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刚说出一个字,陡然一阵强劲的阴风席卷而来,发出“呜呜——”的哭泣声,就像万千鬼嚎一般,整间停尸房内的气流瞬间扭曲,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我瞬间反应过来,直接掏出我写出的第五道符,大声念着符咒冲阴风最强之处甩去。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更加不解,因为那道符根本就没有被激发,就像是从一只手扔到了另一只手里一样。
阴风消散,我刚刚招出的那道魂魄不见了!彻底的不见了!
当我把目光盯在那同学的脸上时,吓得我“啊——”的一声惊叫着倒退两步,只见那同学的脸色已经变得死灰一片,双目圆睁,白眼珠上翻,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变化着,尸斑渐渐呈现。
我木呆呆的拉起白床单把那同学的尸体盖好,后退两步“噗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地面是冰冷的,我原本火热的那颗心也渐渐变得冰冷,整个人如同冰雕一般,甚至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我怎么都想不到原来我一直在扮演着一只螳螂的角色,而忽视了身后的黄雀。在此次招魂前我还洋洋自得的想着自己已经学会了多么厉害的法术,却没想到最终成为了别人手里的枪。
眼睁睁的盯着面前停尸床上那一抹刺眼的白,想着下面躺着的冰冷的尸体,我心如刀绞。就在开始的时候我还甚至还和医生争辩他是否死亡,而现在却是我杀死了他,我成为了压弯骆驼脊梁的最后一根稻草,别人刺了他无数刀都没死,而我偏偏刺了他最致命的一刀。
我眼角流出泪水,伤心的泪水,屈辱的泪水。
到底是谁?我假若是一把枪,又是谁将我握在了手里呢?
我以膝盖代步向前挪动着,来到停尸床前,双手扶在床上,低声哽咽着说道:“同学,我是学生会主席刘默,是我害了你!但是请你相信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是被人利用了!我在此向你发誓,一定会查出幕后黑手,为你报仇,为所有和你一样被害的同学报仇!”
渐渐地我冷静下来,开始思索到底是谁在幕后Cao纵这一切。
首先刚才我扔出去的符没有起作用,那么也就是说对方一定是道门中人,因为假若对方是一个厉鬼的话,那么只会把我的符给毁掉,而不是让它不起作用。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也就是我的对手应该是一个人,而不是鬼。
再想一下这些同学的共同特征,他们的手机铃声都换成了“死人茶”铃声,可是我跟贺雪也说了,单纯的手机铃声是无法致人昏迷甚至杀死人的,那么也就是说这“死人茶”铃声本心怀叵测的人利用了,在上面做了手脚。
看来这一切还是必须先查清楚手机铃声的来源,而按照贺雪所说,这个铃声与一个叫“锦之”的人有莫大的关系,寒假就快到了,或许在校友会上能够见到锦之这个人。
可那毕竟还有很长时间,而且按照沈凌白所说的,七天便会让人昏迷,那么这样的话很快又会有很多活死人的,那该怎么办呢?
不行!还是得先下手为强!
我已经信不过任何人了,包括贺雪,包括黄术,哪怕是芊芊我也不能相信了。
走出停尸房的时候我整个身体都冻僵了,刚到楼梯口正遇到了那个和我争吵的医生。看到我疲惫的身影他突然一愣,显然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在这时候从停尸房走出来。
我看着他,突然脸上浮上一抹苦笑,说道:“这下,他真的死了。”
医生问:“真的死了吗?你确定?”
我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手里拎着的那些东西全部扔到旁边垃圾桶里,对于我来说这些或许都用不着了,拿在手里是个累赘,甚至是杀人的刀。
走出医院,沿着空旷的马路如无头的苍蝇一般随意走着,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直到现在那同学的样子还在我脑海中回荡,一股不知是哪儿来的诡异气息围绕着我,似乎那同学在冲我质问:“你为什么杀死我,为什么杀死我……”
一直往前走着,开始的时候偶尔还能看到几辆车从路上呼啸而过,但是走着走着,突然我感到四周的情形有些不对劲。
我脑子里突然一激灵,立刻强打精神四下里一看,只见四周一片氤氲迷蒙,原来我还在马路上,可现在我发现自己却像是在一处野地里,向四周望去能见度不到50米,没有路灯,却有一道幽绿的光芒在空中忽忽悠悠的飘荡着。
像是坟地里的磷火。
终于轮到我了吗?难道飞鸟尽良弓藏就是这个意思吗?刚刚利用完就要把我斩草除根吗?
“哼!”我冷笑一声,我刘默是没本事,可我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谁想捏就捏的!
想到这儿我手中早已掏出三张灵符,口中符咒急速念着,一瞬间将三道符全部打出去,结果三道符瞬间变成黑色,犹如枯叶一样落在地上,化成灰消失不见。
我来不及多想,随手将身上所有的符全部拿出来,下意识里咬破中指在那些符上全部画上,可是没想到血刚刚粘在上面,那些符竟然自己就化成灰了。
这是怎么回事?!突然我想起了凌青子对我所下的判断,再结合现在的情况,我当即愣住了,难道我真的是成为了纯阴体质?我的血也已经成为了纯阴之血?
我一下子坐在地上,假若是我真的成为了纯阴体质,那么现在我岂不是只能等死了吗?
不!我不甘心等死!我一下子站起来,突然身上传来“哗啦”的声响,脑海中瞬间响起这是我在学生会办公室里第一次见到凌青子时,他被芊芊打跑,断裂的铜钱剑被我捡了起来,当时芊芊还说我以后会用到。
想到这儿我立刻伸手到兜里掏出一枚铜钱来,口中念念有词,朝一个方向甩去。
结果铜钱刚甩过去,突然眼前的情形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