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碧玉这样繁忙,她爹娘却前所未有的悠闲,因聚时珍还要给人一种缓缓恢复中的感觉,因此他们大多只在东院处理一些事务,精力多出来了,便放在了郭碧玉的终身大事上。
郭碧玉从外面一回来,便看见玉福在那儿等着呢,就知道是她爹娘等不急了,要她做个答复,她便跟玉福道:“跟我爹爹娘亲回禀一声,说我换了衣服就来。”
郭皋合费氏倒没有等多一会儿,郭碧玉就过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着饿,把费氏一腔焦虑都打散了,费氏哭笑不得地道:“先用一碗酥醪,吃些点心。”又责备地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反倒比我和你爹还要忙。怎么看着都瘦了呢?”
郭碧玉道:“谁让爹爹将那么一摊子大事都告诉了女儿,女儿心里好奇,又怕以后做不来,只得多给自己个儿找些事情练练手。”
等她吃完喝完,费氏疼爱地递了帕子给她擦嘴,道:“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时间就要你接管、上手的,别把自己个儿累坏了。”
她眉心微蹙,眼下她和郭皋是纵着碧玉做她喜欢的事情,可真的等到碧玉嫁出去那一天,谁知道夫家还会不会同意碧玉做这些事儿?
良玉看起来也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不过如果碧玉真的嫁了一户好人家,只要碧玉过得好,大不了等他们做不动的那一天将生意都盘出去就是,千万不能牵累了碧玉。
费氏的这些担忧,每天都要和郭皋两个来来回回地念叨,只是郭碧玉不知道她爹娘都想到了百年之后。
她抹了抹嘴,舒舒服服地喝了一口热茶,嗟叹道:“还是娘亲这里好,茶都要更好喝一点儿。”
费氏又气又笑道:“滑头鬼,你别以为说几句好话娘就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
郭碧玉娇声道:“娘,你别戳穿我啊!”
郭皋这会儿从里间踱出来,道:“囡囡啊,先前给你看的那三户人家,你想的怎样了?这也过了七八天了。”
郭碧玉将茶盏放下,道:“爹爹,您先坐。”
对于郭碧玉来说,这辈子首要的事情是不能和安子鹤有半点瓜葛,其他的,穷富高低都没关系,她都有本事和丰厚的家底把日子过好,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光就她的嫁妆和铺子,简直够夫家三辈子吃喝不愁了,但只要一点,让她能顺心顺意的过日子就行。
而顺心顺意里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拘着她照顾扬羽。
所以这三家,她还真是认真打听了。
郭碧玉轻咳了一声,道:“爹爹,娘亲,咱们一个一个说?”
吏部周大人周迁家的六郎君是个庶出的,周迁年轻的时候风流成性,接二连三往家里边收人,周迁的夫人年轻的时候拈酸吃醋,也不知道和后宅的这些眼中钉肉中刺明争暗斗了多少次,而今年纪略长,也看开了,干脆撂开手不管了,就连后宅里的宅务都是一位妾室打理——这自然也是做正房的手段,那位妾室便成了其他后院姬妾们的新目标,还是连打带闹。
周大人烦的不行,干脆以吏部为家,每天早出晚归,甚至有时候宿在吏部,这些年前所未有的勤勉,竟然让他得了圣上的青眼。
周家那么多妾室,说给郭碧玉的这位六郎君还不是最小的一个,最小的是才四岁的十二郎,可想而知,周家的后院可得有多乱!
郭碧玉道:“平心而论,这位六郎君相貌还是很不错的,就是脾性像周大人年轻的时候,而今听说身边的丫头没有没被他沾上手的……”
费氏打断了她的话:“你这孩子,打听这个做什么。”
郭碧玉眨眨眼睛,道:“女儿没有别的意思啊,女人是在夸他呢!只是说六郎君看样子是挺年轻力壮、精力充沛的,身子骨应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