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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惊天秘闻

殿外。

“皇后娘娘说了,让宋清芳赶紧去栖梧宫面见皇后,她迫害皇后娘娘的弟媳,皇后娘娘让她去给个交代!”以往在榭雨殿时,也不见她这般嚣张,如今倒好,狐假虎威上了。

云姝走出来,任积雪没过她的脚背,她走到锦瑟面前站定,淡声对晓芳和小葵说:“将这私逃的贱婢给我抓起来?”

“我是皇后娘娘的人,你敢?”锦瑟没想到云姝会忽然发难,可她仗着自己现在回到了栖梧宫,便叫嚣着不将云姝放在眼里。

云姝淡然一笑,她轻轻的揽了一下广袖,淡声对萧翼说:“小翼子,掌嘴!”

萧翼今日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正愁没地儿发泄,见锦瑟欺负云姝,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啪啪几个大耳刮子打过去,打得锦瑟眼冒金星。

萧翼打完之后,云姝才淡声说:“将她关到柴房去!”

说罢,云姝转身回了内殿,任凭锦瑟在殿外疯狂叫嚣。

栖梧宫那边见云姝久久不去,田香儿又差了刘公公过来,刘公公来时,榭雨殿闭门谢客,任凭他在门外喊破了嗓子,也没人给他开门。

之后,田香儿竟也没再差人过来。

入夜后,陈昊天先陈宏烈一步到达榭雨殿,见到陈昊天,陈宏烈抿着唇,一脸不悦。

陈昊天吓得直往云姝怀里钻,还威胁道:“父皇,皇祖母说了,儿臣夜间可与母后同住,您若是将我送到凶母后那里去,皇祖母便带着儿臣却皇陵替列祖列宗守灵去!”

陈宏烈磨牙,却无计可施!

云姝虚情假意的求助陈宏烈,陈宏烈双手一摊:“太后都如此说了,朕有什么办法?”

他都没办法,云姝自然更没有办法!

她搂着陈昊天,捏了一下他粉嘟嘟的小脸说:“臣妾没带过孩子,夜里又怕殿下踢被子受凉,一夜都睡不好,陛下当真不救臣妾?”

“常禄,去栖梧宫传朕旨意,风雪肆虐,贵妃娘娘身子骨受不住,****开春之前,无需去栖梧宫晨昏定省!”陈宏烈说罢,便站起身来说:“这几日,这孩子确实脸色好了许多,就劳烦你费心了!”

云姝掩住心头暗喜,屈膝道:“能照顾太子殿下,是臣妾的福分!”

见陈昊天笑逐颜开,陈宏烈难得和蔼的捏他脸颊:“小家伙,敢与你父皇争宠!”

“陛下真是……”云姝跺脚,一脸的娇羞。

陈宏烈被云姝勾得火起,咬着牙大步离开了榭雨殿。

看着陈宏烈离去的背影,云姝的眼神幽冷得如同浩瀚的深海,谁也探不见底。

夜里,陈昊天入睡之后,萧战尧拉着云姝去了密室。

“王爷带我去何处?”云姝不解,却还是甘愿跟着萧战尧一起走了出去。

“把你卖了!”萧战尧呲着一口大白牙,恶劣地说。

云姝被气笑了,嘟囔道:“我能值几个铜板?”

“六个!”萧战尧说罢,便扯着云姝朝地道的另一边走去。

云姝不解:“王爷这是要去哪里,去闵宅不是应该朝这边走么?”

云姝指着左边的路问萧战尧,萧战尧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闵宅只有床榻,你这是暗示本王么?”

呃!

云姝无言以对。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便走到了尽头,萧战尧邪肆的勾唇一笑,便拉着云姝走了出去。

出现在云姝眼前的,是一片巨大的梅林,每一棵树上都挂着一只灯笼,星星点点的,比白日多了些浪漫的意境。

正值寒冬,梅花竞相绽放,云姝看得都痴了!

见云姝喜欢,萧战尧嘴角也泛起微笑,云姝欣赏梅花,他就欣赏云姝,两人眼里的景致不同,痴迷的眼神倒是一致。

“少时,我家后院也有一片梅林,那里面的每一株梅树,都是父亲亲手为我母亲种上的,每年梅花初放,父亲也会精心布置梅林,让我与母亲能赏到夜里的梅花,后来,大哥娶了大嫂,大哥便沿袭了父亲的好,为大嫂与我们布置梅林……”

说到此处,云姝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萧战尧微微仰头看着星星点点的烛火,许久之后才开口说:“我母妃死去那年,我才十二岁,那天,是我出宫建府的第一天,她将我绑起来,扔在王府的横梁上,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被人用化尸粉融化,以致尸骨无存,唯一给我留下的,就是那只叫如意的发簪。”

发簪?

