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过礼之后,众妃入席。乳母喂过德昭以后,长公主精神了不少,滴溜溜地转着眼珠看着众人,她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侍女抱着她现在皇后跟前,皇后逗了一会儿,看着太后笑脸盈盈地往这边瞧着,皇后示意侍女将德昭公主抱到太后跟前。太后就近看着德昭,欢喜不已,索性从侍女手中接过公主,抱在怀中。
这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皇后心中感慨万千。这一会儿她和云轩才像是一家人,往常她总觉着云轩待她相敬如宾,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可她是皇后,每每皇上到她宫里,总是显得疲累,她也不好拿自己的小心思去扰他,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她须得顾及他的心意,顾念他的身份,替他管理好偌大的后宫,让他无后顾之忧。
“就这么干吃着,朕觉着总差点意思,要不想点花头,热闹热闹,皇后,你觉着呢?”云轩说道。
“皇上您做主便好。”皇后回道。
“不知臣妾可有福气沾沾长公主的喜气。”皇后话音刚落,李贵妃随即开了口。
“不知李贵妃想怎么沾长公主的喜气?”皇后问道。
“臣妾冒昧,就敬皇上与皇后娘娘一杯酒,不知皇上与皇后可否赏脸?”李贵妃说道。
“爱妃此言倒是言重了,那朕与皇后便接你这杯酒。”云轩言道。
“臣妾谢皇上皇后,先干为敬。”李贵妃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此时,云轩见状,与皇后相视举杯,也是一饮而尽。
宫中乐师舞娘在这重要的日子,自当卖力献艺,只是来来去去总是那么几支乐舞,满座妃嫔王公,倒是都看腻了,一时这家宴虽看着歌舞升平,不知怎的却冷了下来。
“长公主百日,是我仁国之盛事,众位爱妃,列位爱卿,可否献艺,为长公主祈福,凡有献艺者,朕重重有赏。”云轩放下筷箸,言道。
“后宫姐妹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不在少数,这会子,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就无需隐藏了,也好让皇上和太后欣赏欣赏。”皇后顺着云轩的话说道,显然她也觉着家宴似乎冷了下来。
“回皇上皇后的话,臣妾听闻兰妹妹,近日常在陶兰宫里翩翩起舞,跳的可是当年玄宗皇帝为杨贵妃所作的霓裳羽衣舞,这支舞听闻失传几百年了,不知在座众姐妹可有幸能一睹兰妹妹之风采。”李贵妃再一次抢过话来。
“臣妾……”幽兰闻言,一时气愤,满宫妃嫔,能歌善舞者,不在少数,回回家宴,这李贵妃也不知哪根筋不对,非针对她不可。
“兰妃去年足底受伤,不知可好些了,朕听闻霓裳羽衣舞颇耗体力,爱妃的脚可受得了么?”不等幽兰开口,云轩先关切地问道,适才李贵妃一提跳舞一事,他忽然想起那时在陶兰初次在里殿见到幽兰起舞,可她只是一个转身,便差点摔倒,也不知脚上的旧疾可好些了吗?
“臣妾谢皇上关怀,脚上的伤早已痊愈,只是霓裳羽衣借鉴胡舞,不知在座姐妹中可有善胡琴(胡琵琶)者,和善胡鼓者?”幽兰知道云轩在帮他,她转念一想,想了个主意,言道。若是没有善胡琴,胡鼓者,她便无事了,倒不是跳不得舞,只是李贵妃这般起哄,倒教她倍感不悦。
“要兰妹妹跳支舞,竟这般周折,臣妾怕是无缘得见了。”李贵妃言道,语气颇为讥讽。
“李贵妃这话,倒教嫔妾为难了,方才嫔妾已说了,霓裳羽衣曲借鉴胡曲,若有胡琴胡鼓相和,方得此舞真谛。”幽兰回道。
“善胡鼓者,臣弟可是知道皇兄的胡鼓可是拍得出神入化,放眼仁国也是首屈一指,臣弟已有多年未听到皇兄击鼓了,不知今日可否一闻,也叫诸位嫂嫂和众臣僚一起一饱耳福。”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铿锵有力,闻言便知是美男子。
幽兰循声望去,哟,果真是个美男子,可是在宫中一年了,她倒是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见他穿着打扮,想来是位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