得早，苏父可谓是既当爹又当妈，虽然他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可对苏静静总是有一股特别的细腻。
“你没有骗我？”他有些不相信。
“没有。”
苏父叹了口气，说：“我不希望你跟顾荣那样的人在一起。我听说顾荣的父母都是商人，做生意的人都精明得很，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你会吃亏的。”
苏静静从小到大都是十分顺从父亲的，除了一件事，那就是考大学。苏父对商人的看法根深蒂固，苏静静本想替顾荣辩解一番，可是突然瞟见了父亲鬓角的白发，顿时心生不忍，不想去惹他不高兴，只是沉默地听着。
05
顾荣正坐在电脑前打着游戏，激动得上蹿下跳，恨不得冲进电脑里大杀四方，可身旁的手机不识趣地响了起来。顾荣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家里的电话，本不想接，可惧于自家老爷子的威严，才冒着被队友骂的风险接通了电话。
“喂，爸？”顾荣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我是你妈。”
顾荣瞬间松了口气：“妈，怎么了？”
顾荣看见父亲总像老鼠见了猫，但跟母亲关系非常好，母子俩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儿子，我要去看看你，飞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下午到。”顾母通知道。
“啊？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过年之前会回去的吗？”今年过年比往年要晚，所以顾荣决定等到年前再回家，却不想母亲大人临时起意，突袭检查。
顾母却说：“你不是一直跟我提起那个苏静静嘛，我想去看看她。”
“你会把她吓到。她胆子小。”顾荣信口胡诌。
顾母不大高兴地说：“怕什么？我又不是母老虎。反正接机那天你带她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那……好吧。”顾荣咬了咬牙，答应了母亲的要求。
翌日下午，顾荣连拉带拽地把苏静静带到了机场，但即使到了机场门口，苏静静依然伺机逃走。
“你要去哪儿？”顾荣拉着苏静静的衣后领，仗着身高优势把她提了起来。
苏静静脚不沾地，挥着胳膊吼道：“我害怕，我不去！”
“怕什么，我妈很和蔼可亲的。你就当是做好事扶老奶奶过马路不就行了。”顾荣大言不惭地说。
“你妈又不是老奶奶，又不用我扶。”
“比喻，比喻不知道吗？”
说着，顾荣突然摘下了自己的太阳镜，叫了一声：“妈！”
苏静静趁机推开顾荣，赶忙往前跑，却被顾荣再次提了回来，转过头，便看到了一位衣着华丽、打扮光鲜的中年女人，女人长相与顾荣有几分相似，化着精致的妆容，到处都流露着雍容的气质。
“小荣。”顾母轻轻地叫了一声，唇边带着温柔的笑意。
顾荣跟顾母拥抱了一下，然后高兴地向她介绍苏静静：“妈，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苏静静。”
顾母将视线移到了苏静静的身上，上下打量的目光让苏静静格外不适，仿佛自己不是人而是货物。苏静静木讷地应付着顾母如X光一般的视线，一动不动。
“说话啊。”顾荣小声提醒道。
苏静静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顾荣所说的“扶老奶奶过马路”中，所以脱口而出：“老奶奶，您好。”
顾母立刻收敛了笑容，而顾荣恨不得当场撞死自己。
“是阿姨好。”顾荣咬着牙继续提醒，然后尴尬地朝母亲解释，“妈，我跟您说过静静很怕生。”
“阿姨……”
顾母打断了苏静静的话：“不想叫就别勉强了。”
然后，她望向顾荣，转移话题：“小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酒店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咱们就在酒店的餐厅里吃饭吧。”顾荣一边去接母亲的行李，一边拉着苏静静的胳膊，生怕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苏静静一路上都低着头，一语不发。
终于来到了酒店，顾荣帮顾母放好行李后，三人便前往餐厅用餐。
“妈妈，这是静静特意为您准备的礼物。她听说您要来，准备了很久，所以今天才格外紧张。”顾荣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在顾母的面前。
顾母拆开，发现里面是一件非常精巧的发饰。发饰虽然不昂贵，但是十分精致，顾母很是喜欢，对苏静静也露出了笑容。
苏静静有些讶异地望向顾荣，因为她根本没有给顾母准备礼物。她刚想说话，却被顾荣拦了下来。顾荣若无其事地替顾母和苏静静夹菜，当把脸转向苏静静时，他悄悄地朝苏静静摇了摇头。
“那个……苏小姐，是吧？你多大了？”顾母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问。
苏静静正专心致志地啃着鸡腿，听见顾母问话，下意识地把鸡腿放下，反问道：“什么？”
