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别说这么沉重的话题。愉快的吃饭吧。还有，下次敲门前轻点儿。”冥川笑着说。
“还提？”我怒视。
“这可是经典。”巫与非大笑。
“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欺负我啊？”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他们算计着呢，佯装生气。
“怎么敢。指望你演好这部戏，教育广大妇女呢。”巫与非的笑容也不少啊。
“就是。”冥川附和。
就在这时，我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好巧，又见面了。”
“你？”冥川回头。
“介意我坐下一起吃个饭吗？”秦展颜什么时候还这么厚颜无耻喜欢和别人一起坐了？
“介意。我们在谈事。”我直接拒绝。
巫与非问：“你们认识他？”
“不认识。”我和冥川异口同声回答。
“那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挺介意的。毕竟我们想要聊一些私密的话题，比如说，晚上，两男共事一女。”
我和冥川同时瞪着巫与非。
他笑眯眯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欠揍。
“这样啊。那，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前妻是失忆了呢，还是说被你们下了药而不认识我了呢？”
“前妻？”巫与非撇嘴，“都说是前妻了，有什么好说的。”
“就算是前妻，也不会不记得我。你说，是吗？”
冥川看看我，我忽然想起方才巫与非说的话，头脑一热：“不知道你非要提及做什么呢？明知道你不行，我不记得你也是正常。”
我这话说完，冥川和巫与非同时捂着嘴偷笑。
秦展颜的脸再也笑不出来。
我想，这下子让他丢大了面子，肯定不会再来凑近乎了。
谁知道他直接坐下来，看着我说：“我要是不行，你怎么能怀孕两次呢。我想，这个，你应该记得清楚，不用我提醒吧。”
冥川抢先说道：“秦展颜，你别过分啊。”
“你不是不认识我？”秦展颜虽然冷着脸，但是声音却出奇的平静，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波澜。
“看来有人是念旧啊。我吃饱了，你们慢慢聊。冥川，你不送送我？我可是差点儿昨晚上被她吓痿了的人。”巫与非一边擦嘴巴一边给我使了个眼色。
冥川回答：“嗯，送送你。算是给你昨晚的小补偿。”
“那我就先离开了，念念。过几天见哦。”巫与非临别还在我的脸庞亲了一下，搂着冥川的肩离开。
“念一笑，三年不见，你本事真大。”
“你真是过奖。人变化总是好事。”
“不如什么时候再试试我行不行？”
我听到秦展颜说这句话，就觉得想笑，这类话他从来不会说的，竟然忽然说出，捂着嘴偷乐，实在忍不住的笑。
“你笑什么？”
“秦展颜。你刚刚都说了，前妻。我想你学历那么高，不会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再何况，我认为我们两个已经把话说得非常明确。我和你之间，只有仇恨，不会有其他。”说完，我转身就去买单，丢下一句：“这饭吃的，真是扫兴。”
秦展颜一把拽住我：“你装得再好，也掩饰不了你对我的在乎。”
我甩开他的手：“你还真是迷之自信。真是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还对你在乎了？”
“别以为你们一唱一和就可以骗过我。昨晚，你误以为隔壁房间是我和别的女人，所以才回去敲门。我看到和听到了。念一笑！”
我本想否认，但是中午巫与非的话，时刻在我的耳边响着，我站直了身体，理直气壮：“是。没错。我确实开始是这样认为的。但是，事实证明，即便是隔壁不是你，我也一样会去敲门。因为，影响了我的休息。”
“你变了，念一笑。”
“最可笑的就是对前妻说这三个字，你变了。这个大千世界，谁不是在变化。难道说，你秦展颜这三年多就一点儿都没变？”我冷笑，不想再和他纠缠，想要快点离开。
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了太多Steven的影子。
有一件事，冥川说得很多，我还是要面对秦展颜，因为，他是孩子们的亲生父亲。
他再次拽住我的手：“等等。是，我是变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一个经常认错人，以为是你；经常会后悔以前那样对你；特别是一想到你第一次失去的孩子们竟然也是我的，我就特别的难受。尽管父辈的仇恨是我一直长大成人的唯一动力，但是，我现在发现，我唯一错的就是：以为可以报复你，却狠狠地报复了我自己。”
秦展颜的话，一字一字，声音低沉沙哑，我不想要回头看他，经过三年多的分离，我对他并没有那么多的仇恨，因为，孩子们。
或许，以前我会毫不犹豫的去调查清楚，去报复。
可是，我现在有了一双儿女，我有了我想要保护的人，只要不伤害他们，我宁愿选择忘记过去的一切。
重新开始。
“秦展颜，我已经想要放掉过去，你为什么非要去提起？为什么非要在我的伤口撒盐？你，你不觉得你这样非常残忍？”
“你难道不残忍？留下一张书信，拿掉我们再次拥有的孩子们，就是不肯给你我一次机会？”
“我给过了。可是，我看到了那个视频，我不可能当作不存在！”我不想和他在这又激烈的争吵，所以快步走到走廊。
他紧跟在我身后，不肯松手：“视频里的我，并没有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我不得不承认，在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我的父亲。”
“你没有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我冷笑，“你拔掉了所有的针水，供氧！”
说到这，我很激动，捂着自己的额头，想要甩开他。
他却紧紧握住：“我父亲走的时候，我不懂事，看着那些针水在不停地输入，我以为，它们会救活我的父亲。可是，念一笑，不是的。当人要死去离开人世时，他们不需要针水，他们需要安宁。你能明白吗？难道你看着你父亲躺在病床上已经面如死灰，你还忍心让那些冰凉的针水去刺激他吗？他会走得更痛苦！”
他说的话，我后来通过和阿姨聊天也了解过，并不是完全不对。
人快要离开的时候，任何薄如翼的东西都会让他觉得沉重，呼吸不过来。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去拔掉它们，不会。”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在流，我的脑海里全都是那个视频的情形，我甚至也在怀疑，如果那时我在他身边，我会不会也拔掉那些无用的管子。
他忽然抱住我说：“我本来不想说，因为我觉得我说了你都不会相信我。那时候，他听到我说了父亲母亲名字之后，非常平和，用尽最后的力气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求你帮我拔了管子。”我至今想起都仿佛发生在昨天。”
我听到他的这些话，竟然一时之间愣住了，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