“那……”云姝忽然想起萧战尧送给她的那枚叫如意的发簪,没想到那发簪竟如此贵重,她想问清楚,可萧战尧却伸手捂住她的唇,对她摇头。

“当年,我与你心情一样,只想杀了杀她的人,可隔日,我就听到坊间传言,说母亲与萧国著名的银匠世家的靳慕槐有染,撇下我与靳慕槐私奔去了,我进宫求见,父皇却闭门不见,一夜之间,我失去双亲,我被雪藏了七年,如今的君上,我的皇兄不但替我平反,还重用我,才成就了后来的萧战尧。”

萧战尧放手,轻声叹息。

“所以,王爷将萧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只是为了报答萧国君上的恩情是么?”

萧战尧冷哼一声,冷空气凝结成雾,将萧战尧的面容氤氲其中,让云姝看不清他真实的情绪。

“林云姝,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告诉你我有多惨,而是希望你懂,这世间与你一样艰难的人有许多,大家都很努力的活着,所以,你也不要轻言死亡。”

云姝看着萧战尧,心里无限感慨!

不知何时,萧战尧手里多了一瓶酒,他自己喝了一口,而后递到云姝面前,挑眉问道:“敢喝么?”

“能喝么?”自打再世为人,云姝便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压根就不敢放松。

萧战尧将酒递给云姝,淡声说:“只要有我在,你可高枕无忧!”

听了萧战尧的话,云姝笑了,她仰头轻抿了一口,可萧战尧却抓着平底,往云姝嘴里送,不过他也把握得了分寸,见差不多了,便将酒瓶从云姝口中取了出来。

辛辣的酒从口腔一路烧到胃里,云姝觉得自己浑身变得暖融融的,这些日子所受的屈辱,还有压力,竟奇迹般的消失了。

“怎么样,有没有轻松一些?”萧战尧笑着问云姝。

云姝看着萧战尧浅笑的唇,照着他的弧度,微微扬起唇角,她心里很清楚,萧战尧虽然不说,可他知道,云姝需要释放一下压力。

这个面冷心热的男人呵!

“谢谢你,萧战尧!”云姝轻轻的开口。

萧战尧好似没有听见,他大大的喝了一口酒后,又将酒瓶递给云姝,云姝防备的看着他说:“我自己来!”

如此一来,萧战尧笑得更加开怀!

两人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谁也没有开口,你一口我一口分享着酒瓶中的烈酒,仿佛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更近了些。

一阵冷疯吹过,天空飘飘扬扬飞起了雪花,连带飘起的,还有无数的花瓣,白的雪与红的花瓣交织在一起,惊艳了云姝的眼。

云姝一袭白衣站在风雪与花海之中,风吹起她的青丝飞扬,却惊艳了萧战尧的心。

许久之后,萧战尧沉声说:“待陈国国破之后,我带你去金陵,金陵有天下最美的梅花品种,即便你父兄不在,我也能为你布置出你心中那一片梅林。”

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云姝未能听到萧战尧说的那句“即使你父兄不在”,她以为,萧战尧说的,是一片如眼前这样的梅林。

她要的,不是梅林!

而他想给的,也不是梅林!

云姝张了张嘴,终究没回答萧战尧的话。

萧战尧以为,林云姝依旧抱定了以同归于尽的心态去报仇雪恨,云姝的不回应,等于是拒绝了他的感情。

园中清冷的风与雪,都不及萧战尧此刻内心的冰冷,刚才的旖旎也瞬间消弭于无形。

园中风雪越发大了,萧战尧看着云姝冻得通红的小脸,淡声说:“夜深了,回去吧!”

对云姝而言,这样的良辰美景,每一次都是从时光中偷来的,她不敢奢求,害怕自己奢求得多了,也会产生贪欲。

她低着头说:“王爷的话,云姝记住了!”

萧战尧冷冷的睥睨了云姝一眼,冷声说:“你确定你都记住了?”

