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望一眼,最后孔德娴无奈地耸耸肩膀,这才转上正题:“我们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当初我们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不但童师父他们束手无策,就连那三头上古妖兽也无能为力。”
她转头看柴新成,得到他肯定的眼神,才又接着说,“童师父要我们转达五位导师的歉意,并且告诉你……”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把话说完,“如果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和我们一起去见他。”
知仔了然地点点头,一边下床一边说:“走吧,我们现在就可以去了。”
“知仔,你确定你已经没事了吗?”孔德娴有些害怕地走过来,扶着他的手臂说,“我们希望呢能够振作起来,但是你也没有必要强迫自己!”
“对。不论有什么事,我们几个都要同舟共济;不论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一起分担。”柴新成也看着他,但心地摇摇他的肩膀。
“我已经没事了。”知仔露出安然的微笑,“我也许真的需要时间来恢复,但是我现在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做。我需要有事情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孔德娴和柴新成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他们知道创世之主留给他的惩罚的阴影正在慢慢逝去,他终于不是刚走出蘑菇云的那个精神错乱和崩溃的少年了。他们需要他,他也需要他们,但是治疗他的最好的办法是时间。
三个人沿着台阶一级级向上攀登,虽然没有导师的陪同,但是各级学院对他们的限制已经解除,他们可以自由来去。他们慢慢地走着,孔德娴和柴新成偶尔会告诉知仔最近学院的变化,大多数的时间里,他们任由他慢慢地沿着台阶往上走,心不在焉地四处乱看着。他们一路走来,旁边走过的人都很快让到一边,或者低头默默走开,或者带着畏惧的神情注视。孔德娴和柴新成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他们知道这和自己的关系不大,这都是因为知仔才引起的。
尽管走的很随意,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已经来到了三仙门最高的地方。走进童贵和的屋子,知仔等人吃惊地看到,这次不但童贵和、秋末至和桂浅至在,而且蔡志宇、连正文、邱清才、董明珠、董明霞、高晓昌都在,甚至连当初被上古妖兽几乎达成筛子的高晓风也坐在一旁的自行椅上。
看着三个人走进来,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起来。高晓风还不能自由移动,所以只是在高晓昌的坚持下,坐直了身子以示尊重。童贵和看着知仔的脸好久,有来回扫视着他的周身,似乎想确定他有没有丢失了身体的哪一部分。最后他向大家挥挥手,示意大家坐下。众人都坐了下去,他这才开口对知仔说:“坐吧!”
知仔看着自己的恩师,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但是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终于没有说什么。他转过身,在自己身后的椅子上坐下。这时候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孔德娴和柴新成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分别在知仔的两边坐下。孔德娴伸手抱住了知仔的一只胳膊,把自己的脑袋轻轻地靠了上去。知仔看着孔德娴,似乎有一点儿抗拒,但是很快就放松下来,感受着她身体上传来的温热的气息,心跳慢慢地快起来。
“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童贵和扫视大家一圈,慢慢地开了口,“是时候告诉大家整个事情的真相了。”他转头看着秋末至,“可以开始了。”
秋末至也点点头,然后清清嗓子,不好意思地说:“这件事情使我们对不起大家,让大家受苦了。”他停了停,才又继续用艰难的口气接着说道,“但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所以在开始讲述整个事情之前,我先请大家原谅。把大家卷进这么凶险莫测的事情绝非我们的本意,但是除此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在这过去的六七年里,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大脑脱线、夸夸其谈的导师,一边晃动着矮胖的身体,一边吹各种牛。每次他都是谈笑风生,信心十足,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它的手里,谁何曾见过他会一下子来了个大转弯,竟然如此吞吞吐吐,气息不足,还用说出了道歉的话语来。
“直到目前,我都认为这件事还没有到完全公开的程度。”秋末至看着大家,但是眼神却一片苍茫,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思绪已经飞到了遥远的过去,“但是你们大家因为这件事,在过去的五六个月里饱受煎熬,甚至可以说,因为我们的计划,你们的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伤害。所以你们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很久很久以前,鸿蒙大陆还不是今天的这个样子。那时候大陆元气充沛,创世大神还没有离开多久,神王们通过创世主的教导成为神意的代表,领导人类打败妖兽、消灭荒火、布置时空、勘定疆界。那真是人类的黄金年代,人们逐渐控制了整个大陆,寿命长,疾病少,那些元力觉醒的天才甚至可以通过修炼,成为可以跨过时间洪流的天行者,获得与天一样的能力和寿命。
“那时候修行者众多,人修炼成人神,妖兽修炼成兽神,就连那些通过黑暗方术修炼的人类和精灵,也有机会成为魔神。鸿蒙大地充满了奇迹,但也充满了凶险。那些修炼成神的大能者一旦受到异化能量的侵袭,就会慢慢黑化,成为危害世间的大魔头。可是即便如此,人类也是欣欣向荣,充满着希望。”
秋末至似乎在高声讲述,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他目光空洞,但似乎又充满了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