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高晓风大惊失色。董明霞差点跳起来,而董明珠则一脸惊惶地看着知仔,眼泪慢慢涌出眼眶。其他人也都脸色苍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不想当****,更不想成为兽神!我自小就生活在人类的世界,从未想过自己会是妖兽,也从未相信自己是柏罗模的传人。”知仔看着大家说,抿紧嘴巴,努力使自己不至于落下泪来,“我相信自己,但是我怕自己到时候会变得身不由己。”
大家都沉默下来,就连青鳞兽们也停止了骚动,齐齐地看着知仔。这件事的后果是如此可怕,一时间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风声在沉默中显得明显起来,也很冷。海魂兽和其他妖兽似乎没有看到人类的反应,仍然一如既往地高速向前飞驰。远方的山峦正变得逐渐高大起来,眼看着就要到达海边了。
时间正在飞快地流走,又是几个天鸡兽时间过去,天色暗了下来。众人饥肠辘辘,海魂兽们也都疲惫不堪。但是海魂兽仍然一声不吭,在咬牙前进,其他掉队的妖兽也在竭尽全力赶上来。黑暗的海面上,只剩下妖兽的眼睛闪闪放光,显得诡异而苍凉。
他们整整一夜都没有休息。黎明的时候,太阳从西方升起,照在平静无波的海面上,如同起了火一般。众人看着越来越近的群山,突然觉得是如此熟悉。
“看!三仙岛!”董明霞首先叫起来。
“不错,是三仙岛!”连正文也叫了起来。
“我们回来了!”董明珠看着姐姐,又看看远方的知仔,叹气一般地说道。
众人都欢呼起来。只有邱清才、高晓风和知仔依然沉默不语。那山确实是三仙岛的山,而且就连三仙门所在的学院占据的那座山都已经能够看清。不过他们早已经发现,那山似乎不是真的,上面就像蒙着一层薄薄的细纱。
很明显,他们虽然来到了古海边上,但是这个世界和三仙岛明显隔着一层魔法结界,使得两个世界并没有真正在一起,而是出于不同的时空中。时空结界在大能者看来,不过是一层薄薄的荒古龙树叶子,一捅纪破,可是对他们来说,确实隔着永远无法到达的距离。所以,自己的家即使已经在眼前,但是他们要想回去,却是千难万难神王事情。
“欢迎来到歌海!”知仔座下的海魂兽突然张口说道。
歌海?众人类和妖兽的心里都为之一震,全都在暗自念叨着这个名字,一时间甚至忘记了海魂兽突然发声带来的震撼。
这是一个熟悉的名字,很多人都听说过,即使连知仔这种出身于所谓血脉灾变的家族中的后生也听过几次。就在几天前,他们还在里面漂流。
但是这也是一个含义模糊的名字。对很多人和妖兽来说,歌海是古海里的一部分河流;但也有人认为这是一种能量流的吸收方式;还有人认为,这是一个远古的神兽的名字——所谓神兽,乃是指在远古时代,凭借元气充沛,以一己之力修行成功,实力横跨人类和妖兽的修仙者。
那是力量和威信的集合体,人界、妖界和兽界的代言人。所以突然听到海魂兽说起,众人都愣住了,突然就想起那些远古的传说。难道这歌海真的是一个上古神兽的名字?
“你好呀,歌海!”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好似那海魂兽刚才说出的话在天地间的回声。但这个声音明显回答了众人心里的疑问——这海魂兽不是别人,正是传说中的歌海。这么看来,古海之中之所以有歌海,并非是因为那段元气充沛的海面,而是因为这只上古神兽?众人在迷惑中沉思,似乎已经失陷在这令人迷惑的千年难题之中。
知仔突然回过神来,觉得这个声音分外熟悉。他惊喜地抬头,果然看到远远的海面上升起一排坐席,那席位高高在上,上面坐着五位考官,坐在最前面的不就是童贵和吗?他的宽衣大袖迎风招展,身形高大,似乎可以接通天地。
“师父!”知仔大叫一声,就要走上前去。
看着这个人,他觉得是那么亲切,但是仔细一看,又觉得他万分陌生。这种陌生并不是因为两个月不见,而是一种他从来不熟悉的没见过的感觉在他的心里回荡。一直以来,他视他为自己的引路人、恩人和靠山,特别是他从长老院的地牢里出来见到他的时候,尽管他是奉命来抓捕他的,他都如同遇到了救星。
可是此时他的心里第一次与他有了隔膜,他觉得他看不透这个自己一直称为师父的人。师父应该像孟德才那样,不但教给自己知识和能力,还是可以以性命相托的人,可是童贵和的眼里此时似乎闪烁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这东西让他觉得隔膜,使得他想获得他的帮助的同事,却更想远离他。
他想问问他,为什么会把他们推进如此凶险莫测的古海,让他们处于九死一生之中?难道真的如同传言所说,鸿蒙大陆即将面临灾难,而他们就是为了应付灾难的试验品?或者说,自己真的就像五年前一样,是一个兽人,所以才会被如此残酷对待?
“别动!”那名叫歌海的海魂兽轻轻摇动身体,似乎是提醒,又好像是警告,“他们还不在这个世界,以你的能力,你还不能和他们对话。”
“不在这个世界?”知仔重复道。
“是的,它说得很对。”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不过我们也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