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锦乡侯府,郭碧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姓安的畜生,她哪里会吃这样的苦!这一身伤,还不知道得养多久呢!回去以后她肯定要被青燕几个唠叨死了!
想到这里,她没好气地道:“锦乡侯府是个狼窝,那个姓安的就是个衣冠禽兽,你以后见到了他们府的人都要躲着走。”
关于安世子,扬羽不是一次两次听到郭碧玉警告了,便点头道:“我知道了。”
郭碧玉眼睛弯了弯,真是忍不住想摸摸扬羽的头。
坊司其实距离扬十指家也并不很远,几句话的功夫也就到了。
将户籍另立出来是个简单的事情,扬羽看郭碧玉动一动都龇牙咧嘴的,也不知道她除了手还哪里有伤,怎样也不肯让她再下马车,道:“郭大娘子,这样好不好,我去办好了,然后拿出来给你看。”
郭碧玉想了想,道:“老胡,你过来。”
老胡栓好了马车,便走到车门处,郭碧玉吩咐道:“你多带银钱,跟着扬小郎进去,请人查好扬小郎的手实和记账,然后把扬小郎自己的迁出来,再额外多花些钱,今天就请坊司走一趟,去上面把户籍也改了。”
“是。”
老胡正要走,又听郭碧玉道:“户籍那里,一定要看着改掉。”
“哎。”老胡道,“扬小郎,您这边走。”
虽然手实和记账原本是一年一改,户籍是三年汇总一次,但是老胡得了他家大娘子的命令,也知道扬小郎重要得不得了,便也不吝惜银钱,只管一路砸过去。
坊司原本也只是不入流的小吏,就拿郭仪来说,俸禄才哪么一点儿啊,更不要说他们了,所以看着砸过来的银钱数目,简直直了眼,哪有不照办的道理,再者说了,这又不是违反了律例,不过是登记的时间早点儿而已。
等老胡带着扬小郎回到了马车那里,郭碧玉听老胡禀告完了,才彻彻底底的放下一颗心,道:“扬羽,你上来,我们回去。”
马车不是朝着扬十指家走的。
“你若是担心你爹爹,我派人过去就好。”郭碧玉道,“我只怕锦乡侯府那边没得逞,这几天还会过来找你爹的麻烦,你先去你师父那里住几日。等他们知道现在你爹做不了你的主了,也就不敢去纠缠你爹了。”
“我知道的,大娘子请勿要牵挂……”扬羽有些脸红,改口道,“请勿要多劳心费神,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郭碧玉怎么能不牵挂啊。
她又不是不知道安子鹤的秉性!
这件事情眼看是不成了,若要买扬羽进府,就只能扬羽自己点头才行,可扬羽事先得了她的告诫,虽然不明所以,可却听话的很,一直以来都对安子鹤敬而远之,指望扬羽自己愿意,怕也是没有指望。
安子鹤满肚子坏水,说不定还有什么损招儿呢。
郭碧玉揉揉眉头,对着过来汇报四季别院情况的郭二武道:“做得不错,柳先生你一定要非常恭敬,不可怠慢。”
郭二武道:“这是自然。小的是真服了柳先生,小郎君比以前懂事多了。”
郭碧玉笑道:“也是你的差事办得好,过会儿去跟墨鸦领赏。”
等郭二武下去了,郭碧玉便站起来,正要走,齐叟道:“大娘子这样也太辛苦,为何不交给老夫看着?”
郭碧玉知道他指的是这几****都是亲自盯着扬羽,摇摇头道:“一来,您本领虽然大,可遇到了权贵人家,一样没有办法,说不定还要牵累您,我好歹还有个二叔做靠山;二来,您现在盯着的事情也十分紧要,我不能后院失火,您说是不是?”
她又笑道:“齐师傅您放心,我现在每天早上都不犯懒,身子骨已经好多了。”
齐叟道:“那大娘子保重,这头目前看还没有动静。只是傅清的父母、妻子的确带着南边的口音,大娘子若是不放心,换了也就是了。”
“且不着急,您帮我盯着就是。”
郭碧玉出了月圆杂货铺,便往里面看了一眼,傅清正坐在柜上算账,下面几个口舌伶俐的伙计有条不紊地给客人介绍货物,倒也一派安宁,便上了马车。
齐叟说的容易,可能够撑起一个店铺的人,当真没那么好找。
郭二武第一次犯错的时候她为什么还给了机会,就是因为这样的人少,换一个老实木讷的,的确不会干坏事,可也经营不起来!反而会什么都搞得一团糟!
傅清——只希望他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郭碧玉又扬唇而笑,便是有问题,又如何?
良禽择木而栖,她就是棵梧桐树,哪怕傅清是江南那几大商家中的人,这么久都没有动作,怕也是心里边儿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