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并不乐观。
毕竟案件发生是凌晨,这周边人员成分混杂,往来人流车辆十分密集,都过去差不多十个小时了,有痕迹,很可能也都破坏了。
邢蔚回头看了一眼楼道内还没挪走的女尸,跟韩刚说,“这儿你负责,我去老龙头那儿看看。
转身走的时候,就发现身后跟着一身是土的田思思。她自封了自己为老龙头的徒弟,自然是跟着老龙头行事的,实践了钻墙洞的可行性之后,当然还要回到龙老头那组去的。
为了方便钻狗洞,她把外套脱了,伶伶仃仃的就穿着件贴身的枣红色的打底衫,在过去的整整一个冬天里,他怎么就没有发现田思思的身材那么好?
刚才她那样伸展蠕动身体从洞里钻出来的时候,邢蔚不知道旁边的人是什么反应,反正他是有点异样的感觉的。
就好像那次在森林里,他扭断了这丫头的胳膊,然后抱着她一路从山沟里翻上来的时候产生的那种奇怪的感觉。
操,真就奇怪了。
他邢蔚并不是清心寡欲的卫道士或者柳下惠什么的,可也绝不是那种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的人,就算他和杨歆分手已经一年了,可也不至于看到女人就产生异样的情绪吧。
更何况这是田思思......
刑警队里最特殊的小女警.......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更何况......
他和杨歆分手的时候是怎么说来着?他们是不会有未来的关系,他和杨歆没有未来,难道他和田思思会有?
他诡异的瞳孔缩紧了下了。
他这是在想什么呢?
貌似人家小姑娘现如今对他都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恰逢这时田思思抬头看他,眼神明净而纯真,似乎对他的打量有点不满,“邢队,你看什么?我这是为了案子才钻那个洞的,那个洞里臭死了。我差点要中毒......”随即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既然都用毒药把墙壁溶解了,为什么不溶解得大一点呢?好奇怪。”
好吧,邢蔚的琦念被毫无琦念的田思思打击了,只得把思绪回到这个案子上来。
那个小的跟个笔记本电脑那么大的洞是挺奇怪的。
可奇怪的事情并不只是这点。
邢蔚把盗窃和杀人现场留给韩刚,自己跑到楼道对面查看入侵的线路就是因为奇怪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用化学试剂溶解墙壁固然是为了避免凿墙的声音引起不必要的关注,以及加快凿墙的进度,可这一样需要时间。如果邢蔚没有判断错,溶解墙壁的化学试剂绝对富含硫化氢,这种东西腐蚀性强,你必须等它差不多挥发作用完毕才能处理不说,味道也一样会引来旁人的关注。
那么一股子臭鸡蛋的味道经久不散居然不会引发周围群众的关注?实在是匪夷所思。
再有了,就是好想田思思奇怪的那样,既然都做了,为什么不为自己提供足够的方便,将那个洞打得大一点?
窃贼入侵的位置就在大楼的另外一侧,属于另外一个门洞的楼梯间,打通的墙壁是承重墙,确切的说,是个水泥大柱子,楼梯间的四面墙就属它厚,但是也唯独就是它能通向金店。
贼选这堵墙,真是相当有意思。踩点踩的精妙啊。
从这边看,这个洞打的就更有意思了。
它打在墙壁高度的正中间,从利于攀爬的角度来说,这个洞打的实在是有点太高了,而且确实是小。
徐浩然站在洞旁边等着,也是一头一脸的灰,想必作为身材瘦小纤细的美男子,在田思思之前,他自己也尝试进去过的,不过失败了不说,还能看到肩膀上的擦伤。
想必他真的很努力试过了。
他和田思思的尝试至少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两个窃贼确实不是一般人,中华武术博大精深,他们确实遇到身负奇学的高手了。
跟徐浩然站在一起的,还有这边物业的经理兼保安队长。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脸的阴鸷蛮横和一嘴的粗言烂语。俨然一副黑社会老大被人踩了盘子的晦气模样,“......那帮衰佬在天花板里弄了两只死老鼠,搞得整个楼道都臭气熏天,我还专门找了保洁来处理,谁知道他们是在溶墙?死老鼠搞走了,味道还没有散,我还骂过保洁阿婆打扫不精心......你妈的,死衰佬,真阴险......”
邢蔚看了一眼那个洞,大约也明白了那个洞为什么要打那么高,那么小。
因为那个洞口原来的位置,固定了一个壁挂式的消防箱。
窃贼要掩人耳目,一是不能更改消防箱的位置,二是不能让洞口的大小超过消防箱的大小。
邢蔚不得不说,这两个贼,不仅思维缜密,行事也练达老练,除了杀人手生了那么一点,还真是两个了不起的人物。
他问那个保安队长,“消防通道的监控呢?”
那个队长立刻萎靡了,“坏了......”随即辩解道,“这里搞拆迁啊,楼里一多半的人都不交物业了,哪里有钱修......”
邢蔚不再理他,这就附身去看被扔在一边沾满了灰尘的消防箱,“这上头的指纹提取了吗?”
徐浩然就回答,“只看到一个手套印,窃贼很小心,都是带着手套的......”话音未落,就听见邢蔚打断他,“这里有一个指纹,过来提取一下。”
马上有痕迹采集的人过来,发现在消防箱的右侧固定爆炸螺栓的地方有半枚模糊的指纹。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邢蔚接过那半枚指纹看了看,觉得还能看出一些特征点,就点点头还给痕迹采集的人,“他们作案当晚带着手套,不代表他们踩点和溶墙的时候都带着手套。”
徐浩然受教,这就赶紧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粗心大意了。
邢蔚并不爱教训人,他只是又弯下腰看了看那个不大不小的洞,发现这个洞还不是笔直的,是弯曲着打上去的,正好避开了支撑作用的两条钢筋,这也是为什么同样身材瘦小的徐浩然钻不进去,只有柔软的瑜伽少女田思思能够通过调整身体的姿势挤进去的缘故了。
最让邢蔚不解的是,打这么个洞,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且迅速而有效的?他反复看那洞口的痕迹,从回忆里思索自己见过的诸多开凿工具,可都想不起来能是什么完成的。尤其是洞的末端,那是金库为了加固墙壁而砌的一堵墙,也是被硫化氢侵蚀比较弱的部分,可从痕迹来看,似乎那工具还是很轻松就打碎了过去不说,在洞中残留的碎砖碎水泥块还很少。
他喃喃道,“这特么都是什么打出来的?”转头问那个保安队长和徐浩然,“周边的居民就一点没有听到动静?”
那保安队长继续维持让人失望的状态,“......昨晚有欧冠的比赛,只有听见两家人隔着阳台对骂,就么有人听见别的动静了......”
看这作案时间挑的,真的是让警察不能不服......
厉害了凿壁偷金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