云姝不言。

萧战尧紧握着拳,狠狠一拳砸在一旁的梅花树上,梅树上的灯笼摇晃了几下,便掉在地上,烛火扑腾了几下,便熄灭了。

两人的周围变得有些黑暗,有落雪夹杂着花瓣朝云姝头上撒下来,萧战尧是习武之人,夜间没有烛火也一样能视物,见状,他伸手一把将云姝拉到怀里。

刹那间,一股清冽的男性气息夹杂着醇香的酒气扑面而来,环绕在云姝周围,云姝惊呼一声羞得推开萧战尧,可不胜酒力的她,经过刚才那一番活动,酒意上头,脚下一滑,人便往后仰,连带着将萧战尧也往自己那边带去。

为了保护她,萧战尧搂住云姝的腰,一脚踩在梅花树上,腾空一跃,就反转过来,自己在下面,将云姝牢牢的抱在怀中,明明他可以借力飞身而起,然后再落到地上的,可不知怎的,他竟放任自己跌落,给云姝做了肉垫。

“王爷,你没事吧?”云姝吓得赶紧起身,伸手去拉萧战尧。

可萧战尧身量高大,云姝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能将萧战尧拉起来,反而受不住力,反弹回萧战尧怀里。

巧的是,萧战尧刚好起身,两人就唇对着唇,眼对着眼的亲到了一处。

云姝惊骇不已,赶紧闭上眼睛往后撤,可美人入怀,萧战尧岂有放过之理,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扣住云姝的纤腰,逼着她往自己怀里靠,两人更加密实的耳鬓厮磨在一起。

所有美好的感觉,像被禁锢的野兽一般,不顾一切的冲出牢笼,萧战尧狠狠地,将云姝搂在怀里,抱着她一跃而起,将她钉在梅花树上,一刻也不曾分开的,用像要将云姝拆吃入腹的决绝之态,狠狠的亲吻着她。

云姝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双手,轻轻的环在萧战尧的腰上。

这无疑助长了萧战尧的气势,他的手紧了紧,他自己或许不曾意识到,他的力道大得几乎折断了云姝的腰。

“疼!”云姝含含糊糊的喊了一声,萧战尧置若罔闻,喉结滚动着,发出一声似痛苦的低吼,却吻得更加动情。

那一刻,风雪也不在幽冷,所有的景致都比不过眼前的那人。

萧战尧的亲吻密密实实,如汹涌的潮水扑打过来,让云姝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她的顺从与配合,让萧战尧心生欢喜。

怒火也消弭于无形,对待云姝时,也从汹涌之势转变成轻柔的悱恻。

待他心满意足的松开时,却见云姝已经沉沉的闭上眼睛,她的双颊比梅花更艳,雪花落在长长的睫毛上,点缀了她俏丽的容颜。

萧战尧苦笑一声,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耍了一回流氓,这女人竟睡着了?

一声无奈的轻叹,萧战尧抱着云姝朝皇宫走去。

翌日。

昨夜下过一场大雪之后,今日天空难得放晴,阳光从窗棂的缝隙中穿透进来,给幽暗的內殿带来了一丝暖意。

咳咳!

云姝轻咳了几声,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她浑身乏力的靠在榻上,觉得口干舌燥,转过头去时,却见昊天睡在云姝身边,岁月静好的模样,惹人疼爱。

听见云姝的声音,晓芳快步走过来问:“你昨晚与萧战尧干什么去了,一身的酒味?”

听了晓芳的话,萧战尧也凝神听之。

“王爷见我压力大了,便请我喝了些酒,不过……我似乎喝醉了!”云姝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后面的事情。

萧战尧咬碎了一口银牙,他就知道!

“呀呀!小美人,你学坏了哟?”晓芳笑得暧昧。

云姝轻轻的拍了她一记,淡声说:“你该去给我请个太医,我觉得不太舒服,可能是染上风寒了!”

听了云姝的话,张晓芳连忙伸手探了一下云姝的额头:“哎呀,你发烧了?”

晓芳的话音刚落,萧战尧已经移步到榻前,他伸手探了一下,冷声说:“小翼子去请太医,你去倒水来给她喝?”