“她跟我是同一年的，只不过比我小几个月。”顾荣替苏静静回答。
“没问你。”顾母瞥了顾荣一眼，又问苏静静，“苏小姐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苏家的餐桌礼仪有一项，那就是不准浪费食物。作为苏家的继承人，苏静静深刻地继承了苏家的良好习惯。她紧紧地盯着碟子里的鸡腿，说：“我的父亲开了一间武馆，我母亲很早就过世了。”
“哦……”顾母沉吟片刻，没了声音。
苏静静见状，便再次拿起鸡腿吃了起来。
顾荣看到母亲的眼神，有些坐立不安，只好偷偷地在桌子底下给苏静静发短信：“给我妈倒酒。”
苏静静听到手机铃响，便把手机掏出来看，发现发信人竟然是顾荣，立刻侧头去问：“你给我发短信干什么？”
顾荣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眼珠都瞪出来，抿着嘴唇压低声音说：“我没有啊，是你输错名字了吧？”
“不可能啊！”苏静静自顾自地念叨着。
面对笨到无以复加、人神共愤的苏静静，顾荣简直想一头撞死在餐厅里。苏静静终于看完了短信，视线先是投向了顾荣，然后才转向了顾母。顾母见苏静静看自己，有些意外，刚想说话，却见到她突然站起身来，举起了酒瓶。“阿姨，您喝酒。”她说。
顾母刚想拒绝，胳膊却不小心碰到了苏静静的手臂，苏静静的手突然一抖——原本想倒进杯子里的酒全都倒在了顾母的身上。
“哎呀！”顾母惊叫了一声。
苏静静放下酒杯，赶忙去帮顾母擦，可惜笨手笨脚的，简直是越帮越忙。
“不用了。”顾母躲过苏静静的手，强压住怒气对顾荣说，“小荣，我去楼上换衣服。你和苏小姐先吃，等你们吃好了，你再上楼来找我。”
顾母特地强调了“你”，而不是“你们”。顾荣知道母亲的意思，在心里叹了口气。
望着顾母的背影，苏静静紧张地搓了搓手，反问顾荣：“我是不是让你妈妈不高兴了？对不起。”
“没关系，她并没有怪你。今天只是出了意外。”顾荣安慰苏静静，“她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可能是今天太累了。”
“是我不好……”苏静静惭愧地低下头。
顾荣见状，突然将胳膊搭在了苏静静的肩膀上，头靠近她的耳朵，热气吹得苏静静的耳朵痒痒的。
“你说话还真是不拐弯啊！”他说。
“我面对长辈特别紧张。”苏静静红着脸说道。
顾荣伸手摸了摸苏静静的头，笑道：“没关系，我会跟她解释的。”
“真的？”
“真的。”顾荣正色起来，“因为苏静静值得全世界人喜欢。”
06
艾米趁着假期闲来无事便到超市当促销员，下班回家时，为了方便，便走了小路。那里有很多家咖啡店，平日里都是白领人群的聚集地。如今，她却在其中一家咖啡店的橱窗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韩燃和秦菁菁。他们俩真是个奇异的组合，这让艾米感觉奇怪，所以她趁着浓浓月色，躲在角落里凝视着那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秦菁菁似乎在对韩燃说什么，韩燃却没多说，只是掏出钱夹，拿出一沓钱递给了秦菁菁。秦菁菁立刻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将钱塞进钱包里，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咖啡店，韩燃却继续坐在咖啡店里，垂着视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艾米从不知韩燃与秦菁菁认识。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是在顾荣醉酒之前还是之后？如果是之前，那么顾荣醉酒时，为什么他们两个要装作不认识？如果是之后，那么顾荣为什么要给秦菁菁那么多钱？
艾米想不通，但凭她的直觉，她觉得韩燃和秦菁菁关系匪浅。正想着，韩燃却从咖啡店里走了出来。艾米正望着橱窗发呆，走出来的韩燃一眼就看见了街对面的艾米。艾米与韩燃四目相对，韩燃见艾米神色慌张，立刻明白她看到了刚才的一切。艾米慌张地往远处跑去，再加上有来往车辆的阻挡，所以当韩燃跑到对面时，她已经消失在了人海中……
自从顾荣送苏静静回家后，顾荣便再也没出现过，哪怕是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过。与此同时，苏父对苏静静的要求也愈发严苛，根本不让她出门。苏静静有些苦恼，只能在家练功发泄。
庭院里的积雪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转眼要到二月，天气已经渐渐地回暖了。众位师兄都在庭院里练功，有的甚至穿上了白色短袖衫。
苏静静站在角落里猛打着木人桩，可越打越心烦意乱。
“静静！”艾米突然跑过来，苏静静突然一惊，错手打偏，扭伤了手腕。苏静静脸色瞬间一白，却紧咬着唇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你没事吧？”艾米跑过来本想告诉她关于韩燃的事，如今却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去让你爸看看。”
“嗯。”
