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之后，医生在对江程泽做了详细的检查之后，确定江程泽只是一时之间受到了刺激，并没有大碍，但是却将江程锦私下叫到了一旁，聊了什么。
顾婉言守在江程泽的身边，看着还在昏迷的人，内心里满是愧疚，但是她却没有丝毫感到后悔，这样说出来，也许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半小时之后，江程锦从外面走进来，将顾婉言叫出去。
“你跟我出来。”
顾婉言起身，跟着江程锦来到病房外面，“你要和我说什么？如果是责怪我的话，就不用再多说了，不用你说，我已经很自责了。”
“自责？”江程锦低头看着顾婉言，眸光里满是冷冰冰的讯息，“谁给你的胆子，敢说出拒绝的话？”
“我虽然自责，但是并不觉得我做错了。”
听到顾婉言倔强的回答，江程锦的薄怒瞬间转化为了盛怒，“顾婉言，你没错谁错了？！”
“你又作对什么了？”顾婉言好不示弱的看着江程锦，事情道了这个地步，她也不介意破罐破摔了。
“顾婉言，不要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你以为你是谁？”江程锦看着顾婉言，凌厉的说道。
又是这样无情的话，现在听在顾婉言的耳中，都已经造成不了太大的触动了，“如果你觉得我的态度不好，那就不要和我说话。”
江程锦见顾婉言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在她准备走开的时候，伸手将她拽住，强行让她转过来重新面向自己，顾婉言脚下不稳，被拉着一个趔趄。
“江程锦，你发什么神经？”稳住身形之后，顾婉言冲着江程锦吼道。
江程锦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拉着顾婉言，又靠近自己一份，两人身体几乎要贴在一起，“你简直是在挑战我的耐性！”
顾婉言看向江程锦，眼里没有丝毫的惧怕，“明明是你在纠缠我。”说着，还瞟了一眼自己被对方攥住的手臂。
江程锦冷哼一声，傲娇的将顾婉言推开，“有心思和我在绕弯子，还是多祈祷祈祷泽早些醒来的好。”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而且我早就迫不及待的去守着江程泽了，因为多一秒，我都不想再面对你！”
顾婉言说的都是气话，但是她却尤其的想要知道，江程锦是怎么想的。
“这很好，继续这么想，你在我眼里，就不会那么可恶了。”江程锦听了顾婉言的话之后，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出口的话看不出任何的起伏，就这样淡然的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虽然是逞一时口快，但是听到江程锦这样的回应，顾婉言的心里翻涌着一丝难言的酸楚。
默默地转身，回到江程泽的病房里，顾婉言耳边始终回想着江程锦之前说的话。
顾婉言刚走近江程泽，发现他的眼睛在动，但是并没有睁开，于是轻声唤了一下他的名字。
“江程泽？”
江程泽睁开眼，看向顾婉言，却只是淡漠的看着。
顾婉言还不等江程泽开口，就迫不及待的说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这就去喊...”
“你怎么孩子这里？”
顾婉言刚站起身，还没有走出去，就听到江程泽的问话，脚下迟疑了一下，“我...”
“即便是离开，我也打算等你醒来再走。”顾婉言低声回道。
“不需要你多余的关心，我和你之间，可不存在任何的中间地带，要么是我的女人，要么就是陌生人，朋友？我可不搞那些。”江程泽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一丝凉薄的微笑，这让顾婉言看着，感觉很陌生。
“我...”
