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他心中对安子鹤的印象愈发好了,只是却不知道人家到底有没有一两分意思,刚这么想,他自己个儿也觉得很无稽——人家那可是锦乡侯世子!
说话间一群人就进了松鹤堂。
郭美玉正在那儿陪着郭老夫人闲聊,一见人进来了,慌忙站起,仿佛忘记了后头还有个暖阁,一时间手足无措,竟然呆在那儿了。
郭仪便斥道:“没规矩!”
郭美玉更加羞窘,一张脸红如桃花,只低着头,因郭仪这声训斥,朱唇轻颤,双眸也含了水光,似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郭老太太便道:“且收起你的官威!你带着人咋咋呼呼就进来了,反倒训斥美玉!”
这会儿郭美玉便低头轻声道:“祖母,孙女先去您后面暖阁一避。”
说罢低头转身便要往后头走,郭仪又斥道:“且慢,先给安世子见礼。”
郭美玉更是头也不敢抬得样子,敛衽道:“见过安世子。”
安子鹤微笑道:“许久没见二妹妹,倒生疏了。我来这一趟,不光是祖母嘱咐我过来看望老夫人,凤儿也要我传话,说是你许久不去找她玩,是不是不把她当做朋友了。”
郭美玉脸色更红了。
李氏笑道:“这是我的不是,我因得了映娘,便将家中不少内务都教给美玉来打理,倒叫她没有时间出去会那些闺中好友了。”
安世子点头道:“二妹妹可比凤儿能干多了。”
李氏这才冲着郭美玉道:“且先退下吧。”
郭美玉这才转身进了暖阁,听到外面寒暄声起,便凑到窗格子那儿,目不转瞬地看着安子鹤,一颗心七上八下地乱跳,脑子里也在胡思乱想。
而外间里,安子鹤已然把郭老夫人逗得大笑连连。
郭老太太道:“可见你祖母和你娘是个有福气的,得了你这么好的郎君,外面办差办的好,回到家又能陪着长辈说说笑笑。”
安子鹤道:“这有何难,老夫人若是不嫌我呱噪,我只要闲了就过来。”他转眸笑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缘分。”
……
……
安子鹤搅乱了一池春水,自己个儿走了,郭皋却犯了嘀咕。
“你说安世子这是什么意思?”郭皋道。
费氏没回他,高声道:“双福,弄两碗冰的酥醪来!”
等酥醪上来了,她推了一碗给郭皋道:“尝尝,好吃着呢。”
郭皋急道:“我不吃,你是怎么想的?”
费氏道:“怎么想的?我什么想法都没有。”
“你……”
“你别急。”费氏道,“你们男人啊,在这一点上,看人可真不如我们女人。”
她放下了手里的酥醪,道:“安世子是什么意思?无论是什么意思,都不该这样。若真是看中了碧玉,或者是美玉,正经应该请了家里过来提亲,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话里句句带着勾子,勾得咱们镇日里胡思乱想,人家却一个实锤都没有,这不是吊着人玩吗?”
郭皋道:“那依你看,咱们还往江南那边寄信不。”
“寄啊!干嘛不寄?碧玉能等得起他这样的吗?”费氏冷哼了一声,“他今个儿这番话,是透出这个意思,指望我们自己个儿先不要给娘子们说亲呐,可万一他订了旁的娘子,岂不是耽误了碧玉?原先我还奇怪为什么碧玉总躲着他,是不是女儿家害羞,看来还是碧玉看的准,安世子不是个可靠的人。”
郭碧玉要知道她娘对她的这个评价,怕是要哭笑不得。
她那也是上辈子因为看错了安子鹤,才吃了大亏,这辈子哪会继续眼瞎?
不过她还真不知道安子鹤来了这么一出,直接登了郭府的门。
她这会儿还在盛世华音,带着管事的按样检查有没有不妥贴的地方。
这管事的却是之前教扬羽唱技的尚德鸣,郭碧玉看着他比起齐延年要老实许多,便聘了他过来——而且盛世华音不同于其他铺子,是个乐馆,她的确需要一个懂行的人帮忙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