艾米正扶着苏静静往里走，韩燃却也走了进来。艾米本不想理他，韩燃却拦在了艾米面前：“我们谈谈吧。”
“你们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苏静静托着手腕说。
韩燃看苏静静脸色不好，便问：“怎么了？”
“刚才扭了一下，没事。你们有事就去忙吧。我去找爸爸上些药。”苏静静不喜欢耽误别人。
韩燃和艾米互相看了看，然后点头离开。只不过在离开之前，艾米给顾荣发了条信息，说明了苏静静的情况。
顾荣听闻苏静静受伤，立刻摆脱母亲的束缚赶到了苏家，因为来得匆忙，口罩、围巾都没有戴，鼻子和脸颊都冻得红红的。
“哎，谁让你进来的？出去！”简齐拦在门口说。
“你怎么还跟我过不去？”顾荣懒得理简齐，一鼓作气地往里面冲。
简齐却伸手敲了敲大门，说：“自己看。”
顾荣这才发现门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清晰地写着——顾荣与惹是生非者不得入内。
“我什么时候跟惹是生非者并列在一起了？”顾荣看着纸问。
简齐摇头：“师父说的，我们只是照办。”
“师父？苏静静的爸爸？”顾荣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除了自己的母亲，苏静静的父亲也对他们加以阻挠。
最近顾荣确实没有时间联系苏静静，那是因为母亲总是缠着他带着她东转西转，明明是自己生活过的城市，却总是像一个客人似的欣喜。不仅如此，顾母还总是带他见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比如她的闺密以及闺密的女儿，巧合的是，这些女儿都跟他年龄相仿。
顾荣不死心地往里望去，却始终没有见到苏静静的身影，他只好沮丧地将手里的药放在简齐的手中，一样一样地告诉他：“这个是外敷的，一日三次，见效快；这个是内服的，消炎药，一日一次就可以，别多吃。上次见她听见她声音哑哑的，估计是感冒了，你留点儿神，最近天气乍暖，她可能不适应，别让她感冒了。”
简齐手里被塞了一大堆药，他哑然地望向顾荣，表情第一次没有了敌意。“好，我帮你给她。”他一字一顿地说。
顾荣有些讶异地看着简齐，然后露出微笑，灿若骄阳：“谢谢，帮我照顾她。”
她，自然是指苏静静。
有的时候，感情真是一件神奇的事，因为喜欢会让一个人变得细心和温暖，哪怕他曾经多么骄傲和自我，如今却都通通化整为零，重新开始。
另一边。
“你要说什么？”艾米望着风景很好的山丘，停住脚步问。
走在艾米前面的韩燃顿住步伐，转身反问：“你打算在这里谈？”
“你要是觉得这里不够隐秘，再往树林子里走走也行，杀人灭口正合适。”艾米说话十分不客气。
两个人站在山丘脚下，前面便是人造的大理石台阶，干净整齐，一阶阶地向上延伸，望不到尽头。周围的树木依然是干枯、毫无生命迹象的样子，可是谁都知道，不久之后，它们就会再次卷土重来，幻化成最美好的颜色。
韩燃轻笑：“我杀你干什么。”
“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否则你怎么会心虚成这样？”艾米冷哼道，“是不是昨天晚上一宿没睡好，就想着怎么说服我？”
“你怎么知道？”
“看你那两个黑眼圈，跟国宝似的，把你送到国外去展览，根本不用化妆。”
韩燃眯着眼睛看着艾米：“我们说话永远都要这么剑拔弩张的吗？”
“我对图谋不轨的人从不手软。”
“我有些不明白。”韩燃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跟艾米说话，“同样是喜欢苏静静，顾荣和我，你怎么会这么区别待遇？”话音未落，他突然补充了一句，“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我喜欢你？”艾米呸了一声，“你别太瞧得起自己。”
“那是为什么？”
艾米似笑非笑地望向韩燃，若有所指地说：“我不喜欢跟别有心机的人做朋友。顾荣是喜欢苏静静，可顾荣从来没做过陷害你的事。韩燃，你这么处心积虑，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韩燃不置可否地反问：“按照顾荣的个性，喜欢苏静静未必会持续多久，你确定静静跟他在一起比跟我好？”
艾米又呸了一声：“你当静静是什么附属品，非要跟你们其中一个在一起？我帮顾荣，他不喜欢陷害人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静静喜欢他。这点，你比得了吗？”
“只要你不再插手，我就比得了。”韩燃自信地说，然后警告艾米，“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把我跟秦菁菁的事情说出去。”
“给我个理由。”
“顾荣到底靠不靠得住，说到底，还是要由我去测试。”韩燃笃定地说。
艾米嗤笑：“您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韩燃突然将头凑到了艾米脸侧，气息直扑在她的脸上，让她不由得想闪躲。
“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苏静静的好闺密！”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