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待就待了许久,赤裕上神在楼月心中的形象已经从易怒完美转变成了长舌男,当然这是在赤裕喝醉的时候,她真真见识到了魁梧火神拽住珏义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自己的苦……
总算是把赤裕忽悠走,楼月锤了锤自己的手臂,来来回回添了二三十次水,喝水都能醒酒了,珏义推门进屋便看见随意倒靠在梨木仙榻上的楼月,走进一看,小仙娥还留着口水只差说个梦话了。
唇上一笑替她掖好披在身上的玄衣外裳,神仙本就可以不眠不休,看到她睡得香甜,自己不禁也感疲惫,空旷的焠吟宫如今除了他和他的酒,就只剩下她这一生机,展眉看着她便拿来了笔墨纸砚,临摹着她的睡像。
楼月迷糊醒来,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口水,微微蹙眉:“怎么成仙了还会这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不小心就睡着了,真是差劲,看着周围的摆设,才猛然想起自己在焠吟宫。
“上神……”起身就把玄衣从身上滑脱,转身一看,珏义趴在桌子上微闭着眼,也似好眠。
楼月用手搭着玄衣,看他睡得熟没有打扰,顺手将玄衣披在他身上,反正衣服本来就是他的,现在正好还给他,摸了摸自己衣服,酒味也干的差不多了,提脚想要出去,又看了看珏义,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会不会太失礼?
脑中飞快思考,有了,踮着脚尖轻轻出去,再回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碗白粥,解开腰间的小囊用手抓了一些梅花瓣撒在白粥上点缀着,转眼看见一旁的笔和纸,珏义枕在纸上,楼月提起笔在他枕着的纸侧写下一行小字,满意点点头,这样就可以问心无愧地离开啦。
轻松地伸了个懒腰,跨门将之关好,悄悄离开。
轻手轻脚地再回到熟悉的梅殿,云洛寒垂着头,好看的眼睛无神地盯着飘落梅花,楼月来到树下偏头看着树上的他。
“小狐狸?”
云洛寒抿唇蜷缩着自己的手,忍住不去理她,现在才回来,和他约好的时间早就已经过了很久,楼月看着他,又是一叫。
“小……寒寒?”
云洛寒双耳一动,虽然他喜欢这个称呼,但是也不意味着他会原谅她,楼月挠了挠头发,扁嘴:“今天真倒霉啊,去瑶池帮众仙添酒,不仅得罪了全天庭最凶的赤裕上神还惹上了酒鬼,一身是酒水味道就算了,现在我的小狐狸也不理我了,真是心寒呐……阿嚏……”
楼月装作打了个喷嚏,又看了看树上,咦,人哪去了?云洛寒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将她环抱起来,从她的衣服上可以闻到明显的酒味。
“这些神仙真是太坏了,就这么欺负你。”
楼月嘻嘻一笑:“我不是还有小狐狸吗。”
云洛寒埋在她发间:“月月,和我进屋我帮你暖暖。”
楼月笑容一僵:“怎……怎么暖……”
狭长的紫眸瞥着她:“你忘了我真身是狐吗,记得以前,你最喜欢抱着我,自然是这么暖。”
楼月木讷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想着又不禁打了了喷嚏。
“阿嚏!”这次是真打,随着云洛寒便进了屋子,屋门被关。
云洛寒将她外衣脱落而卷进自己的臂膀,抱着她躺在床榻上,嘴角一翘,抱她更紧。
楼月抬眼看着他:“快变成小狐狸呀。”
云洛寒耍赖用下巴抵着她的头:“小狐狸哪里比得上我暖得多?”言下之意就是要维持人形替她暖身,楼月吸了吸鼻子,也是噢,小狐狸身形太小,不如两人相拥,只是……
“月月,你是不是很热?”
云洛寒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慢慢变热,楼月睁眼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是第一次和异性如此相拥所以才不适从,下意识摇摇头,看着她身上的衣服。
“不如你将它脱下,这样太阻碍热量传递了。”
云洛寒伸手便将她脱得只剩薄薄里衣,白色仙纱被放在一旁,云洛寒脱下自己的衣服将她一同裹在自己怀里,连同着衣服的热量传递给她温暖。
实在是有点舒服,在温热的环境下,楼月便不自觉闭眼而眠,趴在他的怀里,安心入梦。
“小狐狸……”向他蹭了蹭,云洛寒的心像是被她一喊而填满,如此心满意足。
焠吟宫。
珏义动了动身子,眯着眼睛,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小仙娥的身影,起身才觉自己手下压着他临摹的画像,生怕被自己靠皱,用手抹平,右边一角却发现一行小字。
“喝酒伤身,切记喝粥。”
正前方放着一碗白粥,端过一看,上面粉红瓣瓣,原来是撒了梅花,她留下的字刚好在他的画上,如此一来,他的画画她,她的字入画,倒也算得上相配,伸手一碰自己发酸的肩头,才发现外裳自己披在他身上。
拿起外裳穿好,他又是那个宫中无一生气的天帝七子……珏义上神。
白粥已经温热,抬起粥碗终是在心里鄙视自己,明明是看不上的东西,为什么他还是忍不住去碰?就像这白粥,人间也许是一碗平淡无奇的粥,却生生撒上了花瓣另它别有一番滋味。
摇头笑笑将粥喝下,喝酒不仅伤身而且也伤神啊。
外裳上有淡淡酒香,却不似瑶池琼浆,而是她身上独有的味道,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换上了新衣服,除去了这一抹酒香?
挥袖将门打开,金乌的光芒穿过云层而下,撒在焠吟宫中,一片金黄,纵使焠吟宫中没有一丝植物或者活物,此刻,也像极了生机勃勃的假象。
手中将画卷卷起,轻轻收藏在榻下抽屉,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多了一件东西,与空气共占一方,画卷被卷上,小字清晰映在背面,画上的人永远留在画上。
“衣服也不洗就这样还给我,她当真是胆大。”
望着眼前的光芒,珏义的眼中微妙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