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与二哥私会后,已过了两日,李妃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喜儿端着洗脸水进来,看到李妃怔怔地坐在铜镜前,问道。
“没什么,许是昨日太累了,睡得太沉,这会儿还没清醒罢了。”李妃蹙了蹙眉,答道,这两日她自己也发觉自己变了,变得安静了,连喜儿这个不太细心的丫头都注意到了这些,想来自己是该好好休养下了。
“娘娘既然还没清醒,何不再睡会儿,尚且今日也没什么紧要之事。奴婢过会儿再来伺候娘娘洗漱。”喜儿柔声说道,说着就要退下,这两日李妃的心情似乎不错,跟着连脾气都好了不少,身边伺候的几个宫人都跟着放松了不少。
“不必了,帮本宫梳妆。对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李妃强打精神,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晨起气色似乎不太好,一脸倦容,可是自己这会儿却是睡意全无,问道。
“回娘娘的话,今儿七月二十九了。”喜儿回道。
“七月二十九。八月十五又近了。”李妃兀自说了一句,也不知是感慨还是什么。
“是啊,娘娘今年中秋又快到了,只不过娘娘今日梳妆却是为何?”喜儿搭话,顺带问了一句。
“入宫三年了,月圆月缺也不知看了几回,如今中秋又到,有些姐妹总有些情感是要联络联络的。”李妃没有直接回答喜儿,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娘娘的意思是,今日咱们要去拜访兰妃娘娘?”喜儿似乎听出了李妃话里的意思,小心翼翼的搭话。
“正是。喜儿,你这丫头这几日脑袋灵光了不少啊。”李妃答道,带着笑意又调侃了喜儿几句,她发现最近喜儿似乎机灵了不少,这让她颇感安慰。
“喜儿让娘娘见笑了。”喜儿答道,自己猜中了,自然是好,可是那兰妃娘娘也不是善茬,平日里,陶兰和清淓的人也都互不走动,自家主子这会儿却说要去陶兰联络联络感情,这又算是哪门子的走亲戚呀,越琢磨越不清楚自家主子葫芦里都卖了些什么药。
“喜儿,兀自琢磨什么呢?还不快过来给本宫梳洗。”见喜儿半天没个动静,李妃催促道。
“喜儿该死,一时失神,望娘娘恕罪。”喜儿被李妃这么一喊,清醒了过来,好在这几日娘娘心情还不错,不然自己恐怕又得挨骂了,赶忙上前麻利地帮自家主子梳妆。
梳洗毕,喜儿让鸣柳端上早膳,李妃显然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让宫人把早膳撤了,漱了漱口,带上喜儿就往陶兰去了。
那厢,陶兰。
幽兰早起坐在院子里看那院中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漏在地上斑驳的阴影,那斑驳的疏影随风摆动,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幽兰感慨这宫中的人啊,还不如这看似卑贱的阴影,至少它们是自由的,她有多久没有呼吸过自由的空气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了,总之这偌大的皇宫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牢笼,进来了,也许这一生就只能呆在这,荣也好,辱也罢,就这样了。
“娘娘,您又在这吹风,清风凉,别受凉了才好。”翠环上前就要为幽兰套上一件薄衫。
“不必了,这宫中的夏日,比那宜州不知热了几分,好在早晚,那御花园东湖吹来的阵阵清风,正好给咱们陶兰带来丝丝凉意,也算是上苍给我们的礼物罢。”幽兰阻止了翠环的意图,她喜欢这清风吹来拂面的感觉。
“娘娘,这是不是该感谢皇上呢?”翠环收好了薄衫,打趣道。
“你说什么,感谢他?真是可笑。”从翠环口中听到这些,幽兰有些不满,自己这么长途跋涉到这金丝牢笼来,是因为谁?是为了什么,可不是这夏日里吹来的凉风,可不是为那避之不及的蜚短流长,而是……思及此,她的眼里出现了悲伤。她闭上眼,仰头,深呼吸,不让那在眼眶中打转的泪落下。
“环儿一时失言,请娘娘恕罪,咱们到宫中来的目的,环儿一刻没有忘。”翠环发现自己玩笑似乎过火了,她一时忘了,那人在幽兰这儿已成忌讳,似乎就是从那天幽兰从御书房回来起,就变这样了。
“起来吧,地上凉,只要不忘了我们的初心就好,帮本宫捯饬捯饬,有些日子没到德云宫了,是该去看看柳姐姐了。”幽兰话锋一转,扶起翠环,进了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