太医来看过之后,确定云姝偶感风寒,给云姝开了几服药,便走了。

倒是太后,听说云姝生病,赏了些人参鹿茸,说了些关切的话,便带着昊天回了慈宁宫。

许是强撑了太久,云姝这一病,竟反反复复发了一天的高烧,到入暮时分也不见退烧。

这边一团乱麻,刚作死完的宋清岚又跑来榭雨殿大闹,云姝昏昏沉沉的,没精力应付她,不曾想,那小丫头,平日文文弱弱的,这会儿发起疯来,竟连张晓芳也拿她没法。

“宋清芳,你给我出来,今日我要与你鱼死网破,你这贱人,你竟让子龙哥哥对我下如此毒手!”当宋清岚得知自己日后再也无法做母亲后,便一直处于疯癫状态。

晓芳气得磨牙,可按照云姝的要求,她又不能真揍宋清岚,一时之间,榭雨殿竟没人能拦住她在榭雨殿骂街。

“怎么回事?”陈宏烈听闻云姝病重,特意赶过来看看,云姝没见到,却见宋清岚疯疯癫癫的在榭雨殿门口骂街。

见到陈宏烈,晓芳等人吓了一跳,皆跪下给他行礼,只有宋清岚,不怕死的凑到陈宏烈面前说:“陛下可知,宋清芳给陛下戴了一顶多大的绿帽子?”

“陛下,二小姐她疯了,竟说出如此不堪的话语辱没我家娘娘,求陛下将她轰出去,赶回宋家去,免得她处处祸害娘娘。”三丫见状,连忙站出来阻止。

陈宏烈原本就对云姝充满疑心,如今听到宋清岚的话语,自然要问个究竟,他冷冷的剜了三丫一眼,淡声说:“你们让她说?”

“宋清芳没出阁之前,与田子龙相好,若是没有陛下,他们会是夫妻,哈哈哈哈没想到,最后田子龙变成我的了,我的,是我的!”宋清岚也是豁出去了,她那不管不顾的模样,让人害怕。

陈宏烈眯着眼睛,带着一身的怒气进入大殿,晓芳见陈宏烈来者不善,连忙跪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说:“陛下,娘娘发着高烧,您能不能不听这疯妇胡言乱语,待娘娘退烧之后,再与娘娘问个究竟?”

“滚开!”陈宏烈伸脚欲将晓芳踢开,却见云姝在小葵的搀扶下,从内殿走出来。

“陛下又要来臣妾这里耍威风么?”云姝轻咳了几声,而后淡声问。

见云姝确实虚弱,而且脸颊红得异常,陈宏烈忍住怒气问:“那你如何解释田子龙的事情?”

“臣妾与田将军虽是旧识,却从不曾有半点僭越,陛下若是不信,可让田将军过来当面对质!”云姝斜靠在小葵身上,虽精神不济,却一脸坦然。

陈宏烈没有动,他一个帝王,与臣子争风吃醋,简直有碍观瞻,可他心里却总是横亘着一根刺,他说:“宋清芳,那你的心为何不在皇宫?”

“臣妾的心在皇宫!”

“你不在,你压根就不喜欢这里!”原来,宿命真是如此,他欠下的,总有人要报还在他身上。

云姝笑了,笑得凄苦,笑得无奈。

“陛下说这话真是好笑,当初清芳不愿入宫,陛下逼着清芳入宫,可臣妾入宫之后,陛下真正将我当成宋清芳的时间,有多少?”

云姝的问话,终于问住了陈宏烈。

他深深地看了云姝一眼,淡声说:“你先养病,我们的账,来日再算!”

陈宏烈走了,在雪地里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小葵,扶我过去!”云姝指着宋清岚的方向,让小葵将她扶过去。

宋清岚眸子中闪烁着疯狂的光彩,她看着云姝,好像在说:“你不敢将我怎么样!”

云姝走到宋清岚面青,轻轻地替她将头发上的冰棱子取下来,柔声说:“宋清岚,我给你机会活命了,可你自己不珍惜,接下来你就好好感受一下,被自己心爱之人折磨的滋味吧!”

云姝说罢,忽然伸手,狠狠的拉扯宋清岚的一溜头发,用尽全力,将她的头发从头皮上扯落下来。

“此后,父亲再也不是你的倚仗,你将自己唯一的后路都堵死了。”云姝将那一溜头发丢在宋清岚脸上。

宋清岚看着云姝,眼里的恨意更加浓烈。

她说:“宋清芳,只要我不死,我就与你不休!”

“好啊,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站在田子龙身边,看着他为了我折磨你。”说罢,云姝领着所有人,当着宋清岚的面,关上了榭雨殿沉重的大门。

独自跪在风雪中的宋清岚,分明听到:“日后,榭雨殿不许这女人踏足半步!”

