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兰儿这话,朕就知足了。天色将晚,朕就不再打扰。小六子,把东西呈进来。”云轩说道。
“是,陛下。”小六子在殿外回道。快速地便推门进了里殿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极为精致的瓶子,放在了幽兰面前。
“这是什么?”幽兰问道。
“这是几日前藩属国呈上的贡品,说是能快速止血生肌的神药。昨夜,你说足疾未愈。朕才想了起来,正好把这个给你。前后都多长时间了,小小的足疾还没料理清楚,太医院那班庸医。”云轩说着,语带怒意。
“是臣妾体质的问题,何必迁怒御医,宫中那几个御医们医术了得,初用几副药,足上便不疼了,是皇上太过心急了,再过些时日,想来就能好了。还有这药,臣妾不能要。臣妾一介女子平时不太会伤筋动骨,何况现在伤口处早已结痂,只需细心调理便好。这药还是请陛下赐给保家卫国,出生入死的将帅吧。”幽兰言道。语气诚恳。
“兰儿,朕每回赠你东西,你都婉拒,换做其他妃子,怕是欢呼雀跃了。罢了。”云轩知道幽兰心地善良,总是本着物尽其用的想法。可是回回如此,他这皇帝的面子往哪儿搁啊。言罢就要离去。
“等等,皇上请留步。”幽兰言道。
“还有什么事?”云轩停步,转身问道。
“皇上久未驾临陶兰,何不留下用膳呢?”幽兰言道。言语中有些犹豫,又有些女儿家的娇羞。
“也好。就留在陶兰用膳。”难得幽兰留他用膳,云轩嘴上虽有勉强,心下早已乐不可支。
这顿晚膳,幽兰让厨房做了些云轩爱吃的,让云轩颇为感动。在云轩心中,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饭菜了,即便是昨夜家宴,名酒名菜仍不能和陶兰相媲美,这种寻常百姓家的,夫妻共享粗茶淡饭的情趣,这会儿他才有些许体味。
晚膳毕,云轩自然回到御书房批折子去了,临行又嘱咐幽兰好生休养云云。
进了御书房,伺候的太监们早把宫灯点上了。朱墨也早已研磨好。小六子把茶水倒好,便站在书案旁伺候着。
过了一会儿,坐榻旁的一扇半撑开的窗子微微晃动,小六子走了过去,把那扇窗子关上。
“小六子,到殿外候着。朕想一个人静静。”云轩说道。
“是,奴才告退。”小六子说着,轻轻关好殿门,退出了御书房。
“下来吧。”云轩说这话时,仍旧认真地在批着折子。
“下臣参见陛下。”翼从梁上悄然跳下,行礼,道。
“免礼。朕要你探访之事可有什么进展。”云轩批完最后一个字后,停笔,抬头看了他一眼。
“情况有一些,但是仍有一部分没有浮出水面。”翼沉声回道。
“说来听听。”云轩言道。
“陛下让臣下盯着那些羌人,他们倒是没有太多出格之处,只是前些时候,有一伙人盯上了他们。”翼如实答道。
“什么人?”云轩问道。
“臣下尚不能确定,只是为首的那个人,臣下总觉得颇为眼熟。”翼回道。
“如此,那就盯紧那伙人,若是需要人马支援,尽管跟朕开口。”云轩言道。
“是,人手已然够了,人再多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翼拱手回道。
“如此,便好。眼下那帮羌人藏身何处?”云轩问道。
“碧云居。”翼利落地回道。
“碧云居,那不是边岐边掌柜的酒楼吗?”云轩问道。
“正是。”翼拱手回道。
“表面上看来确实是个合适的地方。掌柜边岐出身南羌,进京已有十年。说起来跟羌人的联系确实千丝万缕。不过窝身碧云居这么有名的酒楼,倒不是个明智之选。”云轩言道。碧云居久负盛名,他自然有所耳闻,连母后都甚是喜欢那儿的酒菜呢。
“想来是考虑到‘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吧。”翼赞同云轩的观点,回道。
“也许吧。看好碧云居,盯紧羌人,还有那帮盯上羌人的人,他们的身份,朕要你用最快的速度查明。”云轩言道。帝皇之威,在言语间已是慢慢倾泻。他倒是没想到碧云居会和羌人扯上关系。
“是,臣下遵旨。”翼拱手道。
“去吧。”
“是。”翼行了礼,闪身出了御书房。
过了一会儿,小六子叩门进来,端走了参茶,换了一碗茉莉花茶进来。水汽氤氲,羌人一事有了些眉目,云轩希望幽兰进宫和羌人进京这两件事最好没有有任何关联,眼下他总觉得暗中还有些势力在威胁着仁国的政局,在威胁着他的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