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两人身后的小侍卫捧着一大堆东西,满头大汗,他何时见过自家王爷大庭广众之下被一群普通老百姓这般观赏,就像是……变戏法的被人围观?
当然他只是想了想并未说出口,王爷看起来还很乐在其中的样子。
眼看着摊位上的风筝越来越少,裴清容像是良心发现般停住了手,觉得总得给老板留一些拿去卖,不能一下子全都给猜对拿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裴清容拍拍手,道:“你还要继续猜谜吗?我感觉这些风筝已经够我玩的了。”毕竟是个王爷,被一群人这样围着难保他心里不高兴。
裴清容自认为很是细心替别人着想。
元子涵看着她笑道:“那去别的地方看看也好。”
夜市里灯火阑珊人头攒动,好玩有趣的地方不止一处。
元子涵看着一旁在摆弄风筝的裴清容,说道:“如今春暖花开天气渐暖,倒是放纸鸢的好时节。”
裴清容端详着风筝上描的桃花,意犹未尽道:“是啊,也不知道今天的纸鸢节谁会拔得头筹呢?”
在轩辕国里,每年的四月中旬有一个纸鸢节。原是春暖花开气流回暖之际,人们争相放风筝所形成的节日。后来逐渐形成了规模,京城的世子贵女们,都喜欢在这个时节一起开个春宴放风筝。
谁的风筝飞的最高最稳,谁的风筝做的最大最漂亮,都能在春宴上讨个好彩头。也有的人会把自己的心愿写在风筝上,待放高了以后剪断绳子,任风筝飞走。算是许愿。
这里没有手机电脑,人们的娱乐活动就这么多,每到这个时候天上飞的都是风筝,乌压压的一片连天都没剩几块露出来。
元子涵道:“你手上这么多纸鸢,你觉得哪个能飞得最高?”
裴清容思索了一下,指着一个尾翼长长,形状似八卦的风筝说道:“嗯......这个吧,这个看起来就能好像很能飞的样子。”这个风筝没那么花里胡哨,看起来比较靠得住的样子。
元子涵看了眼她手指的方向,说道:“这种风筝得风力够大才能飞的起来,况且,”他又看了看裴清容的小细胳膊,“就算飞起来你也不一定拉的住。”
这种风筝若是风力小,飞起来便歪歪扭扭大煞风景,若是风力大飞起来势头也是很猛,她那胳膊根本就拉不住。这风筝就算能飞得高,也是她驾驭不了的,真是没眼光的女人。
裴清容白了他一眼,说道:“没想到你堂堂二皇子,对玩乐很是在行啊。”
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妥,她想起来京城里但凡有点脸面的世家贵族,家中都会养几个会做小玩意儿的闲人。他一个皇子,肯定也就对这些见怪不怪了。
元子涵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没有接下去。身后的侍卫手里捧了一大堆东西,背上又背着好几个风筝,模样看起来十分滑稽。
路边的摊贩卖什么的都有,还有一个穿着道袍的道姑挂着幡子,在给路人算命做法。桌子煞有其事地摆了好几张符纸,那道姑嘴里亦念念有词,来算命的人亦是一脸虔诚恭敬。
裴清容一向不信这个,对算命的也没什么好奇心,只是路过时看了眼就过去了。元子涵倒是提前看到算命的,又瞥了眼身边的人,神色微动地大步一跨,把她挡在了自己身侧,也挡住了那个算命摊子。
裴清容很奇怪地看向他,元子涵面色淡定地自顾自走着,也不瞧她。
“姑娘,请留步。”一声尖锐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裴清容一愣,脚步停下看向四周也无其他女子,道:“是在叫我吗?”
“还请姑娘留步。”只见刚才还在那坐着给人算命的道姑,此时三两步地追了上来,有些气喘道:“这位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似有冤鬼缠身啊。”
裴清容和元子涵听到她这样说,俱是一愣。裴清容怔怔地立在原地,抹了把自己的额头,额头也不脏啊。莫非是被这道姑看出来我是借尸还魂来着?
她又想了想自己被当成妖孽乱石砸死,或者绑起来活活烧死的下场,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会这么倒霉吧,就出来一次还被人给发现了,早知道就在家里好好坐着算了。
元子涵见她一副受惊的模样,不动声色地揽住了她的肩头,道:“道姑可不要胡说,我家娘子近日身体康健,怎么会被冤鬼缠身?”说着,就要拉裴清容离开。
“这位公子请留步,”那道姑又挡在了元子涵的去路上,道:“公子切勿掉以轻心,这冤鬼着实厉害,若是作法驱除,尊夫人才能性命无忧。”
此时裴清容也冷静了些,自己虽是借尸还魂不假,但可不是什么冤鬼。
眼前的这个道姑一身道袍,手执拂尘,看起来还像是那么回事。就是那一双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元子涵身上瞟,脸颊也一片绯红,不知是春心萌动还是一身正气使然。
况且,刚才明明是元子涵走在外面,离得她更近些,怎么就瞧见我印堂发黑了?
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明白了这些,裴清容心里安定了许多,笑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道姑一脸正义却看着元子涵说道:“不如公子告知奴家公子的住所,奴家明日就上门驱邪。”一口一个奴家的,元子涵也听出来是怎么回事。
裴清容抬头看了眼身边的元子涵,夜色朦胧,在路边灯笼的光线下,他脸上的线条比白日看起来柔和许多,一双剑眉凤眼更是勾人,几乎都快让人忘了他原先的冷漠性子。
都说红颜祸水,男人长得太出众也是祸水,蓝颜祸水。
“怎么敢劳烦道姑。”元子涵一脸谦谦公子的模样,伸手拿起她桌上的一张符纸,啪的一声贴在了裴清容的额头,“这下,管他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了。”说完,便拉着裴清容离开了,
那道姑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愣了很久。
走远了些,裴清容伸手拽下来额头上的符纸,道:“粘我额头上干嘛?让我感觉我像个僵尸。”
元子涵道:“本王倒真想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裴清容噤声,不想和他在这个话题上讨论下去。
元子涵微微一笑,也没有在这上面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