宋清岚恨恨的从风雪之中站起身来,转身往栖梧宫走去。

栖梧宫门前,刘公公见到披头散发走过来的宋清岚,傲然甩着手里的拂尘说:“宋二小姐,咱家奉皇后娘娘之命,知会宋小姐一声,日后还望姑娘不要再出现在栖梧宫,娘娘不与差点害死她弟弟的人来往。”

说罢,刘公公走了进去,对门房说:“将门关上,日后再不许这个女人踏入半步!”

哈哈哈!

宋清岚状似疯狂的大笑着,或许宋清芳说得对,王玲珑的下场,就是她的结果!

不远处,田子龙一袭黑衣站立的风雪中,看着宋清岚在栖梧宫门口疯狂大笑,他踩着深深的积雪走过来,站在她面前。

“是你……你,你怎么敢来见我?”看见田子龙,宋清岚就会想起那一碟害她再也无法做母亲的绿豆糕。

她扯着田子龙的衣摆,恨不能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我为何不敢来见你?”田子龙巍然不动的看着宋清岚,眼里有淡淡的讽刺。

“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对我下药,你给我下了这样狠毒的药!”

哼!

田子龙冷哼一声,将宋清岚扯起来,让她靠近自己,沉声说:“那清芳又对你做过什么?你这样狠毒的算计她?”

“她跟我争抢你,就是最大的错!”

田子龙笑着说:“她从来都没有抢过我,是我一直深爱她,可不管怎样,最后我还是得娶你,我们两个都是可怜虫,就该相互慰藉,跟我回家,我娶你!”

说罢,田子龙拉着宋清岚的手,一步步朝宫外走去。

榭雨殿。

萧战尧的探子来报:“王爷,适才属下在栖梧宫门口,见宋清岚被田香儿拒之门外,可田子龙却及时出现,不但承诺要照顾宋清岚,还说要与她成亲。”

萧战尧听罢,拧眉不语,他挥手让探子退下,自己眸色沉沉的看着榻上的云姝。

云姝这一生病,病了整整七日,反反复复高烧不退,这厢云姝病还不曾好,皇宫里却忽然爆发了血腥事件。

这日,清减了许多的云姝仅着一件白色中衣,披散着长发斜靠在榻上,萧战尧正一口一口的给云姝喂药,晓芳忽然冲进来,撞在萧战尧的手臂上,萧战尧握着药碗的手颤了几下,要不是他握得及时,那一碗药汁,非得从云姝的脸上整个泼下去。

“怎么了,晓芳?”云姝见晓芳难得这般着急,连忙伸手去扶她。

被萧战尧犀利的眼神瞪着,晓芳先是委屈的咬唇,然后又忍不住爆笑出声。

如此一来,萧战尧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舀了一勺药喂到云姝唇边,淡声说:“她一天不疯都难受,休要管她。”

“谁疯啊,我告诉你,宫里爆出惊天大消息,说陈宏烈昨夜留宿端妃宫里,折腾了半天也没在进入主题,后来太医一查,说他不举了,不但不举,太医还查到,陈宏烈患有不孕症,但是那个混蛋,他一怒之下,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杀了,一个不留。”听到陈宏烈犯不孕症,晓芳觉得很解气,可听说他杀了所有的太医,晓芳又觉得无比的愤怒。

云姝与萧战尧互看一眼,心里一片了然。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陈宏烈竟会杀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他真是越发残暴了。

“那皇后那边如何?”云姝最关心的是田香儿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反应。

就在这时,窗户被人打开了些微,然后一张纸条从窗户传进来,萧战尧起身去将纸条拿过来,他看了一眼,便交给云姝,云姝看过去,却见上面写着:“帝病田后大乱,欲杀太子。”

“田香儿想杀天儿灭口,求王爷救救他?”云姝伸手拽着萧战尧的衣袖。

萧战尧拧眉,冷声说:“你可知现在出手,我们很有可能会暴露,还能影响整个局势!”

虽然云姝一开始就说明她想要保住陈昊天,可那必须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现如今出手,萧战尧是绝对不允许的。

“田香儿想杀天儿,势必要筹划,若是现在就去,将天儿带到榭雨殿来,从地道离开,对局势的影响不大。”这几日云姝生病,没顾得上提早谋划,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样做对局势的影响,可她却绝不允许天儿出事。

萧战尧冷冷的剜了云姝一眼:“你确定不影响?”

