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晴接旨的前后,都被人看在眼里,胡贯的深深一礼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贱婢。”安苑心中恨得牙痒痒。
想诈上官晴一把的念头淡了些,上官晴现在有皇帝撑腰,她的行动要小心谨慎些,忤逆了皇帝的意思,她铁定会被赶回西北去,家中有许多姐妹盼着她犯错,来争夺进京嫁给皇子的机会。
压力太大了。
安苑看着上官晴,心中各种羡慕嫉妒恨,凭什么一个庶女过得比她好。
六皇子楚千云看在眼里,心中也是唏嘘,他没有羡慕,而是产生了另一种感触,他调查过上官晴的过去,在被赐婚给楚千水前,上官晴是一个懦弱胆小的书香闺秀,不争世事安静低调,所以才会被嫡母和嫡出长姐各种欺负,然后又因为相貌丑陋的传言被楚千水嫌弃,从那一夜起上官晴就变了,做任何事都在争,哪怕遍体鳞伤也不退缩。
上官晴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她拼命争出来的。
“我是不是也该争一下。”楚千云第一次有了这个念头。
送走胡贯,上官晴继续组织人查账,安苑气鼓鼓地离开,楚千云又小坐了一会才走,上官晴没问楚千云因何事来,左右不过是为了匠造司账面上的钱。
胡贯回到皇宫,将上官晴的话一五一十转告,楚怀天恍然大悟:“原来是用杀人术来救人,没想到神机台的秘术还能用在治病救人上,可惜了,如果十年前朕能发现周若水,就不会让这个秘术埋没到现在。”
“陛下仁德,上官提举能为朝廷效力,是感念陛下的看重,感恩在心。”
“她是为了老三。”
楚怀天一语点破玄机。上官晴愿意留在京城,还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是因为楚千寒,以上官晴的能力天下都可以去得,何必困居京城一地。
想到此处,楚怀天心中有了恶作剧的念头,问道:“胡贯,如果我将上官晴赐婚与太子,老三会是什么反应?”
“奴才不知。”胡贯急忙低头。
“以上官晴的脾气,肯定不会老实接旨的,反应一定会很刺激。”
楚怀天仿佛看到一幕有趣的事情,开怀大笑起来。
几家欢喜,几家愁。
上官家内宅弥漫着一股肃杀气息,上官夫人已经摔碎了十几套茶具,此时正用枕头砸一张实木的躺椅。
正在准备出嫁的上官晓缩在一旁,吓得脸色发白,她还是第一次见母亲如此失态,那股子弥漫的怨气有如实质。
“贱婢,贱人。”上官夫人碎碎念的骂着。
也难怪上官夫人怒火中烧,上官家得了那么多封赏,唯独绕开她这个当家主母,现在连上官晴去世的生母都得到了加赐,竟然还没有她的份。
现在上官家里的明眼人都知道皇上的赏赐是因为对上官晴的看重,没有上官晴不断献上的新奇玩意儿,就没有上官家现在的辉煌,就连老夫人刘氏都缓和了对上官晴的态度,几次派人说想念孙女,让上官晴多回家看看。
上官夫人每次都骂是歪门邪道,但心中的羡慕嫉妒就是按不住。
这一次,上官晴被授官,负责主持匠造司事务,原本上官夫人是想看笑话的,她可是知道匠造司私下里的勾当,等着看上官晴吃亏。
果然上官晴就遭到刺客刺杀,险些丢了性命。
可是才过了几日,上官晴的生母乔采荷就被追封诰命,有了谥号,阴宅上可以立石人石马护灵,最过分的是,还可以立一面鸾图景山,这可是县侯郡主级别才有的待遇。
上官夫人摔完东西,又开始哈哈大笑,笑的悲苦凄凉。
“母亲。”上官晓小心呼唤。
上官夫人转回头来,虽然笑着,却显得面目狰狞,她大声问道:“我有什么错?那个贱婢有什么好,她抢了我的相公难道我还要善待她,现在人都死了,还要与我为难,难道我上辈子欠她的。”
“母亲。”上官晓真的吓坏了。
这时房门推开,上官文和从外面走进来,看着满屋子的杂乱,无奈的叹息。
“爹。”上官晓立刻向父亲求助。
自从陷害上官晴不成,被安荣侯马涛强占了身子,性格就变得有些软,完全没有之前的泼辣,让上官文和担心出嫁后会在夫家受气。
“老爷,您来了。”上官夫人想要微笑,可是眼泪止不住的流落。
“晓儿,你先出去,让人离屋子远些。”
“是,父亲。”
等女儿离开,上官文和收起板着的脸孔走到夫人身边,将发妻抱在怀里柔声说:“我知道你委屈,别哭了,不是还有我在吗?”
“老爷。”上官夫人泪水止不住的流。
上官文和陪着发妻良久,直到发妻冷静下来,才柔声说:“我知道你一向好强,很在意晴儿母亲的事情,当年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晴儿既然已经搬出去,你就当家里从来没有这个人,我们过我们的,由她去。”
“由她去?”上官夫人惨笑,还是不甘心。
“我之前听说,她已经练成了飞剑,步入了一品宗师的境界,她的未来,不是你们能干涉的了。”
“所以连天子都讨好她。”上官夫人已经平静下来,虽然不甘心,情绪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
“不止天子,我还听说她为人断臂重植,如果成功,天下武者都要讨好她。”上官文和感慨良多,他一向觉得看人很准,但一开始就看错了晴儿的母亲,现在又看错了晴儿的性格。
说到底,还是对上官晴母子关心的少,心心念念的都是发妻。
可是发妻又是个性子倔的。
上官夫人又纠结了半晌才说:“为了书儿的前程,我都能忍,可是晓儿要怎么办?晓儿去了西北,会不会受到牵连。”
“我会与女婿谈的,许他前程与好处,定然不会亏待了晓儿。”
“我听老爷。”
“放心好了,我是晓儿的爹,这么些年,你看我何时缺过她东西,只是你要告诉她,不要再针对晴儿了,当初我做看不见,是为了家里和睦,前些****维护晴儿,也是为家里和睦,她与那些位皇子交好,身手又好,如果我还站在你们这边,难免她会行险,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情来,你和晓儿、书儿都是我的命,我怎能看着你们受到伤害。”
“老爷。”上官夫人感动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