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灵兰因为之前跟楚沉景的约定,时常关注着上次考举人公布名单的时间。
没过几天张榜之日终于到了,本来莫灵兰是可以去的,可不曾想,莫灵兰因前几日稍不注意而染上了风寒,高烧不退,只得卧病在床。
任长行这几日还在忙其他的事,莫灵兰就吩咐下人莫要把自己生病卧床的事情告诉王爷,否则又要耽误他的正事了。
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莫灵兰,责怪道:任长行的公务终于暂告一段落,第一时间就跑来看莫灵兰,结果却看到她面色苍白躺在床上。
“王妃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本王?”任长行冷冷地问道。
丫鬟打了个寒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莫灵兰见此,连忙说:“是我不让她说的,不怪她。”
见莫灵兰如此维护那个丫鬟,任长行噎死没辙,也就未再问责。
“咳咳。”莫灵兰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
看着自己心悦之人如此,一旁的任长行也很是担心。
“今日就莫要再出门,便在床上休养罢。”
任长行边说边给莫灵兰掖了掖被角。
“之前楚沉景上京赶考时我曾答应他,若是他金榜题名,我便去看他,与他同庆,可如今却不曾想生了病。”
任长行低头想了一下,说:“你就别去了,想必他能体谅你的,以后再见到,跟他说明就是了。”
“可是。”莫灵兰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楚沉景会不会一直在那里等着她?
“行了,你就好好养病吧。”任长行在一旁劝她,莫灵兰只能作罢。
楚沉景记得莫灵兰与她的约定,他等了好久,可就是没有看到莫灵兰的身影。
一阵一阵风吹来,吹起了楚沉景缭乱的发丝,发丝在空中交错,楚沉景失落的在风中等待。……“若是我金榜题名时,你一定要来,到时我们好好庆祝一下,不醉不归。”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楚沉景回想着那个时候自己和莫灵兰的约定,抬头望着星空,已经很晚了,自己竟让一直等到现在,突然有些佩服自己的耐心。
又想起秋闱那日的情景,任长行是皇子,又是主考官,那么莫灵兰的身份也是不一般了,自己不过是一个穷书生,又怎么能够攀得上她?
楚沉景叹息了一声,今夜,她是不回来了。
高中状元必要铺十里红妆游街。一大早,街上四处都挂满了大红灯笼,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状元游街一年只有一回,谁不想凑个热闹,跟着沾沾喜气,而且大家还都想看看这状元郎到底长什么模样。
有不少女子还从深闺之中跑出来,期盼着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状元郎,从人群中对自己一见钟情从此攀上高枝做凤凰。不过这也仅仅是想想而已,女子要三从四德,婚姻要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了,人家状元也看不上他们啊。
大多数读书人寒窗苦读十余年,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得到高官厚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的金榜题名,就是为了日后的名垂青史。
多少书生对此梦寐以求,多少平民百姓羡慕不已。
此时,任长行也带着莫灵兰在府邸的门口看着,莫灵兰闷在房中几日,风寒总算是痊愈了。
莫灵兰翘首期盼,希望一会儿看到的就是楚沉景的身影,之前错过了跟他的相遇,这次一定不能再失约。终于,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声。她知道,这是喜炮,欢声雷动,喜炮震天,这是状元郎来的前奏。
“快看呐,这个状元长得好英俊啊!”
“什么啊,隔着那么远你是千里眼么,怎么可能看得清楚?我看,你不是觉得他英俊,是觉得状元的衣裳英俊吧?”
“哈哈哈……”
谈笑声中有以帕掩笑的女子,有粗犷豪爽的大汉,亦有苦读中寻找闲趣的白面书生。在齐鸣的鞭炮声中,他们肆意的谈论着。
状元骑着高头鬃马从远处缓缓走来,沿路的人们拱手表示恭喜,马上的人也向大家致谢,没有一丝倨傲之感。
莫灵兰大老远就看到了红鬃马背上那个瘦削的身影,那不是楚沉景还能是谁?
