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别有负担

魏清扬是个好心的医生，虽然穷困，但很有志气，在他的小诊所里，我休养了两天，跟他相处了两天，他是我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唯一一点温暖。如果可以，真希望躲在这里，不去面对外面对该面对的一切，但……我有责任。清清楚楚的拒绝了他的好意，毅然决然回到于公馆。

短短几日，己是一片荒凉，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最怀念的竟是当初杀掉的旺财，也在想，如果如果，如果当初没杀大汪，今日的一切还会上演么？母亲如一朵瞬间凋零的花，无神的坐在院子里。

“母亲……”轻唤，收住到眼角的泪水。

母亲抬头，脸宠苍白消瘦，声音无力却带点欣慰，“曼儿，你终于回来了。”

“母亲！”把母亲紧紧揽进怀里，我哑着声，“是曼儿的错，一切都是曼儿的错。”

母亲轻声叹气，摇头，“是我们家欠他的，你也只是个无辜的孩子。你父亲他……己经去了。”

我震惊，双目大睁，“怎么会？”

“在牢里心脏病突发……”

“他一直很健康啊，怎么会有心脏病？”

母亲闭上眼，很痛苦的模样，“我也不知道，再过两天，我们就要离开这宅子了，这房子己经卖了，我们……还欠很多钱。”

就这样，我搬出了生活了近十八年的地方，那曾经让我觉得没有生气的地方，那曾经沾了家庭温馨的地方，那曾经……有他影子的地方。临搬家前，在父亲的床下找到一本他的手札，没有翻开看，是因为勇气不足。

我们搬到一处简陋的贫民区的房屋，雨天，会露雨；晴天，苍蝇会在屋里不停的来回转，闷热得让人睡不着。夜晚，常有流氓混混出入附近的居所，以着我在饭店打工的微薄工资，只能换来这些。

三天后，母亲病倒，送到医院，昂贵的医药费压得我喘不过气，又找了份工作，还要奔波于医院照顾母亲，对我来说，现在，唯一的责任就是这个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女人……

“对不起，请您带回去吧！我们不能收。”是母亲的声音，这两天，她的精神似乎有些好转，不再迷迷糊糊了。

要推开门的手停在门板上，另一只手正提着一个筒粥。

“太太，这是先生的命令，我也……”是个男声，听上去很无奈。

“我们真的不能收，林秘书，请你转告那孩子，错不全在他，胜超的死与他无关，只是……我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离曼儿远点，最好不要再出现她的生活里了。”

“太太……”

“请您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推开门，提着粥筒的手紧了紧，我勾起冷笑，“我母亲的话，你听到了？请离开，滚出我们的生活！”

林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片，打算离开。

“等等。”我叫了声，举起病床边小桌上的大叠银票，递到林秘书跟前，“把这带走，告诉他，我于曼儿的母亲自己会照顾。”

林秘书接过钱，灰溜溜的走了。

“曼儿，给母亲带的什么好吃的？母亲还真饿了。”母亲笑着向我招手。

我回身，收起冰冷的笑容，扬了扬手中的粥筒，“是鸡茸粥，这次提前偿过了，不会再咸了。”

“曼儿，”喝着我亲手喂的粥，母亲的语气沉重，“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好，只要是曼儿能做到的。”

“收起你对他的感情，无论无何都不要再爱上他。他是个心事复杂的孩子，从他可以利用你……曼儿，你爸欠下的债己经偿清了，所以，你不要再活得有负担。”

我点点头，对于他们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我真的没兴趣知道，对他……也己再无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