“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江程泽说完，就转过身，只给顾婉言留下一个背影。
顾婉言，没有再说话，刚走出病房，就见到不远处有医生往这边赶，想来应该是江程泽自己通知了医生，和医生走在一起的还有江程锦。
不想理会江程锦，顾婉言转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低头不语
江程锦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也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便一言不发的走进病房里面。
医生给江程泽检查过后，笑着道，“江少，已经没事了。”
江程泽闻言，嗤笑一声，“你这医生，是不是该退休了？”
医生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他好歹也是权威专家级别的教授了，这话听起来是对他的能力有所质疑？
“江少在开玩笑吧？”
“是不是开玩笑，你听不出来？”江程泽说着，从床上坐起来，“小爷真的可以好好的出院了？”
“当然，您现在暂时是可以出院的，但是回去之后，还需要好好休息。”
“放屁！”江程泽面色一敛，“你倒是说说，小爷的眼睛，是好好休息就能够复原的？”
江程泽的话一出口，医生和江程锦对视了一眼，随即江程锦将目光转向江程泽，“泽，你都已经知道了？瞒着你只是担心你有压力，这样的话，对你身体恢复没有帮助，你的眼角膜...我已经疏通各种关系在所有的医院找了。”
“哥，我一直想要问一个问题，你对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你的一样，为什么面对我的时候，就反过来了，你到底亏欠我什么了，才能让你对我如此？”江程泽别开眼睛的问题，只问自己心里的疑问。
“我对你好，难道好需要理由？”江程锦终于面色冷了下来，出口的话不带有任何的温度，“你既然知道了，就不需要再隐瞒你什么了，可以在这里休养，也可以立刻回江宅，都随你的心意。”
“我要搬出去住。”
江程锦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可以，我会安排好一切。不好好休息，安排好了你就可以直接过去。”
江程锦离开，在门口的时候，对上了顾婉言带着吃惊的目光。
“都听到了？跟我来。”江程锦说着，便径自向一旁走去。
顾婉言紧跟在后面，还在刚才她听到江程泽眼睛出问题的事情离没有回过神来。
江程锦一直来到走廊的尽头，才对顾婉言说道，“别以为你拒绝泽了，就可以脱身，可没有那么容易解决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
“泽的眼睛没有完全治好之前，你只能跟着他。”江程锦说道。
“但是他现在不愿意见到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顾婉言，你要有亏欠别人的自觉，怎么才能留下他的身边，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顾婉言听着江程锦的话，就有一种恨不得掐死他的冲动，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能让她对她如此？
看着江程锦离开的背影，顾婉言面对着墙壁，无力的将头抵在上面，简直是身心俱疲。
原来江程泽早就知道他的眼睛出问题了，可是却假装自己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婉言很想去找江程泽要一个答案，但是很明显，江程泽不会告诉她。
“嗡...”
有电话打过来，顾婉言拿出电话一看，是江宅的号码，第一反应就是江夫人那个事儿妈，不过接起来之后，听到的却是老太太的声音。
“您好。”顾婉言语气带着试探的接起电话。
“你现在在医院吧？立刻回江宅来。”
“好...”本来以为老太太打来是为了问江程泽什么情况的，没想到她却是对此只字不提。
难道是想要当面好好的问她？
看了一眼江程泽病房的情况，顾婉言不敢再耽搁，立即出发，往江宅赶。
江宅里，老太太正在对着刺绣图样琢磨着，在顾婉言的印象里，老太太平日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用在这个上面的。
见她似乎很专注，顾婉言有些不敢打搅。
“你来了？”倒是老太太先开口了，但是眼睛始终并没有离开手里的图样。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自然是有事情才要找你的，你坐过来。”老太太头也不抬的说道。
顾婉言一眼走到近前，却是不敢坐下，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
“泽准备搬出去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程锦说你也一起过去照顾他？”
“他是这样说的。”
“胡闹！”顾婉言的话音刚落，就见到老太太将手上的图册往一边摔去，出口的话很是严厉，但并不是冲着顾婉言发火。
“他要你去死你也二话不说的从黄浦江跳下去？”老太太这句话是面向顾婉言说的。
“我...”顾婉言其实想说，从黄浦江跳下去，她不一定会有事，不过这样的话，她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明显是不想好了，“我只是觉得欠他太多了。”
“你欠他什么了？就因为那几百万，你就可以把你连自我都不要了？”
“您口中那微不足道的几百万，在我的世界里，已经可以造成山洪海啸了。”顾婉言低声回道。
“微不足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这话的。”老太太没好气的看着顾婉言说道，“我想要表达的意思是，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这一点程锦始终都不懂。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连你也不懂。”
“我懂！”顾婉言本来以为三观不正是江家人的通病，没有想到老太太还是个清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