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绣面女之前，爷爷经常跟我讲鬼故事。
在他的故事中，只有阴阳眼，才能不借助外物就可看到鬼魂看到鬼气；无论是人或尸体，如果被鬼魂附体，额心处都会有隐隐鬼气。
我显然已是阴阳眼，杨瀚和男生显然都已被鬼魂附体。
我会成为阴阳眼，跟昨晚的经历有关？
佟叔说过，我昨晚的经历都是幻觉。
我心绪繁乱间，佟叔让进店的男生脱了上衣趴到纹身床上，让我去为男生纹个四爪开翼过肩龙。
纹身中，龙，算是讲究最多的一个图案。
纹龙，讲究一个降字，从根本上来讲都是求财。
很多人纹身时候，不会去注意龙露出了几只爪子，实际上，纹龙忌讳五、三爪龙，应以四爪为优。
青龙属阳性，适合阴气重的人纹。
上了色的青龙就是开翼，如果能扛得动的话，不怕任何邪性东西。
只是，青龙过肩虽然财路无边，但因为过肩龙还有个别名为过江龙，所以鲜少会有人纹过肩龙。
而且，纹青龙，邪龙，关公的人都减阳寿。
得了佟叔的吩咐，我稳稳心神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告诉他，杨瀚和男生都被鬼魂附体了。
“行啊九九，你这必须算是因祸得福，经过昨晚的幻觉居然开了阴阳眼。”佟叔抬手翻看下我的眼皮，低声感慨不已。
“记住，我们做生意只管纹身拿钱，不管闲事。”佟叔紧接着拍拍我的肩膀，给我个安抚眼神。
“杨瀚是医学院学生，他们整天跟尸体打交道，本来就容易招不干净东西。”佟叔的再次话语，让我不再起疑，杨瀚身上浓重的福尔马林味道。
接下来时间段，我壮着胆子战战兢兢的为男生顺利纹了四爪开翼过肩龙。
我纹身期间，佟叔全程陪在我身边，杨瀚则是全程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沉默着翻看店内的纹身图案册。
被我纹身的男生，持续没有叫一声疼。
无论是杨瀚或男生，进店后都没讲过一句话。
随着我为男生纹身结束，杨瀚从凳子上起身将一沓钱搁在柜台上面，再杵在原地静等男生下了纹身床穿好衣服后，跟男生一起离开纹身店。
“这两个倒霉孩子居然被附体了，这个时候该放首祝你平安。”佟叔望着杨瀚和男生离开的背影，眼底情绪复杂。
“他们不会被鬼给祸害死吧？”我将一次性手套扔入垃圾桶，皱眉杨瀚和男生的后续情况。
“鬼魂如果跟他们没有深仇大恨，通常情况下是不会害人的。”佟叔讲到这里，提醒我以后要少走夜路。
晚上是鬼魂肆虐时间段，体虚和阴气重的人，都极易被鬼魂附体。
鬼魂附体人们，很多时候，纯属无聊。
鬼魂源自死人，同样有七情六欲，只不过比活人多了几分戾气更爱扯谎。
我已开阴阳眼，以后见鬼的机会多多。
对于鬼魂我要尽可能的视而不见，免得惹鬼魂不悦多生事端。
生命的尽头不是死亡，而是魂飞魄散再无轮回投胎的机会。
鬼魂之间，更加的弱肉强食。
鬼魂们能通过修炼提升鬼魂等级，高阶的鬼魂还能通过吞噬低阶鬼魂使得自身的鬼魂等级更得提升。
“九九，你的绣面纹身本身自带辟邪效果，通常鬼魂是无法近身你的。”佟叔讲到这里，我也已经打扫完毕。
我怔愣下没有接腔，和佟叔就此回家的路上，尽量不去多看车窗外情况。
车窗外有太多的鬼魂，有的鬼魂竟是还把脸紧贴在我紧邻的车窗上面。
尽管我最近频频遇到惊悚事情，但我远没对鬼魂们免疫。
双眼能看到鬼魂，对我来说是完全是因祸得祸。
