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凛冽中夹杂着一丝血腥,花重站在高台之上眺望整个宫城,一片雪白之上都被染了鲜红。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只见风正清带着若干人等进入宫门,把地上的尸体清理干净。
画眉来到花重身后,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身上的伤口,“回去吧!你的伤需要医治。”
花重淡漠冷笑,“我的伤除了素问,无人能医。冷夜……安置好了吗?”
画眉点了点头,“只是我不知道,要如何跟郁羡吟说这件事情。”
“我来说!”花重转身,神色冰冷的走下台阶,“没有人可以不经历痛苦,这便是代价!”花重停住脚步侧首对身后的画眉说道,“天亮了,司徒野马上就会攻城,要准备好。”
“放心吧!”
当花重回到千秋殿的时候,风正清和众人已经等候在殿内,见到花重跪地行礼,“臣等参见女帝!”
花重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风大人的办事效率很高啊!”
风正清抱拳行礼,“承蒙女帝信任,老臣万死不辞。外面的尸体都已经清理干净了,老臣已经准备好迎战的兵马,只要女帝一声令下便可穿越紫雾竹林前去迎战!”
“紫雾竹林是我们的屏障,决不可失。司徒野选择此刻攻打雪国,就是因为他已经等不及了。你们只要在战场上说出他身体变化的事实,朕以为古陵必定军心大乱。”花重犀利的目光看向众人,“不过要小心他手中的碧色琉璃,若是让他的奸计得逞,恐怕整个雪族都会遭受灭顶之灾。那可是连药香素问都没能解开的毒!犹如瘟疫,挥之不灭。”
“宁花重!”
花重的心头一震,该来的终究会来,只见殿外风风火火的跑来的郁羡吟,那翩飞的衣裙像是雪山莲花。一双猩红的眼睛充满恨意和不信,裙边似乎还沾染了一些血迹。
“参见郁小姐!”
郁羡吟对其他人置之不理,唯独看着坐在皇位上的花重,流出两行泪水。
花重微微闭了闭眼,无奈的冰冷了自己的神色,“郁小姐直呼朕的名讳,可知罪吗?”
“朕?”郁羡吟冷笑,“你也配是我雪族之皇?直呼你的名讳又如何?你已经不是宁花重了,你是心狠手辣,为了定国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钟离孟姜!”
风正清皱起眉头,“郁小姐!”
“我说的有错吗?”郁羡吟怒斥,“你跑到这里来为了夺取政权,连冷夜都不放过,你有没有想过我?冷夜他为了雪国把玄天阁都弃之不顾,你呢?无痕哥哥没了你不去管,定国要亡了你来雪国称皇,你这个女人是没有权利便活不下去吗?”
花重看着郁羡吟歇斯底里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心间酸涩无比。自己是个没有权利便活不下去的人吗?定国要亡国了,所以自己来雪族称皇?
花重感觉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郁羡吟,你说的没错,朕是钟离氏的子孙,自然要为了定国着想。但是自从雪无痕退位为皇夫的时候,雪族便也是定国的领土了。或者可以说是定雪两国的结合,谁亡了对另一方都没有好处。平心而论,若是此刻朕没有出现,雪国又将如何?”
“在冷夜的手中掌控?还是在你的手中掌控?”花重冷笑,“怕都是好景不长!司徒野就要攻城了,朕没有时间和你多说,若你还顾念雪族养育你,姑娘无痕和你的兄妹之情,就请你安安静静的呆在这里。不要打扰朕与众臣商议!”
郁羡吟紧紧的捏着拳头,突然孕育出一道黑色的灵力,毫不犹豫的向花重的脖子缠绕过去。
沧海一粟——
花重呆愣在原地,目光微凛,任由那黑线缠绕住自己。
“郁小姐,快快住手!”风正清连忙说道,“您这样做无异于弑君!”
郁羡吟凄苦一笑,“沧海一粟,我已经好久没有用过了,十多年前用是为了杀你,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是为了杀你!宁花重,我们上辈子一定积怨已久!”