田香儿杀陈昊天,他们压根就无需再有任何作为,就能让陈宏烈与田香儿反目,他们只需煽动皇室贵胄,让他们将陈宏烈赶下高台,一旦出了宫,陈宏烈就任由他们宰割,陈国大乱,人心不稳,只要他挥剑南下,整个陈国就如同探囊取物,她竟说影响不大?

“求你,帮我救他!”云姝起身跪在榻上,眸色戚戚的看着萧战尧。

萧战尧不愿看她,转过身去,留给云姝一个决然的背影。

云姝赤脚踩下地,倔强的站在萧战尧面前说:“你救他,我给你剩下那半张图,你知道的,那图不但能助你收复失地,更能让你坐拥整个陈国!”

“林云姝!”萧战尧将她提起来站在自己的脚上,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她的名字。

云姝凄然低头,淡声说:“天儿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我若是不救呢?”萧战尧恶狠狠地问。

“那我就跟他一起死,反正我死了,你也会替我报仇的!”

萧战尧被云姝的话气笑了,他用手紧紧的箍着云姝的腰,冷声说:“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报仇?”

“你会的!”云姝忍着疼痛,语气轻柔的说。

萧战尧瞪着云姝,云姝也丝毫不惧的看着他,云姝本来就不曾大好,受了凉气,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这样惊天动地的咳着,萧战尧终于败下阵来,他将云姝打横抱起,粗鲁的丢在榻上,而后冷声说:“白玉同,去将那小子迷晕,带过来送出去。”

“萧战尧,对不起!”云姝在心里默默的说。

“萧翼,去探赫章宫!”此刻的萧战尧周身弥漫着黑沉沉的怒气,内殿的空气都跟着凝结成冰。

萧翼不安的看了云姝一眼,云姝对他摇摇头,顺便对张晓芳说:“晓芳,你也去打探一下,看田香儿的反应!”

“你确定我们走了,他不会“咔”拧断你脖子?”张晓芳可是深受其害的,她不觉得萧战尧能对林云姝格外宽待。

云姝对她笑了笑说:“没事的!”

整个过程,萧战尧都背对云姝站着,不曾看她们一眼。

晓芳离去之后,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云姝又伸手想去拉萧战尧的衣袖,可萧战尧却冷冷拂开。

与其说他在生云姝的气,还不如说他在生自己的气。

“王爷,云姝欠你的,一定会结草衔环!”云姝的手顿在半空,许久之后,才无力的放下。

她放手之后,萧战尧却转过身来,狠狠的逼近她问:“你要怎么还?”

“我只有这条命,都还给王爷!”云姝没想到萧战尧会这样问,可除了她自己,她似乎真的什么都没有。

萧战尧邪肆的勾唇,睥睨了云姝片刻之后,他用手指轻轻的勾开云姝的衣衫,淡声说:“这是你说的,从此以后,你和你这条命,都是我萧战尧的!”

说罢,他低头噙住云姝的唇,一番辗转之后,他放开云姝,冷厉地说:“从今日开始,在我不曾离开皇宫之前,你就是我的侍妾。”

心里所有的甜,瞬间就变成无尽的苦涩。

云姝低着头,艰难的开口说到:“一切但凭王爷做主!”

哼!

萧战尧拂袖而去。

云姝看着萧战尧离去的背影,一滴滚烫的热泪滑落到衣襟里,不过须臾,就变得冰冷刺骨。

没过多久,白玉同便将陈昊天从慈宁宫偷了回来,云姝还来不及看一眼,萧战尧就命白玉同将人送走,并让白玉同暂时将暗道里的千斤石放下来,以阻止有人过来搜查。

“王爷,若是有危险,王爷的后路可就……”白玉同的话没说完,便被萧战尧打断,他说:“不得辩驳!”

白玉同咬牙,抱着陈昊天从暗道离去。

少时,萧翼从外面走进来,他搓着冻僵的手说:“邑城的诸王全都聚集在赫章宫门外,可常禄对外宣称,陈宏烈偶感风寒,不见外客。”

“那些藩王没闹?”这么好的机会,萧战尧不相信没人大闹。

“自然是闹的,陈宏烈的三哥要求陈宏烈改立太子,在藩王或者藩王的孩子中间选一个人来继承皇位,然后杀了妖后田香儿谢罪天下。”

哼!

萧战尧冷哼,他把玩着茶盏淡声说;“让陈宏烈改立太子可以,可他断然不会改立藩王为太子,他达不到那些藩王的预期,只怕这场政变,迟早要发生!”

