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信鸽从远方而来飞入繁华燕京一处座宅。
家丁抓住它的腿,将字条拿出呈上:“老爷,江州郡的信。”
卫倦坐在椅子上,将信展开,肖廷睿这是来求救了,作为他之前的门生为官,贪了朝廷的赈灾款,现在好了,陛下派了衡川王和裕乐王负责监察灾区,肖廷睿肯定官帽不保,卫倦将信放于烛台烧毁。
“老爷,还回信吗?”
“不必了,老夫不久就告老还乡,管不了他了,再说,天下门生,不止他一人,若人人都要我去救,我怎么救得过来。”
家丁将关住鸽子的笼子打开,鸽子吃了东西后恢复了点体力,脚上没有信的重量更加轻盈,一会就飞到了蓝天之上,朝着它出发的地方去了。
“父亲。”
卫长安捧着一卷账簿向他而来,卫倦看着自己的儿子。
“父亲,这是这个月潇湘馆的盈利账本,请父亲核查。”
卫倦一笑:“安儿,以后这些事就是你打理,为夫老了,头脑没有你们这些年轻人聪明了。”
卫长安低下头,也罢,反正经过他手的账单是不会有问题的,也就将手中账簿放到一旁。
“怎么不见歌儿?”
卫长安脸色一变,千歌自然是和温夔那小子整天腻在一起。
“千歌此时应该在潇湘馆。”
“歌儿这丫头,真是长大了,平时让她打理一些生意也不见她如此积极,看来潇湘馆,她是真的上心了。”
卫长安笑笑回应:“是……是啊。”
江州郡。
独孤钰看着手中的江淮地图,上面圈圈点点都有详细解释,又看着低身的傅逋,这地图若不花费大量精力是做不出来了。
“傅大人请起。”
傅逋起身看着独孤钰,从独孤钰的表情并不能猜测到什么。
“殿下手中之图是下官近日所拟,前些日子才开始赈灾用的是最初的图稿,已经不能满足现在的需求,所以,下官恳请殿下能将手中之图立刻投入到赈灾之中。”
独孤钰看他句句恳切,倒也是为了百姓,没想到傅逋才说完话就昏了过去,大夫立马给他把脉。
“殿下,傅大人这是……”
独孤钰看着大夫,难道傅逋已经病重?
“傅逋如何?”
“傅大人这是饿晕了。”
独孤钰拧着眉毛,为官能把自己饿晕的人能有几人,这傅逋倒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清廉,相反,江州郡守肖廷睿就差多了。
“去准备几个小菜,等他醒来让他吃下。”
肖廷睿跪在中庭已久,从傅逋被传后,他就一直被罚跪至今,难道傅逋说了什么?
庭中无人已久,正准备揉揉自己的膝盖,独孤烽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将他官帽摘下。
“哎哟,十殿下,您折煞下官了。”
独孤烽看他略为有趣,便捉弄他一番,反正这个贪官迟早会被革职查办。
“肖大人,不知你这郡守库中可还有余粮?”
肖廷睿低着头,这话什么意思:“自然是有的。”
独孤烽将他官帽甩下:“好你个郡守,库中既有余粮,为何你手下的人会被饿晕?”真是贪心,不仅贪朝廷的,连手下人也不放过。
肖廷睿拾起帽子戴上一脸陪笑:“不知殿下说的饿晕的是谁人?”
“就是这江州郡的长守……傅逋。”
肖廷睿瞪大眼睛,傅逋不是与七殿下交谈吗,如果刚好是在七殿下眼前饿晕,那他失责是万万逃不了的了。
“殿下,不知傅逋现在如何?”
“自然是等你开仓放粮救济。”
“下官这就办,下官这就去……”肖廷睿踉跄着步子急急退下,赈灾力度必须加大了。
独孤烽看他远去,唤来陆勤。
“听说你一直跟在肖廷睿身边?”
“回殿下的话,小人是肖大人的随从。”
“如今有个大好前程放在你眼前,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殿下只管吩咐。”
独孤烽看他缓缓开口:“此后赈灾的每一笔款项,你都要一一记录,等灾情稳定下来,你的身份就是编制的官员。”
“陆勤知道了。”
独孤烽意味深长看着陆勤退下,心中有欲望做事才会尽力,没有人会甘心做别人的随从。
傅逋睡了好一会才转醒,一睁眼,七殿下竟然还在,匆匆起来行礼。
“下官参……”
独孤钰打断他:“傅大人不必多礼。”将粥递给傅逋,傅逋看着他。
“殿下,外面百姓所食尚不能饱肚,乃是下官失责,下官应与百姓共苦难。”
独孤钰一笑,傅逋这意思便是,什么时候百姓吃上饭了,他才会进食,心虽清廉,但是有点迂了,将粥放在傅逋手上。
“你尽管放心,本王已经照你之前给的图纸安排下去,相信很快百姓就能吃上饭,而且这粥,也吃不饱人,倘若傅大人饿晕了,这百姓谁人去管?”
傅逋被这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吹了吹粥便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