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一起转头,却见陈智正在程彬以及另外一名保安的搀扶下蹒跚着走过来,脸上的血迹未干,表情却十分严肃。
来到我们四人面前,陈智紧盯着贺雪,一字一句的说道:“贺警官,古楼,谁都不能动!”
“为什么?”陈智的反应令她感到不解,按说自己已经向陈智说的很明白了,他不应该再反对才是。
陈智低下头去,喃喃地说道:“因为古楼对于义云大学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所以无论是谁,都不允许动它分毫!”
或许因伤势严重,陈智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充满着不可抗拒的坚定。
我们三人同时看向贺雪,因为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贺雪可以解决,但是贺雪却一反常态的展颜一笑,冲陈智说:“陈校长,我能体会您的难处,但有一点我可要说在前面,目前要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只有这一种,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办法,所以如果您不同意的话,那么这件案件所产生的一切后果,您自己承担。”
说完她迈步朝停车的地方走去,这一次我和黄术没跟上去。
“校长,怎么办?”程彬盯着贺雪的背影,回想着刚才贺雪的话,心想若真的因此而出了事,别说是校长了,恐怕教育局局长都担不起这责任啊。
陈智依然摇着头说:“古楼,不能动!”
我和黄术以及陈姐三人走出人群,陈姐突然问道:“小刘,刚才那个女人的样子你还记得吗?”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说道:“能记个80%,怎么了陈姐?”
陈姐说:“那你能画出来吗?”
“画出来……”我当时一口唾沫差点呛着,我可从来都没有过绘画功底,所以当即摆着手说道:“我画不出来,我现在画个太阳都能化成四方的。”
我话音刚落,黄术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我们画不出来,不代表别人画不出来,走,我们去找贺雪。”
陈姐微微一笑,冲黄术点头说:“对,找贺警官肯定没问题。好了你们去吧,我回宿管室了。”
我们俩打上车便跟贺雪通了电话,说找她有急事。
贺雪声音里有些不自然,但也没拒绝,直说让我们到警局门口的一个茶餐厅等她。
当我们到达夏色茶餐厅的时候,贺雪已经坐在那里等我们了,她的表情有些低落,而且眼圈发红,似乎刚刚哭过。
我和黄术走过去,刚要开口询问她怎么了,黄术抢先说道:“贺警官,这次来找您是有些事请您帮忙。”
“你说吧,什么事。”
于是我便把陈姐带我看到那个女人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道:“警局内应该有专门的画像师吧,可否根据我的描述把那个女人给画出来呢?”
贺雪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身子前倾,盯着我问道:“刘默,她的长相你还能记得多少?”
“百分之八十。”
“好!你俩稍等,我打个电话。”说着贺雪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说道:“大胜,你现在有时间吗,到夏色茶餐厅来一趟,我找你有事。”
不到5分钟,一个戴着眼镜长相白净的年轻人带着画板快步走过来,径直坐在贺雪身边的椅子上,冲我和黄术微笑着点点头,这才说道:“雪姐,什么事?”
“帮我画张相。”贺雪笑着,淡淡的说道。
大胜顿时瞠目结舌的盯着贺雪,不好意思的说道:“雪姐,您看这……我这支笔是给罪犯画像的,这给您画像您不觉得有些晦气吗?”
贺雪一愣,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抬手照他的头轻轻打了一下,“你小子想哪儿去了,我这里有个案子需要画像,谁让你帮我画像了。”
大胜这才明白,抬手摸着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笑了笑,随即点头说道:“好的,雪姐,您描述一下吧。”
说完大胜打开画板,将一张A4画纸夹好,接着拿出一只铅笔做好了绘画的准备。
大胜表情严肃,而我也仔细的想了想,开始从发型、脸型、眉毛以及五官描述起来,为了确保能画出来尽量像一些,我把所能记得的一切细节都说了出来。
我这边刚描述完还不到一分钟,大胜便将画板翻转过来,正对着我问道:“怎么样?”
“像!简直太像了!”我双手在叠在一起相互揉搓着,瞪大双眼紧盯着那张精致的人像,由衷的赞叹道。
“既然如此,大胜,拿回去比对,晚上下班前我要结果。”贺雪微笑着,抬手揉了下他的头发。
大胜刚走贺雪便又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她一个字都没说,就那么听了一会便挂掉电话,冲我俩说道:“走吧,去你们学校。”
又去我们学校,贺雪不是说她不再管这事了吗?怎么刚离开没2个小时呢又要过去啊?
赶到学校时天已经有些黑了,由于是周五,所以放学早,此时校园里已经没多少学生在路上行走了,所以略显空旷。
贺雪将车直接停在小树林外的路边,我和黄术跟她走进小树林直冲古楼走去。
当我们来到楼道口的时候,突然发现里面竟然站着五六个手持洋镐、铁锨、大锤等工具的民工打扮的人。
一见我们三人走过来,而且贺雪走在最前面,那帮民工的头忙迎上来,谦恭的冲贺雪问好。
贺雪也给他们每个人打了声招呼,这才冲民工头目说道:“蒋师傅,看了没,就是那个平台,请帮我砸了它。”
蒋师傅抬头看着楼梯拐角平台,目测了一下,有些为难的说:“贺警官,这,有些难,您看啊,若是砸了之后,那么这段楼梯和上面那段楼梯将失去支撑,一定会塌掉的。”
贺雪说:“管不了那么多了,蒋师傅,您就放心干吧,不过正向你说的那样,到时候叮嘱大家注意安全。”
“那好吧。”蒋师傅摘掉军绿色的帽子,挠了挠如刺猬般的短发,带头走上去大致丈量一下面积,然后那个拿大锤的师父将大锤高高挥起,“嗵!”的一声砸在上面。
果然我听到了回音。
同时贺雪跟黄术也都听到了。
“好!继续砸!”贺雪带着笑容,冲蒋师傅吩咐道。
可是大锤师傅下一锤刚刚举起,只听外面传来一声断喝:“我看你们谁敢再砸!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话音未落校长陈智踉踉跄跄跑过来,用力将我和黄术朝一边一扒拉,疯也似的跑上平台,一下子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