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琉璃想着，便快步朝房间走去。
才刚走到房间门口，便有一道说话声传来，听这声音应当是凤湮和夜佐。
千琉璃抿了抿唇，竟忍不住停下脚步，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她知道偷听不对，可她就是忍不住……
彼时，房间中的说话声不断传出。
“主子，我实在没想到夫人竟然是血凤血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闻声，千琉璃紧捏着手指尖，迫切想要知道凤湮是如何回答的。
随后，凤湮缥缈淡泊的声音在从房中传来，“是的，很早便知道了。”
话落，他轻咳一声，听着分外让人揪心。
夜佐抿了抿唇，见他身体已经变得如此虚弱，便也直言不讳道：“怪不得主子当初要如何护着夫人，最后还同夫人成亲，原是如此。”
凤湮没有说话，算是一种……默认？
千琉璃双手纠缠在一起，所以，当初这般帮她，最后又将她娶进门，仅仅只是因为她是血凤血脉，并没有半点真心？
“主子，既然夫人是血凤血脉，你大可以让她帮你治病。”盯着他发白的脸蛋儿，夜佐大胆直言，“只要与拥有血凤血脉的人交合，主子的病便能痊愈，而且主子与她本就是夫妻，做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
靠在软垫上的凤湮，脸上突然出现一抹淡粉色。
“夜佐，以后这件事切莫再说了。”
夜佐挑眉，有些不甘心抿起唇瓣。
千琉璃听到他们的谈话后也有些尴尬。交合便是要那个……
她和凤湮那个的话……那画面她实在想象不出来。
正当千琉璃纠结之际，夜佐又再次开口道：“主子将夫人的名额抹去，不正是想要将她留下充当你的解药吗？”
凤湮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不得胡言乱语。”
夜佐就像没看到他眼中的冷意一般，继续说道：“夫人若是去了凌云学院就得二个月后才能回来，到时候主子的身子只怕是……主子为何不治了病再说，夫人眼下也不知主子的意图，根本不用顾忌什么的。”
凤湮眼神冰冷，暗含着警告。
夜佐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而站在外头的千琉璃，却是被夜佐的话刺痛了心。
她怎么想都没想到名额是凤湮抹去的，他这么做，只是想将她留下做他的解药，和他做那种事情？
千琉璃深吸一口气，猛地攥紧自己的手掌。
他凤湮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
是那种随意可以玩弄的女人？
她想过凤湮接近她可能会有什么目的，却不曾竟是这样的目的。
他对她这般好，凡是她要求的都不会拒绝，甚至是关乎自己性命的事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她以为这里面有真心在，却不曾想他的最终目的只是想与她交合，当真是可笑至极。
千琉璃紧紧的，用力的握紧手指尖，不让自己的失控。
她以为她可以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或许还能一辈子都能听着凤湮的琴声，虽然平静无波，但胜在纯粹。
可如今，那些东西只怕是不纯粹的了……
千琉璃咬唇，也紧捏着手掌，就算指甲掐进了肉里她也没感到多疼。
手上的疼，远比不上心里的疼。
“主子，你的病真不能再耽搁了。”
凤湮叹息，“我知道。”
千琉璃听到凤湮这般说，整颗心又凉了几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是同意了夜佐的说法，想要在瞒着她的情况下与她那个？
可他怎么能如此自私！
先是给她制造一个美好的梦境，可眼下又将这个梦境狠狠的撕裂开来。当初千宁兮与她说时她根本就不信凤湮会如此，可眼下亲耳听到，她不得不信。
他对她的好，没有真心，只有私心……
或许，凤湮他本就是没有心的……
千琉璃深深吸气，下意识地倒退一步。
“砰”一声，她竟然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花瓶。
房中，凤湮双眸一凛，道：“谁？”
千琉璃有一瞬间的慌乱，可沉淀过后她只是蹙眉冷冷一笑，该慌乱的应该是他们，而非她。
她挺起胸膛，不慌不乱地将房门推开了。
凤湮见是她，眼神微微怔忪了一下。
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
还未等凤湮开口问，千琉璃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凤湮，刚才夜佐的话可是真的？”
她垂眸，睫毛轻轻颤着，可眸底深处却是缀满了一些冷意，似是一块冰随时都能将人冻住。
看着她这般眼神，不知为何凤湮的心竟然一颤，他抿了一下唇随后才是沉吟，“是真的。”
他起初接近千琉璃的确因为她是血凤血脉，就连与她成亲也有一半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还有一半是连他都说不清楚的感觉。
听到他这般干脆的承认，竟然连解释都不解释，千琉璃的心一紧，随即又是一阵阵的刺疼。
也对，因为他是凤湮啊，那个宛若谪仙，又没有心的凤湮……
“所以，你接近我，对我种种的好仅是因为我是血凤血脉？”千琉璃的眼眸直视着他，厉声质问：“我去凌云学院的名额，也是你抹去的？”
凤湮垂下眉眼，没有说话。
夜佐没想到千琉璃会出现在此地，他愣了愣这才想到要帮自家主子解释什么。
可这时候，凤湮的声音传来，“夜佐，你先出去。”
夜佐咬牙，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听到房门被关的声音，千琉璃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拽着凤湮的衣袖不放，“凤湮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凤湮张了张唇角，过了片刻这才沉吟出声：“的确因为你是血凤血脉，我才接近你的，你的名字也是我叫学院之人抹去的。”
听到他亲口承受，千琉璃心如刀绞。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偏偏会是他？
在这个异世只有他才能带给她一丝暖意，可如今连这份暖意都变得如此不纯粹。
千琉璃仰头，清亮的黑眸中映入两个小小他，而这样的他却是如此陌生。
“你对我的好，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只是因为我是血凤血脉？”千琉璃闭上眼睛，轻颤的睫毛仿佛被冰封住，只要稍稍一碰便能碎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