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少廷,我……”
“怎么了?”
“没什么。”
“唯一,我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很想你,日思夜想。我要在这儿盖一所房子,以后带你来住。我们可以躺在床上看星星,可以跟长颈鹿共进早餐,可以开车去探险。”
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而我,要控制自己进入他的圈套。
“辛少廷,你别再说了。你醒醒吧。我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就是你上次在餐厅见到的那位男生,我们很开心。”
电话那端沉默。他的呼吸声很重。接着,我听到咚咚撞击的声音。他将电话砸了。我的眼眶湿了。
“女儿。”
爸爸不止何时,回来了。
“爸爸。”
我扑在爸爸的怀里,终于哭出声。
“没事的,没事的。就算天塌下来,还有爸爸给你撑着。”
他拍着我的背,静静地陪着我。
“你妈是嘴硬心软,心疼你。她不会不管你的。”
“刚才辛少廷给我打电话。”
“这个混账小子,竟然还敢来骚扰你!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老辛,把他看紧点。”
“爸爸,别打了。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他越会做什么。反正他来不到锦城,伤害不到我。”
我想了想:“也许辛三少对我的偏执,来源于我的反抗。他就像一个任性霸道的孩子,非要跟别人对着干,显示自己的存在。”
“女儿,有什么情况一定要跟爸爸讲。我会替你处理。”
“爸爸塞了一张银行卡给我。这是我的是私房钱,你妈妈不知道。自己留着。”
“爸爸,我不用。”
“拿着!好了,我得走了。我趁你妈洗澡偷跑出来的。”
手里的银行卡,让我惭愧。
别的同龄人已经开始回馈父母,而我依然在爸妈的庇护下活着。我去国外念书,接受贵族精英教育,可我现在是一个孤儿院的小员工,我碌碌而为,什么都没有。如果没有爸妈,我什么都不是。
我连自己的人生路都还没有找到,的确没有资格当一个母亲。
突然,我的头脑变得异常清明。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妈妈带我到绵城的医院打掉了孩子。其实,我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妈妈说那是因为孩子还是个受精卵。回到家,妈妈精心地照顾我,以防我落下后遗症。
我跟爸妈说了去非洲的事。妈妈不同意,觉得那边危险。而且我的情绪不好。但我爸特别支持我。最终,霸道总裁说服小娇妻,我妈妥协。
日程定在半个月后出发。这半个月我在家养身体,办理签证,打预防针(因为非洲那边各种病毒很多),去疗养院跟爷爷奶奶们告别。玉奶奶给我说对不起,她保证会介绍比林森更好的男孩子给我。
我微笑着答应,让老人家宽心。
我走的很低调,谁都没有告诉。凌晨,爸妈送我到机场,一人一包,经济舱。
“宝贝儿,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事千万要告诉我们。”
我妈眼泪汪汪地叮嘱我。
我拥抱了她——这个爱我疼我又敢骂我打我的女人。有她的家教育,我才成了一个好女孩。
有人说父母是最勇敢无私的人。只有他们敢于对我们说真话,即使被我们误会埋怨甚至憎恨,他们也要拉着我们不让我们走错路。
“好了,差不多了。让她走吧。”
我爸扶着妈妈的肩膀。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哭。我与爸爸挥手,决然地走进候机厅。
昨晚,我到书房与爸爸长谈了一次,将银行卡还给他。我向他表明自己的想法。他说:“我的女儿好样的。去闯吧!累了就回家。我和你妈永远都在。”
有这么多爱我的人做后盾,我会努力地飞得更高。
此行,我的主要任务是前往埃塞俄比亚里本的难民营,提供医疗服务,帮助他们建立学校。这里的居民非常排斥外来志愿者,所以工作展开很困难。也因此,他们才想找经验丰富的石磊干爹帮忙。
我乘坐吉普车到达大本营。同事看到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略有失望。他带我进去,可能以为我呆不长,所以也懒得将我介绍给其他的同事。
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然后主动去找这里的负责人。
负责人是一名中国女性,三十岁出头。留着寸头,很干练,很霸气。
“你好,我是刚到的志愿者萧唯一。”
“你会不会骑摩托车?”
“会!”
“好。跟我走吧。”
我什么都没问,跟在她后面,小跑来到营地放车的地方。
“钥匙。”
有人将钥匙扔给她,她扔给我。我快速地上去,发动摩托车,她跳上后座,拍了拍我的肩膀。走!
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我将车开的很快,故意在她面前炫车技。
她给我指路,来到一个村庄。我急刹车,停在别人家的门外。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抢人!”
抢人?我还来不及问,就见她冲了进去。里面传来女人叫喊的声音。负责人抱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冲出来。后面,有一个当地妇女拿着木棒追出来。
我立刻发动摩托车。她们跳上来的瞬间,摩托车离弦飞出去。
村民在我们后面追赶。我将摩托车开的飞快,穿过草地,越过泥泞,回到营地。
负责人抱着小女孩冲进帐篷。我停好车,走进去的时候。女负责人已经在给小女孩做手术。
旁边有外国人在议论:“yan真的把那个小女孩抢回来了!村民们肯定会来找我们算账的!怎么办?”
yan这个名字我听过很多次。她就是一个传奇!
比如刚才的事,换做我,肯定不敢——跑到人家地盘去公然抢人!
营地外面闹哄哄的。
不好了。村民们来闹事了。让我们将女孩交出去。
yan正在给她动手术。她不会让我们带女孩走的。
“我们去跟村民解释清楚吧。”我弱弱地提议,受到他们的白眼。如果他们肯定,我们还需要抢人吗!
“你们谁进去问问还要多久结束手术?”
他们都不敢进去,怕被骂。所以,只有我这个新人上。
我走进用窗帘临时围起来的手术室。
“有什么事?”
她问我,可手里的手术刀依然继续工作着。
“村民们找来了。”
“剪线!”她吩咐护士。我以为她没有听我的话,正想又说一次。她接着说:“手术还有十分钟。你们帮我拖延十分钟。”
“好。”
她回头,看着我:“谢谢!”
不知为何,只是简单两个字,我心里燃起热血,来到营地门口。
有同事在安抚村民。可是他们不听劝,用各种农具敲打铁门。我加入同事的说服行列。可是我不会说当地话,只能用手势与他们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