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因杨树叶落,白木林因此变得光秃秃的,没了许多生气,仿佛上了年纪的长者。月上枝头,白木林边,揽翠殿中,亮着微弱的摇晃的烛火。
“哥哥,近来忙些什么呢?有日子没来看妹妹了。”一女子柔声道。
“没什么,父亲安排我打点些在外地的事宜。”男子回道,身子又上前一分。
“什么事宜?”那女子双手抵在男子胸前,问道。
“你向来不怎么关心这些男儿之事,怎么近来如此在意了呢?”男子回道,作势要与那女子亲吻。
“哥哥生气了?不过随口一问罢了。”女子似有生气,用手指阻了男子的唇。
“好妹妹,哥哥哪里舍得生你气呢。只是这是紧要机密之事,妹妹还是不知道的为好。”男子眉眼轻笑,回道。
“紧要机密之事?只怕是哥哥往外地拈花惹草去了,早把妹妹忘到九霄云外了吧。”女子嗔道,背过身去,作势不理那男子,烛火映出她窈窕的身姿。
“我的好妹妹啊,就这么信不过哥哥吗?”男子一把把女子转过身来,双手一揽,作势把她拥入怀中。
“讨厌!哥哥,轻点,把人家都弄疼了。”女子娇嗔道。
“为兄许久不来,不知道妹妹可曾挂念?”男子见状,越发没个正行。
“说的哪里的话,好生肉麻。”那女子作势推开了男人,故作生气,道。
“妹妹别生气,是为兄的说错了话。”说着上前环抱住女子,好生腻歪。
“近来可好?”男子把下巴靠在女子的肩头问道。
“宫中岁月,就那样呗,谈不上好,谈不上坏,何况还有哥哥和干爹在,日子过得不算坏。”女子淡然地回道。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如今皇后诞下公主,只怕恩宠更胜从前,连她母家都跟着沾光了不少,近来气焰都嚣张了许多,不知妹妹该如何应付。”男子说着目光看向了远处,不知在思考什么。
“还好皇后生的只是公主,倘若诞下皇子,只怕宫中再无我立足之地。近年来,后宫来了不少女子,各个才貌出众,先是柳贵妃,因才华得宠,她也就罢了,好歹出身官家,又与我同年入宫,后来是偏居落英殿的玉昭仪,出身一般,只是个昭仪竟然就有封号,而我和柳贵妃到如今,仍以姓封位分,着实让人气愤;再后来,就是那个该死的云幽兰,乱臣贼子之后也就算了,竟然一进宫便封了兰妃,直接赐了封号,究竟何德何能?皇上当真是偏心若此。”那女子说着说着语气从最开始的平静逐渐变得激动最后变得愤懑。
“好啦好啦,有父亲在,有我在,你在后宫怎么会无立足之地。皇上再怎么样也还是要顾及父亲的脸面呐。”男子安慰道。
“说起来,我和皇后可以算是积怨已久。进宫的头年,波斯进贡了一对儿非常好看的琉璃盏,皇上本打算赏给皇后,可是被我耍小性子,夺了过来,皇后当时便不太高兴,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发作,后来我才知道,那对琉璃盏的成色百年难遇。可皇后气的并不是我得了那琉璃盏,而是我得了之后,随即就赏给了喜儿。”女子言道。
偶尔一阵冬风吹来,白木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暗夜下有些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