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余之想过,这样的自己会不会不光彩,从前觉得骄傲,是因为她知道谈岱川总会是自己的,所以不急不慢,不争不抢,更不屑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如果真的问她,你还有把握吗,她肯定是摇头的。
揣在宝宝里的腰,是前几天一小姐妹给她的,一边笑说没想到谈岱川还真被别人抢走了,一边怂恿着滕余之赶紧抓紧点,把人给抢回来,别便宜了那野丫头,她在席间只是笑,小姐妹往她手心里塞了一包东西,调侃说:“咱们招式老套,但是胜在有效,加把劲,带球进门是最好的。”
滕余之在席间笑,眼泪都快出来了,别人都以为她是开心,可是哪里知道她是真的难受,原来,自己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听说谈岱川今年跟着阮姝棠回家过年,滕余之心里空出很大一片,心里豁大的口子被气愤和嫉妒填满。
人一旦进入了这样的怪圈就会迷失,高傲如滕余之亦如是,她在热闹的新年了,想念谈岱川,可是谈岱川身边已经有了其他的人,这样的挫败感如同新款的限量版衣服被人提前拿走,看着别人美丽,别人娇艳,自己只能眼巴巴的馋。
她终于找到了机会,借着送他回家的缘故,很顺利的放下面子,说要上去坐坐,她心里有点紧张,只是一看到谈岱川的侧脸,她心里的小虫子又密密麻麻的爬上来。
滕余之去厨房烧水,拿起玻璃杯子往里倒了一杯,鬼使神差的,东西就往里撒,她晃了晃,水面平静,一切如常。
她装作镇定的将水递过去,看着他抿下一口,滕余之的心也跟着咯噔一跳,
片刻之后,扶着额头,似乎有些不适,滕余之一见,自己机会来了,于是说:“不舒服吗?我扶你去休息吧。”
电视剧里恶毒女配的惯用招式,今天倒是戏剧般的在她身上上演了,谈岱川拜拜手,说:“不用了,我还好,我送你回去吧,天太晚了。”
“谈岱川,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滕余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勇气在一瞬间坍塌,是因为他时刻的防备,原来两个人已经远到这样的地步了。
“早点回去休息。”他扶着额头,又说:“送你到门口,回家注意安全。”
滕余之心里有成片成片的荒凉,那种被被人抢走了心爱之人的报复感在那一瞬间燃起。
她不依,过去一把抱住谈岱川的腰,声音带着哭腔说:“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谈岱川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有必要为了一小丫头片子这么对我吗?你想想我们高中就在一起,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们只是分开了几年而已。”
谈岱川的手去掰她环住自己腰的胳膊,沉声道:“余之,退一步,是可以做朋友的。”
“我不想跟你以什么朋友的关系僵持,我从来句不想当你的朋友,小时候是,现在也是,我只想成为你谈岱川的太太。”滕余之眼泪已经大颗大颗的掉出来。
谈岱川摇摇头,要她翻开,滕余之哪里肯放,他只说:“余之,放手。”
“我不放,就不放,之前放了你的手,你现在就是别人的了,现在我放开你的手,你是不是就要把我拼命推开。”滕余之梨花带雨,让人怜惜。
“她跟你没有可能,跟不可能进门做你的谈太太,岱川,你不是小孩子,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滕余之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于是很会找软肋攻克。
“那是我的事。”谈岱川依然冷着脸。
“那不止是你的事,也是关于你家里的事。”滕余之气急,辩驳道。
“回去吧。”谈岱川忽然一用力,将她的手掰开,人却慢慢往沙发上倒去,他眼前一片模糊,人影重叠。
滕余之在一片眼泪中看谈岱川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睫毛卷卷翘翘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她的手指,点过他的眉头,慢慢的描摹着他的形状。
她忽然就在泪光中又找回了自己的骄傲,她可以得到谈岱川,但首先不是这种方式,她从前和谈岱川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屑那些小女生的小心机,只是现在自己也要成为这样的人,滕余之从房间里抱出两床被子盖在他身上,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又想着明天早上还得跟他一起去医院,于是打算在这里将就将就。
她前半夜睡不着,就看着谈岱川沉稳的睡颜,呼吸的声音起起伏伏,很有节奏。到了下半夜才勉强进了房间睡了一会儿,第二天很早就醒了,在厨房煮粥,下面,这些都是她从前不会做的事情。
谈岱川醒来,身后一阵酸,在沙发上窝了一晚上,姿势让人觉得很难受,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看看自己身上的被子,又看了看在厨房里忙活的滕余之,想起昨天晚上两人的僵持,于是问:“昨天晚上没回去?”
“昨天看你太累了,吵着吵着你就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不放心你,但是看在我这么照顾你的份上,睡你的床,让你睡沙发,这样不过分吧?”滕余之佯装轻松,看着谈岱川一窝乱毛,心里竟然有想过小日子的冲动。
“早饭我做好了,简单吃点,陪你去医院。”谈岱川看了看这一桌子的早餐,又看看她还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点点头,坐下。
轻声说:“谢谢。”
“不用跟我说谢谢,你爷爷小时候那么疼我,我也是他老人家看着长大的,知道你不放心,才会这么累,现在老爷子也没什么大碍了,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要把身体拖垮了。”滕余之在一旁劝,给自己,也给他找借口。
军区的医院,谈岱川其实完全不用操心,但是谈岱川偏偏对老爷子挂念的深,事事亲为,余香满过来的时候,也心疼儿子,好在看到又有滕余之陪着,心里觉得很满意。
“嗯,会的,这段时间麻烦你了。”谈岱川一直表达着疏离的感谢,滕余之笑挂在脸上,心里有些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