“我看那些藩王可都是憋足了劲儿的,只怕陈宏烈不好打发他们,我再去看看,看陈宏烈到底会不会站出来!”

说罢,萧翼又转身离开了榭雨殿。

萧翼刚走,晓芳就回来了。

她抖落了一地的风雪之后,才开口说:“太后气势汹汹的去栖梧宫了!”

“陈昊天失踪,太后最先想到的也只能是田香儿!”云姝躺在榻上,庆幸萧战尧早一步去将昊天带走。

见她时刻惦念陈昊天,萧战尧心情更是不爽,他淡淡的睨了云姝一眼,并未说话。

栖梧宫。

太后领着人,气势汹汹的坐在栖梧宫的大殿上,田香儿跪在殿前不言不语。

“怎么,没话与哀家说?”太后见她不似平日那般嚣张,不由得出言讽刺。

“儿臣不知母后何意?”田香儿装傻,假意不知太后所为何来。

太后一掌拍在凤椅的把手上,而后不解气的将桌案上的茶杯丢下来,茶水溅了田香儿一脸,若是平日,她早就大发雷霆了,可今日她却低调得很,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天儿呢,你将天儿弄到何处去了?”太后果然以为陈昊天的失踪与田香儿有关。

田香儿错愕的看着太后,闷声说:“儿臣不知,母后不是说儿臣照顾不好天儿,非要自己照顾么?”

“好你个田香儿,哀家就说,作为母亲,你怎么会下得去手对付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没曾想过,那孩子竟不是我皇家的血脉,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的欺我陈国皇室,现在,将孩子给哀家交出来?”

每每想到自己将陈昊天那孩子捧在掌心里,仔细呵护了五年,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太后就觉得心痛不已。

“天儿确实是陛下的儿子,太后娘娘可知,您的言论,不但对陛下不公平,还会引起整个皇室恐慌,届时,太后娘娘能承担么?”

太后气得浑身颤抖,她伸出食指,颤抖的指着田香儿,厉声说:“哀家从未见过比你更无耻的人?”

“那太后娘娘只管宣扬出去吧?”从太后的表情看,田香儿就已经确定,她已经握住了陈国皇室的命门。

太后纵横深宫一辈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可如今,她却单单被一个田香儿拿住了,连反抗都不敢反抗。

哼!

太后愤然起身,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

暮时,榭雨殿。

自从云姝逼萧战尧救陈昊天起,萧战尧便没再与云姝说过一句话,如今内殿只有两人,云姝揭开被子走下榻来,坐在萧战尧身边,却见萧战尧的右手紧握成拳,神色冷峻的看着桌案上的卷宗。

他的眼睛虽然看着卷宗,可眼神却并未真的落在宗卷上。

“王爷……”云姝伸出素白的小手,轻轻的覆在萧战尧的手背上。

萧战尧心里有气,轻轻动了下,将云姝的手拿开。

云姝尴尬的缩了回去,低着头绞着自己的手指,再也没抬头看萧战尧一眼。

萧战尧气得磨牙,眼看着他马上就能颠覆陈国皇室,她倒好,心疼一个小子,便将他的大计破坏了,他都没委屈,她还好意思委屈。

哎!

看云姝都快低到尘埃里,萧战尧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声。

云姝听了,以为萧战尧是不待见自己,便起身往榻上走去,可她走出去没两步,就被萧战尧抓回来,一把搂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对云姝而言,这样的动作过于亲密,她吓得浑身僵直,湿漉漉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与无助。

“王爷……”云姝扯着他的衣襟,欲言又止的模样。

萧战尧咬碎了一口后槽牙,恶声说:“今日先饶了你,这一切,本王都给你记着,日后讨还。”

云姝柔顺的靠在萧战尧胸口,唇角挂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狡黠笑意,好多年不曾撒娇了,没想到竟也还有用。

萧战尧低头睥睨了云姝一眼,心说:“小东西,还敢跟我使美人计!”

赫章宫。

平日里有条不紊的赫章宫,今日满地的碎瓷片,一屋子酒气熏天,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坐在一地的酒坛子中,眼窝深陷,眼神涣散,眼里全是血丝,看上去暴戾又恐怖。

正殿上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为首的赫然就是常禄。

“陛下,您再这么喝下去,身子可是受不住啊?”常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劝解陈宏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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