他头戴高顶乌纱帽,身着大红蟒长袍,换了身装束那叫一个气度非凡,放在现代也算是个欧巴类美男了。
他隔着大老远就穿过人群中看到了莫灵兰、任长行,并向他们点头致意。
今日莫灵兰能来他也非常高兴,他想对莫灵兰表示感谢,但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允许。所以,他十分感激的向两人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
莫灵兰看着楚沉景远去的背影,暗自感叹着。任长行也大有感触,他早就看出这楚沉景是个人才,今日不过是他应得的。
不过楚沉景得了状元,内心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就算自己得了状元,也似乎得不到莫灵兰,她也是自己高攀不起的人,又或许她早已经心有所属了吧?
楚沉景若有所思,看着两队夹道欢迎自己的人们,他继续拱手致谢。
夜幕降临,天气渐渐地转冷了。念着莫灵兰大病初愈,任长行还是不放心地日日陪着她。
“皇子,楚沉景求见。”下人匆匆来报。
莫灵兰听说楚沉景来了,执意要随任长行一起见他。
楚沉景看到任长行和一同出现,从椅子上立起了身,恭敬地俯下身子行了礼。
他看到了莫灵兰面色憔悴,不禁开口问道:“莫姑娘为何此般憔悴?”
“前几日染上风寒罢了,有劳挂心,已痊愈了。”
莫灵兰的回答让楚沉景心头的失落感顿时云消雾散,她果真不是不守约之人。
“请坐。”任长行便让楚沉景在旁边坐下。命人上茶。
楚沉景道谢后,并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任长行面前,再次鞠了一躬。
“沉某人十分感激三皇子。若不是三皇子的赏识,鄙人可能就不会有此机会了。”
楚沉景诚挚地再次道谢。
“诶,今日就无需谈论此事了。楚兄也是凭自己实力啊。”任长行对他这番行为更为欣赏。
“难得如此高兴。不如我去备些薄酒小菜今日‘不醉不归’。”
莫灵兰忽然灵机一动,得到任长行和楚沉景的一番支持后,便前往厨房亲自下厨。
任长行便和楚沉景聊了起来。
“中了状元,今后就要履行好职务了。”任长行勾唇一笑,希望他看中的这个人不要让他失望。
“楚某人谨记三皇子的教诲。”楚沉景拱手道,眼里流露出信心之色。
俄而,莫灵兰便做好了晚膳,随端着菜肴的下人一同走了进来。
“在屋外就能听到你俩在聊什么了。”莫灵兰不禁打趣道。走到餐桌便将盘子一碟一碟地从盒子里取出来,放下。
顿时,菜肴香喷喷的气味萦绕着整座府邸。之后,三人便聚集在桌子边。
桌子上的菜肴真是色相俱全。任长行启动筷子,往莫灵兰碗里添了一块大鸡翅。
楚沉景将这一切收入眼里,便淡淡一笑。心里想着,莫灵兰能如此幸福,便是他最大的安慰。
“三皇子,楚某人敬你一杯酒。”
楚沉景持着倒满了酒的酒杯,立起了身子道。
任长行也持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回敬了楚沉景。
“今日之谈,让我见识了三皇子心怀天下的大志。楚某人真是佩服至极。”
楚沉景恭敬地说着,眼里尽是对任长行的崇拜。
“天下大事,岂能在一朝一夕便可完善。”
任长行将杯子搁在桌子上,抬眼向楚沉景望去。
“三皇子说的是。”楚沉景便点头称是,继续洗耳恭听。
“楚兄要坚持本心,天下大事,你我都有责任。”
任长行说罢,再次往杯子里倒满了酒。而后便持着酒杯向楚沉景敬了一杯酒。
莫灵兰在一旁,也举起了酒杯。三个人侃侃而谈。一谈起天下大事,恐怕任长行又要滔滔不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