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皋气势弱了下来,道:“我能怎么办?”
因为他只允许郭碧玉看家里的账目,跟费氏学管家,所以郭碧玉过年期间这连续半个月,只要一看到郭皋,就是小脸冷飕飕的,甚至连话都不肯跟他说一句!
这可把郭皋憋坏了!
原先在江南,看不见宝贝女儿也就算了,现在宝贝女儿就在身边,可整天都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他这颗脆弱的老父心,简直碎成了渣渣!
再看费氏,只要郭碧玉下午来学看账、打算盘,便是甜丝丝的娘亲长、娘亲短,玉雪般的小脸蛋常常贴着费氏的脸,他看了扎心啊!
最后反倒是郭皋先扛不住了,跑到玉锦阁在郭碧玉面前晃来晃去,涎着脸道:“囡囡啊,为什么都不理爹爹啊?”
郭碧玉瞟了他一眼,耷拉着脸,极为端庄的施了个礼,道:“父亲来啦,父亲请坐。青燕,给父亲上茶。”
郭皋整个人更加的不好了!
郭碧玉斯斯文文的在那儿端坐,又轻声细语的道:“父亲来女儿这里,有什么吩咐?”
对付郭皋,可真的是太容易了。
郭碧玉虽然觉得这样对待喊她“囡囡”的爹爹太残忍了,可是为了避免上辈子那种惨剧,也只能那样了。
郭皋道:“囡囡,你这样子,爹爹不太习惯。”
郭碧玉垂着眼睛道:“父亲不就喜欢这样的女儿家吗?像二妹妹那样的多好!女儿深感不及,最近一直苦读女训。”她嫌弃的皱皱眉头,“父亲说的对,女儿家学那些铜臭厌人的东西,当真是自、甘、下、贱。”
郭皋心中喊了一百句“冤枉”,如果他有这样的想法,早就被费氏掐死一万遍了!
不过因为郭碧玉这样,他也算是弄明白为什么郭碧玉对他是那个态度。
郭碧玉是他和费氏婚后好多年才得的,原先在江南就宠到了天上,而今这样,却也怪不得碧玉,于是郭皋很痛快的投降了,郭碧玉顿时转嗔做喜,笑眯眯的跑到他身边,“啪叽”一下,亲了他一口。
郭皋这才眼含热泪、满心熨贴。
而今被费氏捅破,他结结巴巴的道:“就准你讨好女儿,不准我讨好囡囡吗?”
费氏“嗤”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郭皋又凑了过去,道:“我这不是看囡囡跟你学家里的账目学的极快吗……这样的天分,浪费了也可惜。”
“这算是什么人上人的好天分吗?”费氏卸了钗环,踢了鞋子上床道。
“咱们家这点产业,以后都是囡囡和良玉的。”郭皋吹熄了灯笼,低声道,“良玉——你也知道,是个男孩子,如果有半点可能,我想让他做个读书人,如果碧玉有你一半儿的手段,能像我帮着二弟那样,帮着良玉……”
“你想得美!”黑暗中费氏道:“我说你怎么突然同意了!原来打的这个主意!让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碧玉给那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子做牛做马!”
说到这儿她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郭大郎,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你怎么总是歪缠啊……”郭皋道,“良玉从小是你带大的,我打死也不会把她接到上京来的,以后再往你名下一记,谁敢说那不是你的儿子?如果良玉出息了,碧玉以后也有个娘家弟弟做靠山,出嫁了才不会被人欺负。”
他提起出嫁,费氏又唉声叹气起来:“你听最近长公主的事儿了吗?说是骄纵的很,养了个面首,为了这个面首还和驸马闹和离,弄得满城风雨的。”
郭皋心不在焉的解着费氏的衣带,被费氏拍掉爪子好几次,还孜孜不倦的努力着。
“唉,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郭皋道,“那可是宫里的人上人,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夫人……你松松手……”
“我在跟你说碧玉的事儿呢,别闹。”
“碧玉和长公主有什么关系?碧玉挺好的。”郭皋终于达到了目的,喘息着道,“胆子大,又有手段,准保吃不了亏。”
说是这么说,可第二天郭碧玉便被郭皋和费氏又叫到了栖云居。
费氏绷着脸,可到底没绷住,笑着对郭皋道:“你个没用的东西,昨晚还挺硬气,怎么郭大人一找你,你就软下来了?”
郭皋苦恼道:“我这不也没想到碧玉这孩子一把得罪了这么多人吗?”
他看着郭碧玉进来了,沉着脸道:“你知道昨晚你都打的是谁?都找到你二叔那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