郁羡吟猛然一拽那黑线,花重似乎也跟着向前一踉跄,但是她的双手牢牢的抓住扶手,没有动摇半分。
“沧海一粟……”花重冷笑,眼底闪烁着光亮,“当年朕有月倾杯护体,难道你确定现在朕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花重从广袖之中拿出一方玺印,托在手上举过头顶,神圣不容侵犯。
只见那放玺印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众人一见连忙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起。
郁羡吟诧异的看着花重手上的玺印,双手间的黑线缓缓消失。“你、你竟然有这方玺印?”
花重站起身,眼神忧伤,“画眉,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把逸儿看好,不准逸儿和她见面。”
“宁花重,你到底要怎样?你若是敢伤害逸儿,我和你没完!”郁羡吟被画眉牢牢地控制住。
“不想怎么样,只是朕想告诉你,朕要你活着,若是你敢寻死或逃走,朕便先杀了逸儿!”花重目光犀利的白了她一眼,一挥袖让画眉带着她离开……
冬日清晨的暮霭渐渐散去,穿过紫雾竹林的人渐渐露出身形。打头的一人身穿白衣,一头青丝用发带束起,干净利落!
司徒野微微皱起眉头,见打头的人是花重,心中不禁多了几分紧张。花重的战马停在那里,两军对峙,气氛异常紧张。花重目光冰冷的看着司徒野,不过更像是在打量,这目光让司徒野难受极了。他的秘密难道她知道了?
花重展颜一笑,带着阴鸷,“好久不见,古陵王!”
“这称呼好陌生,似乎从未在你的嘴里听到过。怎么?当年救你的情分全然不顾了?还是在这种场合之下,你也觉得装作从不相识,会更好?”司徒野挑眉一笑。
花重不屑冷笑,“古陵王难道忘了吗?自从上次在军帐中一见,我便已经说过从此以后你我就是敌人了。当年在悬崖下你救我的情分,也算是全都还清了。不过这笔账远远没有结束,因为还有素问的命!”
司徒野的笑容瞬间僵持在脸上,心底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个人怕是你现在特别不愿意提起的吧?只可惜朕却非提不可!”花重唇边浮现一丝嘲讽,“素问在你身上下了让你衰老而死的毒,你便恼羞成怒的杀了她。只可惜这世上再无人能解此毒了!就好像是碧色琉璃,终究你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给我闭嘴!”司徒野怒吼。
古陵军队虽然没有什么大动静,但是花重感觉得到他们都在小心翼翼的看着司徒野。或许是迫于司徒野的狠辣和严格,没有人敢议论。但是结合他现在的行径与花重的话,让人不由产生怀疑。若是王上死了,那他们……
司徒野的脸青白一阵,“你还真是狂妄至极,连铠甲都没有穿,万一等会本王的刀不小心刺伤你,你可别哭着对本王说疼。”
花重放声大笑,“杀你启用的着铠甲披身?古陵王,今日便是你的终结。朕要古陵从定国的土地上滚回去!”
司徒野冷哼一声,“你一个女人为帝,本就被天下唾弃,若是口出狂言而亡国,本王倒是要看你如何承受这千古骂名!”
花重抽出细雨剑,身后的士兵突然瞬间移动,分列在四面八方。司徒野大惊失色的看着周围,像是海市蜃楼般的景象,让人心惊肉跳的千军万马。
“这是灵力?”司徒野捏紧拳头,座下的战马嘶鸣起来。
花重冷笑,“这是雪族的暗神部队!”
雪族的暗神部队只有雪帝和暗神才能启动命令,司徒野皱起眉头看着花重,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也有微微的惊讶,难道……
“朕既是雪族的帝王,也是执掌玺印的暗神!”花重举起那块玺印,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那是雪族巅峰权利的象征,拥有最高的地位和兵权,更能抵御灵力。这也是刚刚为什么郁羡吟的沧海一粟对花重没有效果的原因。花重看着四周分散的兵马,这一仗她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