“佟叔，它们为什么不去阴间？鬼差怎么不捉它们？”我忍不住低声问询佟叔。
“它们不去阴间，或许是心有牵挂或许是喜欢这个状态；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在发生着死亡，鬼差的捉鬼速度赶超不了死人的速度，阳间自然就有了余粮。”佟叔浅笑着给出答案。
我和佟叔到家后，我洗漱下也就回房休息。
昨晚一宿没睡的我，很快沉沉睡去。
我无梦到天亮，不由得心情大好。
我开始认定，棺材铺那晚我的经历的确是幻觉，佟叔并没骗我。
耳听着外面没有动静佟叔还没起床，我索性赖在床上拿手机看看新闻。
看新闻期间，我鬼使神差的度娘了下杨瀚两个字，度娘的结果让我手脚冰凉。
杨瀚的确是医学院学生，但已在我替他纹身后的第十天，猝死在教室里。
如此的话，我昨晚见到的杨瀚，是被鬼魂操控的杨瀚的尸体。
已死的杨瀚会带着同学过来纹身店，或许是偶然事件，最可能的是出自佟叔手笔。
如果是出自佟叔手笔，他的目的，无非是让我不再多虑男鬼的鬼话，让我安心继续替人纹身。
如果是出自佟叔手笔，他还有多少事情没跟我讲实话？
或许，连爷爷有消息了，也是假的。
想到这里，我从已拨电话中找到第二位客人的号码。
我拨打电话的结果是，对方已停机。
我还记得第三位客人的地址，遂心生决定。
昨晚事情如果是出自佟叔的手笔，他定然不会再让我有机会见到，记录客人联系方式的笔记本。
在我再替人纹身之前，我必须要先确认，第二位和第三位客人的情况。
早餐期间，我告诉佟叔，我已熟稔掌握，如何按照客人的生辰八字推算其属性适合纹什么纹在哪里，以及纹身里的禁忌和讲究，以后上班我可以替他分担些他的工作。
“不行！……有些禁忌和讲究我还没教给你，等你学全了再说。”佟叔果断拒绝，再轻声给出解释。
“好吧。”我面色无异心中苦笑。
早餐结束后，我谎称自己还困的不行向佟叔请假一天。
“佟叔，今天就有劳你亲自上阵了。歇业太影响生意，你可别因为我一请假就歇业。反正，如果你打算今天歇业，那我就只能坚持上班了。”不等佟叔开口，我先断了他可能歇业的念头。
佟叔哭笑不得了表情，交代我好好休息不要乱跑之后，独自去往纹身店。
佟叔离开后，我也就打的去往，第三位客人所留的地址。
目的地是富人区的一处别墅，我按下门铃后，有佣人过来问我找谁。
我报了客人的名字后，佣人再问我是谁，跟客人是什么关系。
我告诉佣人，我曾为客人纹过身，我今天过来算是回访。
随着我给出答案，佣人没给我再继续开口的机会，来句稍等后，快步进入别墅一楼。
佣人的持续没有多余情绪，也没提及客人已死，让我心下稍安。
在我看来，如果客人已死，佣人不会再去别墅内传话，会直接了当的告诉我客人的死讯。
尽管我心下稍安，我并没立刻离开。
佣人已去别墅内传话，我直接离开太不礼貌，而且，我需要亲眼再见到客人安然无恙才能彻底放心。
没多久，有位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身着道袍挽着道士发髻的男孩，板着脸从别墅一楼跑出为我打开大门，再跟我并排走着，带我进入别墅一楼。
男孩的打扮，让我心起疑惑，但并没多想什么。
随着我踏入别墅一楼，还没能看清楚别墅内情况，有手刀快准狠的砍在我的后颈处，我随之昏厥当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